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我虽然不反感,却也无法喜欢,你知道,我从不做亏本的交易,你这里,也就你的身体对我还有点价值,其它的,我都不稀罕,可你不愿意……即便我想要放过洛君,却找不到足够的理由了。”南宫少卿边说边皱眉沉思,这看似具有侮辱性的话语,他却说得很严肃,一本正经。似乎还颇为苦恼。
南宁在一边冷冷地听着,看不出喜怒。
只有你的身体对我来说还有点价值……很久以后,南宁才知道,此时的南宫少卿,并不是在调侃她,而是真正在苦恼。原来真的,她的身体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那是足以等同于他的生命的价值。
抬头,少卿的目光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戏谑,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手:“这可怎么办才好?”
南宁冷冷地看着他,面对南宫少卿时,她远没有对待别人的温和淡定。
“这里是落梅山庄,如果洛君出了事,你还能安然无恙吗?”南宁的语调冷如寒夜。
少卿轻笑:“我倒是想看看,你想怎么样对付我。我想你大概是知道了,我所受的每一份痛楚,都会加倍地返还到轩辕子身上,如果我死了,轩辕子也活不成。”
南宁的脸色白了又白,暗自咬牙,冷冷地瞪着南宫少卿:“你也别忘了,撇开肉体的痛楚和死亡,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南宫少卿盯着她看了半响,嘴角微微上扬:“你生气的样子,比你笑起来的样子好看。”
南宁无语,手中的茶杯顿在桌上,她转身欲走,实在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我虽然不喜欢杀人,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但如果你执意要杀洛君,我就让冷面郎君谢惊鸿、墨剑秦风、无忧公子扁鸿合力去杀掉南宫平。”南宁甩下这一句话,转身就往屋外走。
南宫少卿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气得摔出了床上的玉枕。居然敢威胁他,而且是拿南宫平来威胁他,气归气,可少卿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杀了洛君,南宁一定会这么做的,而且,只要她愿意,她是可以杀了南宫平。
虽然南宫平剑法天下无双,却并不是天下无敌的,而且,他习惯独来独往,很容易被人算计。
玉枕正好碰到房中的紫檀木桌,桌子一晃,上面放的梅花熏香笼哐当一声,跌下桌子,摔得粉碎。炉子里的香灰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浓郁糜烂的香气刺得南宫少卿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想起什么,暗叫不妙。
“喂!你回来……”南宫少卿伸出手臂,无力地呼喊,此时南宁还没有走出院子,却不理睬他的呼唤,径直出去了,还轻轻阖上了院门。
该死的!南宫少卿脸色陡变,心里万分郁闷和不甘。居然……被算计了,还不知道是被谁算计了……难道真要命丧于此?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内的香气愈来愈浓郁,那是一种糜烂而香甜的气息,南宫少卿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瑞脑。闻到这样的香气伊始,南宫少卿就丧失了全身的力道,浑身瘫软,刚开始南宫少卿还屏住呼吸,可久了,就受不了,终是让那香气沁入肺腑。浑身酥麻难受,血液上涌。
难道是南宁一早就知道自己易容成洛君的样子,布好了陷进,等自己往里跳?有一瞬间南宫少卿这样怀疑,可很快,他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是南宁,也许,连南宁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香炉里焚的香有问题。第一,这里是落梅山庄,南宁如果想要对付自己,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喊一声,只怕就有无数的高手一涌而上,将自己制服。第二,如果不是自己失手打碎香炉,炉内的香气也不会一下子弥漫开来,造成现在的状况,实不关南宁的事。
南宫少卿忽然想,只怕这毒香,本来是冲南宁来的。莫不是这山庄内,也有人想害南宁么?南宫少卿突然想笑,原来,总还有人不喜欢她的。
可是,不对呀……
慢慢地,他呼吸急促起来,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受,头晕眼花,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越烧越旺,又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各处啃咬,无法释放的酥麻难耐……神智开始混沌起来……
这是,这是极其强烈的媚香啊……
难受的同时,他又觉得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栽在媚香上……
他记得有人说过,中了媚香的人,如若不及时与女子交合,就会浴火焚身,七窍流血而死。
我可不要这种死法,也太难看了,他心想。既觉得气愤,又觉得无奈,南宁……都是你害的。你到底惹了谁,居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害你,现下,连累了我……
在落梅山庄住了两年,他深知,南宁住的地方,是一个极静,极偏僻的院落,并且方圆一里之内,没有一个人,只有南宁信任的少数个别人,可以在这附近走动。可是这么晚了,不会有人了……想到这里,少卿更加气愤。该死的,南宁,你把我丢在这里,现下好了,我出了事,你那废物师傅轩辕子也活不了了。可他的贱命,怎么抵得了我的命,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他恨恨地想着,脑子里被莫名的火烧得迷迷糊糊。也多亏了他定力好,换做一般人,早浴火焚神,神智崩溃了,哪里还有心思想七想八。
热,好热,不知不觉间,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他自己扯光了扔在一旁,可还是热得难受,没有什么能纾解身体里那团燃烧的火冷汗涔涔,浑身肌肤被烧得红透……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到门被轻轻推开了,费力地抬眼,瞥见一双精致的绣鞋缓缓向床边移动,再往上,是鹅黄的裙裾。
费力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上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气恼地说:“你怎么不再来迟点……再来迟点,我和轩辕子就同归于尽了。你开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