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分不清这是气话,还是真话,便给了胖虎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废话了。
片刻之后,我说:“子萱,你真的相信有起死回生的办法?”
子萱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胖虎说:“那你还保存个什么劲?让她入土为安才是正道。”
子萱摇头,说:“我不甘心,她走的时候只有五岁。”
胖虎无奈摇头道:“我也听宝子说了。你说小小的孩子,怎么会得上那种怪病呢?”
子萱朝着黑漆漆的房间看了一眼,一脸惨淡地说:“她爹也是个盗墓贼,估计这是我们这行的报应吧!”
我说:“其实像我们这种人,经常在斗中与尸气和一些封存了那么长的浊气接触,身体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这就和经常坐在电脑前工作的人一样,只不过我们更为严重一些。”
胖虎说:“那下次老子下斗,就要买一身防辐射的衣服穿上,以免老子的后代遭殃。”
我说:“那不过是卖衣服人的一个噱头,你还真当真了!”
我们三个人喝着酒,由于一会儿有事情要做,所以喝的不多,以免误事。
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独自走进了黑漆漆的房间,里边只有棺材边的两支蜡烛照明,跳动的火光和玻璃棺里边的童女尸。
这也幸好我已经非昔日的张宝,面对这些一丝害怕都没有,就好像喝酒似的,吐着吐着就能喝了。
我在门口留了一条缝,看着时间一到,便打开了棺材,就伸出手说:“镇品拿进来。”
由于我事先都和胖虎说过,所以很快公鸡血、黑狗血和糯米就递了进来。
这都是为了防止会突然起尸,毕竟这具尸体已经在这里养了五年,我可没有绝对的把握保证不起尸,要是一旦那样,估计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糟糕。
我用手指先伸入公鸡血里边,在童女尸的眉心一点,接着就在棺材的棺壁用毛笔蘸着画了几圈,然后黑狗血是在尸体的小腹,最后也是画了一圈。
我是养尸不是破坏尸体,要不然早就全部泼了进去。
看着鸡狗的血液顺着棺壁往下流,我再把糯米洒在这些血上,这前后用了五分钟的时间,一个封印起尸的风水小阵法便成型了。同时这也有一个附加功能,就是祛除尸体上的尸斑。
我看了看时间,就在里边抽了几支烟,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便说:“虎子,把母品拿进来。”
接过胖虎的母品,我先是把子萱的头发蘸着她的鲜血,塞进童女尸的鼻子中,指甲让放进了尸体的口中,这算是一个阴阳之间的转化。
其实根据风水玄学来说,这会影响到子萱的寿命,只不过也就是少活几天,我总不能拿别人来保护子萱女儿的尸体吧?
我自己也不可能有那么高风亮节,而且要不是有和氏璧,我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母品放置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那些养品,早已经被我们捣碎成末,我把这些放在一个器皿中,用清水搅拌,最后用手抓着轻轻拍在童女尸的全身。
这是一个非常耗时的事情,不能有一处的漏掉,否则一旦漏掉的地方开始腐烂,一切都会徒劳无功。
我把尸体重新翻到了面朝上,然后就把剩下的样品全部丢进水里,搅拌均匀就全都倒入玻璃棺材中,一直让水位淹没了尸体,这样只要等到尸体把这些水分全部吸收了,就会变得和刚刚死的时候一样。
做完这些,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我擦着手从房间里边走了出来。
胖虎一脸不爽地问道:“宝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我说:“老子是怕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里边空间狭窄,再出问题。”
其实我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也可以说是针对他们两个人。
毕竟子萱是生母,看到自己女儿的尸体被浸泡在水中,难免会心里难受,而至于胖虎,我是怕他那双猥琐的小眼神乱看,毕竟童女尸没有穿衣服,我自己能办到的事情,就不用劳烦他们了。
子萱问我:“宝子,现在能进去吗?”
我点头说:“可以。哦,对了,你们帮我记一下时间,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还有最后一步,就是把祭品放进去,到时候就成功了一半,再等七天棺材里边的水全部吸收了,那样就才是真正的成功了。”
子萱连忙推门进去看。胖虎也看了一眼,便走了出来说:“那玻璃棺材里边模糊一片,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也不知道子萱的女儿像不像她。”
我笑道:“不怎么像,这孩子应该像她父亲。等一会儿放祭品的时候,你给我进去。”
胖虎不解问:“为什么啊?刚才你怎么不叫老子进去呢?”
我说:“根据风水中的记载,好像是说尸体的魂魄会被强行从地府里勾回来,老子自己担心被鬼附身。”
胖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宝子,你丫的胆子怎么还这么小?哪里有鬼啊?”
我把胖虎拉到了院子里边,轻声说:“你小点声,老子是怕一会儿起尸,子萱肯定是下不了手,只能靠你了!”
朝着屋里看了一眼,胖虎压低声音说:“不会吧?你不是说不会再起尸了吗?”
我说:“这种起尸和斗里的粽子不一样,这是煞气起尸,换成另一种说法就是鬼魂要回魂到尸体上,风水中是这样讲的,老子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胖虎挠了挠头,就从院子摸起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挥了两下,很满意地点点头说:“就是它了。”
子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我问:“宝子,我看她会起尸吧?”
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胖虎立马说:“子萱,你就放心吧,有宝子在怎么可能起尸呢?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你只要把和氏璧准备好就行了。”
子萱苦笑一声,说:“你们两个别忘了,我是摸金校尉,虽然不懂怎么护尸,但会不会起尸我心里有数。放心,等一下如果她真的成了粽子,我会有秘术压制住她的。”
胖虎说:“快得了吧,子萱你的秘术只能干掉她,还是我们哥俩来吧!”
我想了想说:“子萱,你还是不进去的好,要不这样,你找条红绳子来,我先把她捆住,等到祭品投放完毕,再解开。就算期间有尸变的迹象,你也能进去帮忙。”
子萱猛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说:“那也行,我觉得里边的情况,有一多半起尸的可能,你们两个要小心,我不想让你们伤害她的身体,也不想她伤害你们。”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毕竟子萱说的没错。
这具童女尸之前被高手用手段防止腐烂好几年,能让尸体不腐不烂那就是养尸,所以起尸的可能性极大,加上风水玄学中提到的回魂,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
等到凌晨一点半的时候,我和胖虎进入房间内,先把童女尸的手脚绑住,然后就把祭品拿了出来,依照十二生肖的顺序,将这些动物身上特定的东西逐一放进了棺材中。
这是一种祭祀的行为,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这样做,毕竟之前的那些东西足以保存尸体,但是我们搬山派的风水玄学中就是这样写的,我觉得还是听老祖宗的,以免发生什么异变。
而且这里可是胭脂胡同,要是真的有鬼魂扰邻,到时候再被什么高人把魂魄灭了,那我不但没有做成好事,反而有损阴德。
将东西都投放完毕,我和胖虎相视一眼,都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没有起尸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运气好。
但是,是我们也没有解开绳子,等到凌晨三点一过,到时候再解开也不晚。
我们两个就回到了院子,子萱刚才应该是在看着屋子发呆,看到我们出来之后才回过神来,她忙站起身子一脸诧异地问:“做完了?”
我点了点头说:“非常顺利,等到三点把里边一些特定的东西拿出来,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只要里边的液体不外流,依照你找的这些东西,起码能保存三十年。”
子萱说:“谢谢,我能进去看看吗?”
我说:“可以的,不过不要碰棺材里边的东西,以免沾染了阳气,影响了尸体的保存的时间。”
子萱点头,正想进去的时候。胖虎忽然说:“子萱,你看那和氏璧是不是?”
从怀里一摸,子萱把和氏璧放在了我手中,然后就推门走进了房间。
胖虎自然一把夺了过去,对着月光照着感叹道:“不愧是价值连城的冥器,看看这九只高傲的凤,刻得真栩栩若生,难怪秦王要用城池换它。”
我说:“和氏璧被誉为古代上最美的玉,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在里边。”
胖虎看着我问:“宝子,你打算把这和氏璧怎么样?真的拿它去换月婵吗?”
我被问的一愣,迟疑了片刻才说:“我打算拿着它去见见月婵她师父,如果和杨天赐在一起是老郎的命令,我就把和氏璧卖给老郎,用它换出月婵,可那要是月婵自己的意思,我觉得就没有意义了,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吧!”
胖虎满意地点点头说:“靠谱!”
我们两个又开始喝啤酒,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这和在墓中不一样。
在墓中一直保持着警惕感,而且看不到夜色吹不到夜风,加上危机四伏,只有特定的时间才能休息,而现在的悠闲时光,我们两个喝着喝着就有些困了。
胖虎摆了摆手说:“不喝了,再喝下去就睡着了。”
我点了点头,给了胖虎一支烟,自己也点了起来,两个人就百无聊赖地坐着。
胖虎没话找话地说:“宝子,要是月婵当时是情非得已,这次用和氏璧把她换出来,你会和她结婚吗?”
“结婚?”我愣了愣,说:“我还没有想这么远,也许会吧!”
胖虎一笑问:“那你以后还倒不倒斗了?”
我说:“肯定不了,毕竟这不是长久之计,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倒斗,而且我们从出道以后,一连盗了几个皇陵,也不可能再有多少这种规格的陵墓让我们盗了,所以我打算金盆洗手了。”
胖虎叹了口气说:“看样子咱们哥俩这个组合也要解散了。来,走一口。”说着,他掐着烟头把手伸了过来。
我见过别人碰杯喝酒的,在算什么?碰烟吗?这种事情也只有胖虎才能做得出。
我苦笑了一下,还是和他碰了碰说:“我劝你以后也不要再倒斗了,我现在的存款可以分你一半。”
胖虎一愣,就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是事情也只有宝子你能做的出来。得了,为了咱们兄弟的情谊,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老子也不会再下斗了。”
顿了顿,他问:“那之前咱们说好再倒一个斗,你还去不?”
我说:“看情况吧,我现在心里也没底,最近几天你和我去一趟西安,等回来以后再决定,行不?”
胖虎点了点头,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屋子里边就传出一声“当啷”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样,接着就听到子萱说:“孩子,孩子,我的女儿,我是妈妈啊!”
“我草!”胖虎一下子跳了起来,朝着木棍就往里边跑,嘴里还骂道:“看样子是起尸了!”
我也连忙站了起来,刚迈了两步,木制的窗户直接炸开了,子萱被从里边丢了出来。
胖虎又是大骂,在里边什么东西要从窗户往外钻的时候,他上去就是一棍子。
“砰”地一声,直接把那东西砸了回去,同时木棍应声断成了两截。
子萱从地上爬了起来,慌忙叫道:“胖虎,别伤害我的女儿。”
胖虎瞪了她一眼,骂道:“都起尸了,还雯雯个屁,她已经不是人了。”说完,就看向了我问道:“宝子,现在怎么办啊?”
我正想说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忽然一道身影就从破烂的窗户一跃而出,一个较小的身影就站在了院子里边。
我一看,头皮就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