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千璕斜坐在甲板上,帝无兮坐在了轻舟另一头。
她弯腰撩起一捧湖水,湖水本碧绿,捧在手心变成清澈透明的无色。
那捧湖水在她手心仅仅停留一瞬,下一瞬便扬了起,淅淅沥沥的落了满身。
帝无兮感受着脸上透明液体的流逝,心境刹那无比安定,恍若处在与世无争的另一界,那里没有摇摇欲坠的圣权,没有得不到的人儿。
她叹气,眼中的色彩黯淡了些,冉冉,同对面的美人儿说:“你说,人的一生,怎样才算真正落寞?”
美人儿心中正复杂,他想了想,回:“你们凡人的一生,我……不了解。”
“哦,你不是人。”帝无兮回身,话意还有另一重。
焱千璕毫不在意她是不是在骂自己。
突然,帝无兮又问:“美人儿,你怕不怕孤独?”
“孤独?”他只是笑,嗤笑的笑,眉眼轻狂,轻狂的彻底。
帝无兮蓦地垂下了眼睑,心中长长的轻喟,想来……像美人儿这种不属于尘世的生灵,定不会害怕孤独。所谓孤独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沉睡一觉,一觉十万年,好生轻巧。
忽然间,湖边的柳枝抚到了她的脸上,蓦然抚散了她心中的愁苦烦闷。
帝无兮拿起甲板上的船桨,轻轻划了起,一下两下,离湖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焱千璕用手撑着脑袋,突然发现,那丫头其实也挺养眼,只不过,比起他仍差了十万八千里。
徐徐,他似心血来潮的问:“喂!丑丫头,你可曾遇到过除我之外,特别特别特别好看的人?”
帝无兮想都没想,不想深究他的幺蛾子,直接回:“有。”
“谁?”
“你也认识。”
此话出,焱千璕神色晦暗不明,似不悦,他自然知道都是谁,但莫名的,就是想从她的口中……求证。
他知道,自己患混了。
帝无兮忽然想起容与,想起那个如风般淡然的少年,最终,一笑而过。
焱千璕莫名气鼓鼓,不知不觉,轻舟被他抠烂了几个窟窿,简直是舟的无妄之灾!
二人沉默下来,帝无兮眺望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想起一句绝美的诗,绝美的诗配上绝美的人,当真人生无憾!
船桨在动,伴着美人儿飞扬的衣边,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