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个饭桶!”在狂怒的情绪左右下,史思明重重一掌拍出,正中史朝义的胸口,史朝义哪敢反抗于他,被一掌打翻在地,哀嚎着不住地呕出鲜血。李归仁的身子缩在一角瑟瑟发抖,西门嗔和宇文成都则站在另一旁一言不发,只有史朝清一脸嘚瑟地站在史思明的身后,用嘲弄的眼神挑衅着史朝义。
“父······父亲······”史朝义捂着胸口艰难地爬起来道:“我······我的计划很好······我们几乎蹲到了兰陵王的位置,只是······”
“没什么好只是的。”史思明忽然一把拎住史朝义的衣裳将他扯到自己跟前:“就是因为你的本领太差!根本就不会谋划!结果终究是毫无收获!对不对?”
“不是的!”史朝义惨然摇头,道:“我们······我们已经拖住兰陵王了,朝清本来和那女子一对一可以得手,但是跟他非要和那女子废话······”
“本事不行,甩锅挺快!”史思明气得重重将史朝义摔在地上,怒骂道:“你是长兄!出现了错误不主动承担,却只会叫兄弟替你来背锅,我怎么就这么教育出你这么个废物!”说着又对着史朝义补上一脚,这次史朝义倒是忍着疼一声不吭,更不敢再出言反驳。
“父亲。”史朝清这时才眉飞色舞地开口道:“长兄虽然计策不行,但是也已经倾尽全力了。若不是兰陵王的拳刃上有盾牌,他肯定就一枪打中他了,那样兰陵王就算不死,也会身受重伤的。”
“呵呵!”史思明听了,更加怒视史朝义道:“我说过多少遍了?还远未到杀兰陵王的时候,你还敢不听我的命令?”史朝义连忙摆手道:“没有······我没······”“没有本事还不听命令,你好有能耐啊史朝义!”史思明说着缓缓蹲在史朝义跟前,笑道:“不如把你也投进温泉栅熔炉里面?让你也为我们魔族多尽一份力?如果加上你,那么离我们大功告成应该也不远。反正你的本事也就这样了。”
史朝义脸色一寒,连忙求饶道:“父亲······不要啊!我······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若是废物,那要你有什么用?”史思明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宁愿没有你这儿子!”
“父亲······”史朝义连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父亲······孩儿知道了,这次······这次一定将功补过······还请父亲再给孩儿一次机会。”他连续不停地磕头,将额头磕得鲜血淋漓也不敢停下。
“父亲。”史朝清又趁机道:“大哥虽然能力差又不听话,但是好歹态度还算端正,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如果他还是不行,再把他丢进温泉栅的熔炉也不迟。”
“确实该再给他次机会。”西门嗔这时才悠悠开口:“小将军毕竟也为了史将军奔波了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史将军,若是将小将军投入温泉栅的熔炉里,难免会惊吓到手下一帮弟兄。”
“既然西门大人也这么说,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史思明看着史朝义松了口气,言语又严厉了起来:“还不快拜谢西门大人?”史朝义连忙对西门嗔磕头道:“多谢西门大人!多谢西门大人!”
“哼!”史思明这才道:“东方大人现在还没回来,等东方大人带来消息,我们便可继续下一步的行动。朝义怯,不能成我事!以后你也不要指挥了,一切听从朝清和东方大人的命令,明白吗?”史朝义现在哪敢再说什么,一切都只得唯唯诺诺的答应。
不多时,东方贪便即沉着脸色赶了回来。史思明不知他又发生了什么,奇道:“东方大人,此次亲自出马,成果如何啊?”
东方贪撅了噘嘴,沉着脸道:“依我来看,我们的计谋应该能成。我一路跟踪兰陵王,发现他的踪迹出现在潼关以南潼关寺内,估摸着他会与花木兰在那里联系。”
“哦?”史朝清疑惑道:“那兰陵王会隐身,东方大人是如何跟踪他的?”“大概是跟着天寒领域的踪迹吧。”史朝义随口说道。东方贪当即赞同道:“不错。兰陵王隐身之后,自动开启天寒领域,那时所有被他接近和接近他的人都会感受到一丝颤抖和冰冷。我便是追踪这股冰冷的感觉,一路到达潼关寺,在那里兰陵王似乎有所现身,同时解除了天寒领域,他应该就藏身在那里,只要我们引诱北疆守卫军去那里,再堵截住兰陵王的退路,他必然就会被生擒。”
“太妙了!”史思明忍不住赞道:“东方大人的招数,果真高明。朝清,你要多向东方大人好好学习学习,未来以继承我的衣钵,继续统领北疆魔族。”史朝清自是大喜道:“父亲放心,孩儿必当努力向东方大人学习。”史朝义早已退到一旁由李归仁搀扶着,他阴沉着脸扫了扫史朝清,表情愈发难以捉摸起来。
另一边,伽罗悄悄将兰陵王和自己说得告诉了花木兰和百里玄策。百里玄策道:“这才对嘛,那伙贼人的陷阱怎么困得住伽罗姐?如果是师父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花木兰沉思许久,道:“他既然不和你说明情况,显然他所知道的事情,难以简单说完。看来,我们必须去见他才行。”
“是偷偷去见大人吧?”伽罗悄悄看了看刚刚引兵返回的李光弼一行人,道:“要是让北疆守卫军知道大人在潼关寺,大人一定会有危险的。”花木兰点头道:“是的。三日后你们悄悄赶往潼关寺,去见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了解清楚。”
“木兰姐你不去吗?”百里玄策好奇道:“和师父分别这么久了,你不想去见见他吗?”“他恐怕不想见我吧。”花木兰笑着摇摇头道:“他应该觉得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如果遇到他肯定想着要抓住他才对。否则刚才他也不会那么着急隐身离去才是。况且如果我们三人一起消失,一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我留下来替你们遮掩一番。”
“是这个道理。”伽罗点头道:“那我们是弄清楚情况之后,再回来商量对策,还是把情况和大家说明白?”“先去试探一下大家的态度吧。”花木兰道:“兰陵王毕竟是长城长期的对手,弟兄们对他或许看法不一,还是先试探一下为好。”
“可别和那个什么李光弼说啊。”百里玄策一想起他就一阵烦恼:“这人不分青红皂白,让他知道了绝没好事。”
此时李靖和妻子红拂女也已经领兵返回驻地。他听闻附近的村庄居然也遭遇了屠戮,自是恼火不已:“这次可曾将兰陵王捉住?”百里玄策一听心里更加生气:“此前在日之塔对你印象还不错?没想到也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物!”
“我这次又见到他了!”李光弼愤愤道:“他又亲手杀害了无辜百姓。但我来晚了一步,他直接就隐身开溜了我没有追上。”“不可能!”伽罗道:“大人他怎么可能又亲手杀害百姓?他明明是救人······”
“可不是我一个人看到的。”李光弼咬牙切齿道:“你们的李信兄弟甚至先我一步看见,不信你们可以问他!”众人一听,立刻都把目光移到了李信的身上。
“咳咳······”李信咳嗽两声,抿了抿嘴,似乎很犹豫的样子。急的百里玄策道:“兄弟你快说吧,到底看到什么了?”“李将军说的不错。”李信摇了摇头,脸上尽露愁容道:“我确实亲眼看见兰陵王用拳刃刺进了一百姓的胸口,李将军说得不假。”
“怎么可能?”伽罗说什么也不信:“李信兄弟,话可不能够胡说。”百里玄策也不信道:“师父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在救人。”
“你见过把拳刃插进人家胸口的救人方式吗?”李光弼一拍桌子道:“现在你们自己的兄弟都已经证明了事实,应该再没什么异议了吧?”百里玄策和伽罗都对李信投以不解的目光,李信自不敢和他们对视,只是将眼神避开。
“我相信殿下。”公孙离率先开口:“殿下是不会说谎的。而且······而且我亲耳听到那个斧头男说什么‘兰陵王大人’之类的话。”随即铠也点头道:“李信是我们自己兄弟,如果连他亲眼所见也不能够相信,那我们还能相信谁呢?”盾山也跟着“嘟嘟”两声,点了点头。
“你们······”伽罗此时也是有苦难言,总不能真说自己见过兰陵王,此时也只能猜测道:“说不定是看错了呢。”
“不会看错的。”李信满心遗憾地起身道:“他确实将拳刃插进了一普通人的心口,这点绝不会有假。对不起伽罗,我只能说我看到的。”伽罗长叹一声,便不再做声。
“木兰,你有什么想法?”李靖看着程咬金一直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暗指花木兰,便先行问她。花木兰显然是有些失神,这才反应过来道:“我也相信李信。既然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显然事实就摆在眼前。不论是史思明一党还是兰陵王,现在都是嫌疑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只要遇到他们,就都要进行抓捕。”
“还是木兰看得清局势。”李靖满意地点头道:“既然如此,各位便先追踪他们的痕迹,一旦有所发现,便立刻回来报告。事情的真相还未弄清楚,尽量抓活的,有什么仇怨,定罪之后再报。”说着又对李光弼道:“倘若抓住兰陵王,你可得忍住了。”
“那是自然。”李光弼气哼哼地说道:“要真能抓住他,让我怎么地都行!”
“那就散了吧。”李靖也看得出百里玄策和伽罗一脸的不满,他希望花木兰能够劝劝他们,便先行散会。百里玄策和伽罗率先离开,其余几人也先后离去,只有李信还坐在座位上,似乎有所发呆。
公孙离临走前留意到此景,她本想留下来说什么,但左思右想,还是以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李信,这才离去。
李信的脑海里,只留存着花木兰失神的模样、百里玄策和伽罗愤怒不满的神情。他知道他们与兰陵王之间的关系,但最让他感到不自在的,却是花木兰、铠、公孙离、盾山对他简单直接的信任。对此,他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缝直接钻进去。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关市之变的时候我已经错了,难道还要再错第二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