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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义结金兰(5)

陆彦霖又哼又唱的回到府中,心中的那个美无以言表。陆丹臣和李婉苏当厅坐在其中,陆丹臣面色严峻,冰冷如霜,陆彦霖一看心里瞬间忐忑,停止了哼唱,懦懦的走了过去轻声道:爹,娘,我回来了。

陆丹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厉声道:给我跪下。

陆彦霖本来满心欣喜,突然得了父亲这一声厉斥心中极其不平,说道:孩儿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又要下跪?李婉苏道:听你爹的话,叫你跪就跪。说着连使眼色。陆彦霖满心不服气的跪了下来,说道:请爹训教。

陆丹臣道:管家,拿家法来。那管家是一个六十来岁的白胡白须老者,一看陆丹臣要对陆彦霖动用家法心中不忍,近前道:老爷,少爷他不过是贪玩了点,这家法……

陆丹臣凛然道:不要多说了,他犯了什么错你不是不知道,去把家法拿来。那管家还想再说,“老爷……”陆丹臣道:怎么?连你也想忤逆我的意思?管家道:老奴不敢。说罢向里屋走去。

陆彦霖满眼期盼的望着母亲,但母亲却脸现无奈,摇了摇头。过了片刻那管家拿来一根三尺来长腕子粗细的藤条,陆丹臣接过藤条咬着牙“啪啪啪”的抽在陆彦霖的身上,打的陆彦霖龇牙咧嘴,一阵哆嗦。李婉苏眼泪汪汪,心中不忍,走上前道:老爷,够了,够了,别打了。陆丹臣越发打的起劲,怒声道:我打死这个忤逆子,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这一切不还是你惯的,养子不教,慈母多败儿。

李婉苏哀求道:就当是我的错,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陆丹臣一把推开李婉苏,李婉苏立足不稳跌倒在地,陆彦霖站起身来一把从陆丹臣手中夺过藤条,“嘭”的一声去成两段丢在地上,将李婉苏扶起道:你凭什么打我?又凭什么训娘?

陆丹臣怒道:逆子,你自己犯下的罪过自己不知道吗?陆彦霖心中略显恐慌,他知道父亲所说的必是今日和高义发生争执之事,但他也深能体会父心,说道:爹说的什么事我不明白,不就是我今日没有好好读书吗,那你也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你总是当我是个闺女一样让我呆在家里,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陆丹臣道:好好好,你还敢狡辩,我来问你,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做了什么事?

陆彦霖道:没……没干什么呀!就是和两位兄弟喝酒去了,能干什么?

陆丹臣道:听听,听到了吗夫人,他还撒谎,这就是咱们的儿子。

李婉苏道:霖儿,给你爹说实话,你知道瞒不过的,刚才高太尉带着高义已经来过咱们家了,还说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想为一个奴才影响同僚关系,你爹是丢尽了脸面,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跟你爹说,听话啊。

陆彦霖跪了下来委屈道:娘,他那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霖儿不敢说,也不想说的,害怕娘伤心。说着眼圈泛了红。

李婉苏将陆彦霖扶起身来道:来,霖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如果不是你的错,娘会为你做主的,我不会让我的儿子白白受委屈,就是他爹也不行。

陆彦霖道:我真的不想说,我不能说。陆丹臣道:你不想说?我看就是你惹是生非,仗着会一点功夫就胡作非为,人命关天呀,你怎么能说打死就打死?那高俅若不是对我还有几分顾忌他能这样轻易放过你吗?还要我承他的恩情,你真是给我丢尽了脸,好好地诗书不读偏偏练什么武功,我陆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个逆子。

陆彦霖紧上前几步道: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想着要打死他,我要打死的人是高义,他是替高义死的,我若是不会一点功夫今日死的就是我了,那个时候你就开心了吗?陆彦霖越说越气,到后来几乎是用吼的跟父亲说话,陆丹臣,李婉苏听了都是心中一凌。

李婉苏道: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跟你爹说。陆彦霖跪在李婉苏面前道:娘,要儿子说可以,还请娘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说罢垂下泪来。

陆彦霖道:今日我从后门溜出去以后就去了聂家找聂盖雄了,我们两个一起到“宴君楼”去喝酒,遇到一个说书的老先生,那位老先生在讲哲宗年间一位名叫萧峰的大英雄的故事,刚好高义闯了上来,逼着那位老先生定要辱骂这位大英雄,那老先生不肯,高义就要打死这位老先生,儿子气不过就和他们动了手,爹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心怀仁义,要敢于打抱不平,让我读圣贤书,这可都是书中的道理呀,爹,娘,你们说我这样做错了吗?如果这样做是错的,那不就证明爹和书上教的都是错的吗?

李婉苏道:老爷,看来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霖儿,孩子没有做错。陆丹臣道:即便是这样,那你也不能将人给打死了呀,这让别人如何看我?说我的儿子倚仗权势蓄意伤人,草菅人命,这样我和那高俅又有什么分别?

陆彦霖道:爹,儿子出重手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因为……

陆丹臣道:因为什么你说呀。

陆彦霖气血上涌,一咬牙道:因为那个混账他辱骂娘辱骂爹,说娘是青楼的妓女,说孩儿是妓女生的野种,我气不过才下的杀手,我就是想要弄死他。

陆丹臣恼羞成怒“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陆彦霖的脸上,怒道:逆子,你给我住嘴。陆彦霖被打的嘴角血迹斑斑,脸上肿胀了起来,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婉苏泪如雨下,她知道陆丹臣的政敌这些年没少拿自己的过往讽刺陆丹臣,但夫妻二人恩爱有加,相敬如宾,陆丹臣也从不以此为意,但没想到的是这样的名声却带给了儿子如此大的困惑。李婉苏扶着陆彦霖道:来,霖儿,起来。陆彦霖依然纹丝不动。李婉苏道:老爷,你快让霖儿起来呀,这……这也不是儿子的错。说这句话时李婉苏声若蚊蝇。

陆丹臣背着脸擦了眼角的几点泪水,长叹一声,扶着陆彦霖道:来,霖儿,是爹错怪你了,起来吧。陆彦霖站起身来道:爹,你没有错,全是那高义的错,那个王八蛋仗着权势无恶不作,我早晚要收拾他。

陆丹臣道:以后你不要惹他,再有人说你娘的坏话你也不必理会,就当没有听到。陆彦霖凛然道:那怎么行?有人说娘的坏话我就要杀了他。陆丹臣眉梢一挑道:你。只说了个“你”字往下却说不出话来。

李婉苏握着陆彦霖的手道:霖儿,是娘对不起你,让你无辜受这么多的委屈。陆彦霖道:娘,孩儿不委屈,在孩儿的心里娘是最好的娘亲,比任何人都好。

陆丹臣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我听说你们其中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聂家公子,另外一个是谁?

陆彦霖道:爹,你猜另一个是谁?你肯定猜不到。陆丹臣道:是谁?陆彦霖笑道:我给你提个醒,这个人你见过,而且还认识。陆丹臣出了一下神,说道:我认识?你的朋友我没几个认识的,快别卖关子了,说吧。陆彦霖道:那爹你可听好了,他就是王伯昭。

陆丹臣一怔道:王伯昭?就是那个单枪匹马剿灭绝炎谷贼匪的王伯昭?陆彦霖道:对,就是他,爹,你还真没吹牛,他的武功真的是高,我和盖雄联手都打不过他,要不是今天有他在,被他误打误撞救了高义,那王八蛋早就死了。

陆丹臣哼了一声道:得亏今天有他,要不然你就真的闯下大祸了,现在他人呢?陆彦霖道:现在在盖雄家里,爹,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我们三个已经结拜为兄弟了,爹你不会反对吧。陆丹臣道:我为什么要反对,你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主张了,你的为人爹不担心,就担心你的脾气,以后收敛点,多交一些伯昭,盖雄这样的朋友对你有好处。说罢叹息一声。

陆丹臣今日的态度让陆彦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问道: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陆丹臣道:来,霖儿,坐下来爹跟你说。陆彦霖依言而坐道:到底怎么了爹?

陆丹臣道:爹知道你不喜欢读书喜欢舞枪弄棒,爹也知道你不想在朝堂上做官想要做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爹以前反对你并不是看不起武将,而是因为出征在外危险重重,爹不想让你身犯危险,但如今爹已经不这样想了,你有自己的理想抱负爹很高兴,以后你就大胆做你喜欢做的事吧,爹不在干预你。

陆彦霖大喜道:爹,你说的是真的?谢谢爹。但转念一想不明白爹为何会如此转变态度,问道:爹,是不是朝廷出什么事了?

陆丹臣道:北方探子回报说辽国正在大肆操练兵马,看来不久就要南侵了。陆彦霖望着门外怔怔出神,等了片刻道:辽国向来就野心勃勃,南侵是早晚的事,但我大宋国大民富,即便辽国南侵他们也休想讨得便宜,我大宋的男儿好汉也不是吃素的。

陆丹臣笑道:没想到这满朝大臣居然还没有我的儿子开明,武能安邦文能治国,这话说起来不错,但若只凭书生意气恐怕只会误国误民。

陆彦霖听出父亲话中有话,问道:是不是朝廷有向辽国议和的想法?陆丹臣长叹一声道:现在辽兵还没有南下,但朝廷的官员十有八九已经开始商议议和的条件了。

陆彦霖怒道:这怎么能行,这不是霍乱军心吗?敌人还没有来就开始想着投降了,哪有这样的道理?问道:那皇上是什么态度?陆丹臣道:皇上完全听从蔡京,高俅一伙人的,他们想要议和皇上也没了主张,现在能改变这个情况的看来只有一个人了。陆彦霖道:谁?

陆丹臣目光深邃,站起身来踱了两步道:呼延灼。

陆彦霖道:呼延伯伯,可他现在不在朝中啊,他不是在西边防卫西夏吗?

陆丹臣道:只有他能改变朝臣们想要议和的态度,我已经给他送了书信诉说朝廷的情况,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得到消息从边关赶回来。

陆彦霖喜道:太好了,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呼延伯伯了,这次可以好好跟他聊一聊了。陆丹臣道: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快去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找你那两位好兄弟?陆彦霖道:爹,你不再关着我了?陆丹臣故板着脸色道:哼,我关的住你吗?陆彦霖嘿嘿笑了笑,向着陆丹臣施了一礼独自回房去了。

陆丹臣一声深叹翘首坐在中堂望着当空明月渐渐升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