顾沐语无聊的转着自己手里的空酒杯，慢慢的开口道
“阿柠，你说……暂且撇开龙神的问题不说，光谈论咱们修仙之人，什么时候会觉得困乏？”
殿世柠考虑几秒，回答道，“若是刚入道不久的道士，可能会在连续几日不休息会感受到倦意，若是修为较高者，那就可能是灵力不足了”
“那还是呢么样的法术消耗灵力大？”顾沐语又问到
“一种是范围性法术，范围越广消耗越大，因为一个面积或是区域里，都要顾及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所以这种范围性法术一般是一群人来做的，也可以称作阵。第二种是使用与自己不等阶的仙器，低阶仙师使用高阶的仙器，是十分消耗灵力也是十分危险的行为，第三种是使用禁术禁器……”殿世柠顿了顿，想着他自己又是用皈依又是用弑神的，心里不禁苦笑一声，接着说到，“还有一种，类似于禁术却又不是禁术”
看着顾沐语似笑非笑表情，殿世柠不可思议的说出六个字
“逆转自然之法？”
可随即殿世柠就摇了摇头，“这种法术近乎失传而且灵力消耗也不是一般人都承受得住的，最起码到化神期才能承受的住吧？”
“如果是龙神呢？”顾沐语笑到，“龙神是瑞泽四兽里面最接近神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自始自终都没有被清除过的瑞兽，你觉得他有没有能力去做呢？”
“就算如此，可是他能用在哪里呢？”
“逆转个人天时，比如……让易合欢感觉五年就像是五个月”
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
许久，才听到殿世柠开口
“没必要的师尊，”殿世柠道，“没必要去消耗大量的灵力去办这么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儿”
“没意义？？”顾沐语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叹气到，“阿柠啊，你还小，还不懂这些，爱情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无论是谁，在爱情里都是卑微的，你若想守住这份高傲，就必定会失去什么，或重或轻，不可磨灭，爱情里面，单相思最为苦，每日小心翼翼的看着或想着自己心仪之人的模样，既因为害怕被拒绝或是为对方造成困扰而不能到处自己的情感，又担心心悦之人爱上别人。这滋味啊……”顾沐语苦笑到，“简直苦不堪言”
殿世柠的喉结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话来，默默的低下了头
“龙神这么做，怕是上一次吃了苦头，这次便不想犹豫，可惜啊，他用错了方法，适得其反了”
殿世柠垂了垂眸，眼底情绪不明……
爱情……
不知怎么，顾濛汐突然就这么出现在脑海里了
成亲之前，他每日都守在师尊身旁，她也住在冷域山顶，除了师尊，每日能见到的，也只有顾濛汐了，两人每日一起修习，却很少说话
她是少有的天才，她在修仙方面的天赋可以说是超过了他在修魔方面的天赋，她学什么都很快，而且也很扎实，可惜师尊既不教她新法术，又不让她出去玩，纵使她不说，殿世柠也能看得出她的郁闷，当然，也只有他能看到
但是当时的他认为师尊做什么都是对的，对于顾濛汐的郁闷丝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他认为顾濛汐的郁闷完全没有必要，甚至觉得顾濛汐完全不理解师尊的苦心，有些过于无理取闹
现在想来，无理取闹这个词用的十分牵强了，他觉得他当初的想法……甚为幼稚！
当时的他把师尊奉为自己唯一的信仰
他并不想爱谁
所以与顾濛汐成亲一事被顾沐语提出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接受，出乎他的意料，顾濛汐居然也是一脸平静，甚至超乎平常的冷静答应了这门亲事，仿佛答应的不是自己的婚事一样，十分的无所谓
原本是应该感到轻松自在的吧？
可为什么……
他觉得心里堵得慌呢？
新婚时，他是有些许兴奋的，毕竟人生头一次，婚姻乃人生大事，他在那时已经推翻了魔界，他也不是什么魔君，与魔界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顾沐语的徒弟，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
仅此而已
可当他掀起顾濛汐的红盖头、看见顾濛汐冷艳的妆容，看见顾濛汐更为冷漠的双眸时，他仅有的一点触动立马销声匿迹
也忽而懂得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心里发堵
不爱的
两个不爱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呢？
看着他掀盖头的手停住，顾濛汐细不可闻的冷哼一声，伸手一下子扯下红盖头
殿世柠看着顾濛汐，忽然觉得很奇怪
他觉得顾濛汐与往常不一样了
平时就算是郁闷，也只是像女孩子一样嘟着小嘴，像个小孩子一般
今日的她比平时凌厉了许多，不满不再是写在脸上，而是融在眼神里，似乎看不到当初的小女孩的模样
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或者说……做回了自己？
顾濛汐眼中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嘲讽到，“怎么样啊新郎官？身为顾沐语的乖徒弟，你师尊说什么便是什么，真当他为你好呢？”
殿世柠皱了皱眉
顾濛汐虽然与他朝夕相处，但却很多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的，就算回答也是小声地吐出一两个字
第一次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真是难听死了
殿世柠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那你呢？你若不默许，这门亲事会成？你不愿嫁我，我不愿娶你，顾濛汐，你同我，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顾濛汐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大声喊道，“殿世柠！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呢？你不过是整日依附于顾沐语的寄生虫，渐渐就快要成为他的傀儡了！弱冠又如何，成亲又如何！殿世柠，就算你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大有成就、名声远扬！你到头来不过只是一个……”
顾濛汐顿了顿，过了好久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慢慢的说出下半句
“到都来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