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藏心剑之苏绿衣
9771200000054

第54章 缘来缘去

时空在一瞬间骇人的停滞......

镰刀直直向悬崖飞了下去,柳卉惠的一只手扣住了悬崖上的泥,另一只手,仍紧紧抓住那两株药草。

叶依依已飞奔到悬崖边拉住了柳卉惠的手腕。

“娘”叶依依撕心裂肺的哭喊,惊起了一群本在草丛中安静觅食的鸟儿,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箭一般冲向半空……

这两年,柳卉惠本已被生活折腾得憔悴瘦弱,这一刻,却发现自己的肉身如此沉重。无论她怎样努力往上爬,偏偏一股更强大的吸力把她羸弱的身子往下拉扯......

叶依依感觉无论她怎么使劲,她的娘亲依然在往下沉……

“依依,放手......”柳卉惠的手指已抠出了血。

“不,我不放……”叶依依更加用力拉,手臂却渐渐酸软麻木......

“依依,娘,娘很爱很爱你,所以,一定要好好活着”,“还有这药草,记得种好它”。柳卉惠泪如泉涌。

“娘,依依跟你一块儿走”叶依依眼泪鼻涕一块儿流。

“依依,不怕,好好活着,娘就是到了天上,也会好好护着你,还有外婆”,柳卉惠努力挤出笑脸,伸出鲜血长流的手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包包头,突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掰开叶依依,笔直的往下坠去……

叶依依微微一愣,脑袋里想着“娘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也顺着那斜坡往下坠去,“娘,我来了”她大喊。

太阳比刚才又升得高了些,也更加火红,同一时刻,叶正稀刚从苏伊人的温柔乡中醒来,打了一个舒服的呵欠;刘红菱在屋子里面翻箱倒柜,喃喃自语......

同一时刻,一朵湖蓝色的云托住了柳卉惠,一道橙黄色的绫划破天际缠住了叶依依的腰,母女俩双耳生风,又回到了崖上......

一切如在梦中,宛若重生。

“谢谢”柳卉惠脸色苍白匆忙地道了谢,一把紧紧搂住叶依依。

叶依依的身上仍绑着那条救命的黄绫。

苏绿衣待眼前的妇人从惊慌中回转过来,方出言相问:“为何想自尽,还带着孩子?”言语之中带着责备。

“我娘才不是自尽,是为了给外婆采药滑下去的。还有,是我要跟着娘,自己跳下去的。娘在哪里,依依就要去哪里。”叶依依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娘亲的不是,所以,噼里啪啦毫不客气地讲了一大堆,对救命恩人也不那么友善。

“你,对我娘客气一点”。手持黄绫的小女孩凶巴巴地对叶依依喊道。

“哼”叶依依也不理她,一骨碌钻进柳卉惠怀里。

“原来如此”苏绿衣温婉一笑。

“多谢夫人。”柳卉惠心怀感激。

眼前的妇人衣如云,发如瀑,眉如黛,柳卉惠从心底升起一股亲近之感。

“此山可是灵悦山,前面可是淇水镇?”苏绿衣问。

“是的,夫人。我家正好在淇水镇,这里的山路很熟,会走得快一些。”柳卉惠答道。

“好啊”苏绿衣觉得很好,她的武功很好,可是,方向感却不怎么样,方才就绕了一截弯路。

两个小孩子还在一旁互相比眼大。

两个娘亲都是温婉之人,偏偏两个小孩却都有几分倔强。

“沐儿,还不将小妹妹给松开。”苏绿衣瞅了一眼被捆得动弹不得的叶依依。

“好啊”沐儿把手轻扬,黄绫如灵蛇般回到自己腰间。

叶依依两眼放出崇拜的光芒......

这么有意思的腰带,小姑娘还是头一次见到......

两个小姑娘的友谊因为一根腰带如春日之树苗开始滋长。

还未下到半山腰,跟在后面的两位娘亲已听到这样的对话。

“原来如此,你跟我一样,也没有爹啦!”沐儿欢快地走着。

“你也没爹吗?”叶依依与沐儿又亲近了几分。

苏绿衣和柳卉惠不觉相视而笑。

“少主,可决定好了?”曾望道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叶正稀身后。

叶正稀心中一惊,他竟未发现曾望道何时到来的。

“曾叔,可以让他们动手了。”叶正稀交代完便离去。

曾望道目送叶正稀离开,又看了看这颗香樟树,却瞅见适才叶正稀站立处的树干上,脱落了一块三指宽,拇指长的树皮,露出浅白微绿的树干。

“房间都推倒”曾望道下令,迟疑了一阵,方缓缓开口道:“树,全部留下。”

“里面的物品摆设呢?”有人小声问了一句。

曾望道略一沉吟,沉声道:“统统销悔,一件也不要留下。”

不过须臾,土崩瓦解,尘嚣之中,那一棵香樟,一株银杏,在晨辉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