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天剑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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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石头,落了地

聂尘一直不曾出现,其目的便是要折磨清瑟,践踏他的尊严,磨灭他的骄傲,断绝他的信念。

其实,清瑟虽在那片空间呆了三年之久,而在外面的聂尘,却才过去三天而已。这是这处空间叠层的特点,与外界时间不统一。

他一直沉默,在清瑟即将绝望时,却突然开口,发出了声音,又让对方似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和生机;可随后他的沉默,便更加让清瑟疯狂!

终究是,聂尘达到了他的目的,清瑟跪地求饶,蓬头垢面,再无往日高高在上、自信飞扬和霸绝凌厉的仙道风姿。

他就是想要折磨对方,一如之前折磨清绝一脉其余人一样,他很享受这个过程,能从其中得到欢乐,得到慰藉。

他虽在刻意折磨清瑟,其实他自己也没有闲着。聂尘在那阵灵极为耐心的讲解之下,仔细研究这法阵的空间符文。

这些符文构建了一处又一处空间重叠,每一个空间叠层,都像真实的世界一般,很大很大,虽然这些世界并不完全,很是单调。

令聂尘惊讶的是,在这样的空间叠层之内,存在着很多自然之力,便一如那阵幕内巨大阵坛第二圈标明的雷、火等力量,在这些空间叠层之中,都有存在。

在那阵灵的指引和教学下,聂尘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也明白了组成这道阵幕的白色线条,为何会那般密集,而丝毫不会相互冲突。其实在外面看去,它们是密集地挤在一起,但却包含在一个个空间叠层。

空间叠层内,空间很大,是以,外面看去很密集的白色线条,其实相互之间便隔得很有了些距离。

聂尘其实根本不需要亲自置身于清瑟所在的那片空间,根据那阵灵的指引,只要在外面,操纵阵法,操纵那片空间内存在的自然之力,去灭杀那清瑟便已经足够了。

但他还是选择了现身,他是想要亲自杀死清瑟,让他在自己绝对的力量和手段面前,彻底落败,败在他这个紫阳的养子手中,让他抱憾而死,绝望而终。

此刻,聂尘手握那道宛若虬龙一般的闪电,雷光缭绕中,缠绕在他的身上,却是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丝毫伤害。

反而这些雷光入体,在他血肉之间闪烁星星般的电花,给他造成了一种酥酥麻麻的爽快之感,刺激着他的肉身,似让他感觉到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天空中,一到雷龙,向着下方俯冲而去,迎向的,便是清瑟逆空而上的、那具有贯日之势的惊天长虹。

“去死吧!”清瑟虽然心中吃惊,但事已至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退缩的。

哪怕粉身碎骨,他也想着要拉着这聂尘,一起死在这片空间,已解他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恨,以及追杀而来、与日俱增的怒气和增怨。

他自信自己的力量,他一直都很强,从来都是傲视众人,哪怕清夜,遇见他,也要给足面子。

他心中寂灭的傲慢,却是在聂尘现身,在自己出手杀人的这一刻,再一次,慢慢地滋生而出。

“哼!”聂尘没有废话,一声冷哼中,全身电光缭绕间,猛然向着贯来的长虹冲去。

轰隆之声,回荡这片天地,那极其平静的大地,似乎都因为这一次冲击,剧烈抖动起来。

一阵爆炸,夹杂着雷光和灵气燃烧的气浪,猛然向着四周扩散而去,地面的青草纷纷趴在了地上,那满地的白骨,也颤抖翻滚中,层层挪移起来,相互之间碰触着,发出成片的咯嗒嗒的声响。

“啊!”之间一声惨叫发出,一道身影,从那冲撞的爆炸之中轰然落下,猛然砸进了地面的白骨堆中。

嗖嗖!天空之上,五把飞剑接连落下,插落在那身影砸落区域的四周。剑身不断颤抖,其上雷光缭绕闪烁,嘶嘶作响,似正在磨灭其上附着的剑气和锋芒。

雷光收敛,天空中爆炸的波动和灵气烟雾散去,聂尘的身影,立在天空之下,目中是毫不掩饰的傲慢和自信。

他的身上,雷电之火犹在明灭闪烁,在他的肉身内钻来钻去,给他带来一宗酥麻的爽快感觉。

“怎么……可能?”虚弱的声音,从地面那堆被砸碎的白骨之中传出,随即一个极为狼狈的身影爬了出来。

这个身影,比之乞丐,还有所不及,只见其浑身焦灼干枯,身上雷花闪烁着,似在不断撕裂着、密布其肉身的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豁口。

其头发,全部竖起,向着四面八方直直地冲着,其脸上,是一片焦黑,焦黑之中,有些暗红的裂痕蔓延密布。

“清瑟,你的死期,到了!”聂尘安然立在高空,目露桀骜之色,大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噗!”清瑟躺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浑浊而有些干枯的暗红鲜血,他望着天空中的聂尘,看着他雷电闪烁,颇有些伟岸强壮的身影,目中露出震惊和失神。

从他这里看去,聂尘立在空中,刚好挡住了散发苍白日光、永远不会落下的太阳。聂尘的身影,轮廓明显,却看不清具体样貌,只是朦朦胧胧中,似很近,有很遥远!

清瑟目光闪烁,如似失去了神智,看着这道身影,他仿佛看见了那个给他一身留下败绩和耻辱的人——紫阳!

“不!”清瑟仰天大吼,其右手手指坚挺中,在虚空中一抓,却是插落在他四周的几把飞剑,竟然嗡嗡颤抖起来,其上剑气更为浓烈。

可是,那四把飞剑,只是在那里剧烈地颤抖着,便没有如清瑟所预想的那样,逆空而起,去袭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它们只是在颤动,似被什么束缚,难以操控随心了。

原来,闪烁五柄飞剑上的剑气,在聂尘雷光电火的侵蚀和缠绕下,却是僵硬杵在那里,始终无法拔地而起。

一切都没有动,动的,却是天空之上那道挡住了日光的身影!

那道身影,突然之间动了,犹似一颗飞速落下的,渐渐变大的陨石,向着清瑟砸去。

“噗!”清瑟直觉胸口被一股大力撞击,胸腔和内脏,都似乎因为这股力量,彻底塌陷,被震碎了。

聂尘一脚,从天空踏了下来,踩在了清瑟的胸口,他看冷漠地看着脚下的清瑟,嘴角微翘,笑得很是诡异!

“终究,你也只是我脚下蝼蚁!”聂尘笑着开口,目露轻蔑地看着清瑟。

“哈哈哈,杀了我,你也换不回你的师尊,换不回你那些惨死的同门。清绝一脉已经自建清绝宗,紫阳一脉,已经成为过去,归于烟尘。”

“清绝宗吗?它不会长久!”聂尘丝毫没有悲哀之色露出,而是冷笑着说道:“而你,你的一切,都将从这个时间消失。你的名,你的身,你的传承和信念,都将烟消云散。而我,会继续活着,作为紫阳一脉的门人!”

“你想要得到的一切,再也不可能得到;而你已经拥有的一切,现在,都将离你远去……”聂尘看着四周那五把飞剑,“你的一切,都将是我囊中之物,多谢馈赠!”

“啊!”清瑟听到这里,突然脸色扭曲起来,其身躯,在聂尘的脚下扭动挣扎。

“噬灵!”聂尘没有再拖延,一掌按在清瑟内心,却是在其不断颤抖的身躯内,抽取出了一个光质化的小人儿。

清瑟的灵魂,当具有自己的灵智,但此刻,却很是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突然在瞬间,它似害怕了什么,突然趴在聂尘手掌,不断磕头颤抖,膜拜起来!

它害怕的,自然是聂尘,是聂尘身上散发出的魔道之气。这种气息,对于它这样裸露而毫无保护的脆弱灵体而言,实在太过可怕!

聂尘握拢手掌,将那清瑟的灵魂也收了起来,囚禁在了血石内,那残魂的四周;一边折磨它的灵魂,一边为那血石残魂提供滋补的魂力。

“身已死,但灵还在。这样,算真正的死去吗?”聂尘目光闪烁,开口道:“罢了,就让你们的灵,活着,去见证那所谓的清绝宗,如何走向覆灭!”

聂尘双拳紧握,紫阳一脉已经不在了,而清绝一脉,竟然独立建立了清绝宗!

“既然敢如此行事……我终有一日,要亲手杀死清绝宗,所有门人!”聂尘踏着清瑟的尸体,缓缓开口。

……

“清甘,我们是否该就此离去?清瑟已经进去三日,还不见出来,此刻怕是凶多吉少了!”清消皱着眉头开口。

“再等,没有得到清瑟具体消息,我们不能就此离去!”清甘旁坐虚空之上,脸色有些阴沉。

清消,自从清瑟被那阵幕吞噬后,便一直盘坐在阵幕之外,他们在等,看那清瑟,是否能够从阵幕之内冲出。

这里,既然被中原阵道世家,言之绝地和凶境,就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安然进出的。清甘希望能看见聂尘的身影,只要聂尘安然出现,那便意味着清瑟,是不可能再现身了。

而如果是清瑟冲了出来,必定也是伤痕累累,重伤而退。那时候,他二人,便可以乘机下手,将清瑟杀死。

“那……那,那是?”却是清消颤抖的声音,打断了清甘的沉思。

“你想说什么?”清甘皱着眉头,冷声问道。

“你看,那里?”清消目中,是震惊和惧意,他有些慌乱地指向一个方向。

清甘抬眼望去,阴沉的目光顿时一闪,却是同样充满了震惊之色。

只见在这乱阵山第二层的高空之上,聂尘站在虚空之中,其所站位置,与之前出现的位置却是不同了。

不管他们是如何期待这一刻出现,但聂尘的现身,都会令他们震动;但更令他们惊震的是,聂尘的手中,拖着一具人不人、鬼不鬼的很是狼狈的尸体。

这具尸体,也已经死去,成为了干尸!

“聂尘,你……”清甘二人,站了起来,看着立在高空的聂尘。

“我替你解决了你心头之患,如何谢我?”聂尘站在那里,不阴不阳地开口,其嘴角是看不出意味的微笑。

“哼,休得胡说。你杀了清瑟,我想清夜是绝不会善罢甘休了!”清甘冷声开口。

“那么,你们这些灵海之修,还要来杀我吗?”聂尘看着清甘二人,目中满是桀骜、狂妄和蔑视。

对于清绝一脉,他的负面情绪,是那么显眼,那么毫无掩饰!

“我们自不会愚蠢地区步那清夜后尘,但你只要出了这乱阵山,去天下行走,便只有死路一条!”清甘冷笑着开口。

“去吧,告诉清夜,我在这里等他……他若不来,时日到了,我便亲自去寻他!”聂尘冷声说罢,一把扔出手中的尸体。

清瑟的干尸,被抛出,直接落向清消二人;就在这时,诡异地,在清消二人更加震撼的目光中,聂尘的身影一淡,倏然间变作透明,刹那间竟然凭空消失了!

其实,聂尘依旧站在那里,站在另一处阵坛之上,只不过阵幕的伟力,掩盖了他的身影。

他没有能力留下清消二人,因为如果他们不强闯阵幕,就算是阵灵,也无法触及到他们那么远的位置。

但他仔细一想,留下这二人,也许并非什么坏事;他们回去宗门,必定会传达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是以,会让清夜等人感到恐慌!

恐慌,也是一种折磨呢!

而如果清夜不甘,追来杀他,那就正好应了他渴望的因果。局时有这绝世阵法存在,就算是清夜,怕也奈何不了他聂尘,甚至,让他有来无回!

基本上,聂尘从身为牢奴,后为苦力,慢慢走到了眼前这一步,他心里的石头,现在终于落了地!

现在,他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用担心紫风等人的安危了。

奔波、杀戮和逃亡的日子,或许就要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他要努力修炼,增强修为和实力,为了生存,为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