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庶女栾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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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纵容(4)

王博笑了笑,伸出手去放在她的肩膀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白色的薄绸衣衫上轻轻地摩挲着,低声说道:“阿绣,我不想跟你分开。”

贺绣笑了笑,说道:“郎君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你……”王博深情的看着贺绣的双眸,低声说道:“你,跟了我吧?”

“跟了你?”贺绣只觉得舌尖泛起了一丝丝的苦涩,但她还是强笑着反问:“九郎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博的手滑过贺绣的后背,轻轻地抚摸着拦住了她另一边的肩头,微微一带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阿绣,你我既然两情相悦,便白首偕老吧。”

贺绣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答应他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了。但她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前世的棒杀之痛从伤口处隐隐遍及全身,那铺天盖地的血腥之色迷蒙了她的双眼,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努力挣扎着恢复了理智,慢慢地坐直了身子,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已经清泠无比:“郎君若是要提亲的话,应该到建康之后去贺府中找我的父亲。”

王博放在贺绣肩膀上的手僵硬了一下。贺绣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瞬间的僵硬。

“九郎,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了,我贺绣这一辈子是绝不给人做妾的。宁死也不。所以,请你上门找我的父亲提亲的时候,准备好该带的聘礼。”

“阿绣……”王博暗暗地叹了口气,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这种情况下,在他们两个经历了同生共死之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本能的冲上去为自己挡那一箭之后,在他们两个互相表露了心迹,知道双方互相喜欢之后,她还能在自己的怀中理智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让从来都傲视天下的王博不得不为之一振。这样的贺绣,他该如何面对呢?

贺绣沉默了片刻之后,方缓缓地问道:“九郎还有事儿吗?如果没有的话,请先放手。我还有好多东西要收拾呢。”

“嗯,收拾吧,五日后我们一起动身回建康。”王博慢慢地起身,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走了。

贺绣拿在手中的一支珠钗不经意的一滑落在案几上,‘啪’的一声,把送王博出门的百灵吓了一跳,匆忙的转身问道:“姑娘,没事儿吧?”

贺绣摇摇头,说道:“没事儿,你去忙吧。”

“是。姑娘随身的衣服现在不用收拾,走的那天晚上再收拾也不迟。”

“你看着办。”贺绣忽然觉得自己很疲惫,疲惫的连一个字也不想多说。她一侧身拉过一个靠枕来垫在身后,慢慢地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五日的时间收拾行装上路的确是很紧张了。崔夫人和贺绾听了这话后一起愣住,崔夫人不解的问明珰:“是不是九郎有什么急事要回建康去才这么赶时间?”

明珰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九郎有急事,这是我们姑娘的意思。”

“阿绣?”崔夫人不解的看了一眼贺绾,越发不解:“阿绣有什么急事呢?”

贺绾摇了摇头说道:“母亲,不管阿绣有什么急事,现在我们还是早些收拾行装要紧。之前大兄走的时候便已经交代过,要我们母女跟着九郎君的车队一起去建康呢。”

崔夫人应道:“说的是。只是不知道桓四郎是不是跟九郎君一起走呢。”

明珰回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贺绾听了这话便羞涩的转过头去吩咐她的贴身婢女:“你们连夜去收拾行装,捡着必用的东西收拾,那些可用可不用的就不要带了。不要给九郎君和阿绣拖后腿。”

仆妇家丁们连夜收拾行装,五日后的大清早,王博贺绣的车队和崔夫人贺绾的车队便在城南门汇合。

临州城城主派了四个幕僚至城门口为王博送行,桓四郎卢大郎等尚在临州城的名士们也都赶了来。

桓裕让驭夫把自己的马车赶到王博的马车旁,两辆马车只有一臂的距离后停住。桓裕掀开车帘看了看跟在王博的马车之后的那辆马车,拍了拍自己的车窗问着王博:“九郎,怎么忽然间要走?”

王博淡然的看着城外一片碧绿,轻声说道:“想走就走了。”

“呵!”桓裕笑了笑,又看了看后面贺绣和萧媛坐着的马车,说道:“是不是等不及了?”

王博瞥了他一眼,转头吩咐驭夫:“走吧。”

驭夫听见吩咐扬起鞭子吆喝一声,赶着马车往前走去。

后面的马车依次跟上,贺绣和萧媛的马车走到桓裕跟前时,她掀开车窗帘子朝着桓裕微微一福:“桓四郎保重。”

桓裕微微笑着点头:“阿绣阿媛,你们一路保重。”说着,他转手把自己的琴拿过来放在膝头,手指一抚,弹奏一曲《折杨柳》。

琴声宛转悠扬,带着淡淡的离别之伤,贺绣和萧媛的马车从他的马车前缓缓地行过,二人又欠身朝着他微微一福。

几辆马车之后便是崔夫人母女的马车,贺绾看见桓四郎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崔夫人了揽着她低声笑道:“这就哭了?桓四郎不是说了吗?过几日他也去建康呢。等到了建康才好办你们的事情,你呀,就不要哭了。”

桓裕看着轻纱之内隐约的人影,心里一动,琴声便更多了几分依依不舍之意。马车里的贺绾听了这琴声,两行清泪越发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前面的马车里,贺绣和萧媛听见琴声里的依依不舍,忍不住轻笑起来。

“你的堂姐也算是有福气的,能得到桓四郎的眷顾,真是不容易呢。”

“桓四郎乃是风流名士,他眷顾的女公子多了。也不只是阿绾姐姐一个吧。”

“男人不都是这样么?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我看桓四郎对阿绾,倒是真心的。”

“他们不是逢场作戏。”贺绣冷声笑了笑,说道:“他们是随心所欲处处留情而已。”

“随心所欲?”萧媛惊讶的反问着,又咯咯的笑起来,“阿绣这话倒是有些意思。那些士大夫们哪一个不是随心所欲的?他们不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兴致所致,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