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随着第二个时辰结束,随着大雨止住,帝无兮终于坐不住。
她回头凝视焱千璕,郑重的道:“美人儿,外面局势已经大变,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该出去走走了!”
焱千璕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道:“丑丫头,我就知你绝对静不下心。”
“这不是我能不能静下心的问题,而是,外面的局势实在太动荡,若我们继续缩在屋里,怕是要失了先机!”帝无兮眉头紧锁,想到这里心中莫名发紧。
“嗯,既然你已开口,我岂有拒绝的道理。”焱千璕低眸抖开衣摆,不轻不重的道。
帝无兮脸红,不戳破他话中的暧昧,先一步朝着屋外走去。
焱千璕在后凝望两眼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也随着离去。
彼时,立于高空之下的帝无兮昂首看了看血色的天,眉毛几乎皱成一团,她回头同美人儿说道:“美人儿,你瞧瞧这天,是被血祭大阵影响的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后面跟来的美人儿直言道,受不了帝无兮的废话。
帝无兮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只觉两眼酸疼,稍作,昂首又道:“美人儿,这血色的天你知道截止到何处吗?”
“反正范围不可能多广。”
“为何?”
“从青柳玉的修为来看,也不可能多广。你以为血祭阵法是这么容易布的?!血祭血祭,搞不好也会把自己搭进去,就像他暗中豢养阴兵一样,同样凶险无比!”焱千璕神色重新板正,显得格外严肃。
帝无兮踌躇,提及阴兵突然想起之前与林枞他们在圣权皇宫双月湖底遭遇的鬼兵。
鬼兵同阴兵听着相似,实则无一处相似!
鬼兵无论多厉害都不可能诞生‘灵’,阴兵不同,阴兵蜕变到一定程度会诞生自己的灵。
如此可想而知,有灵之物比无灵之物要可怖多少倍!
有灵等同重生,亦等同诞生新的人格,与‘人’可谓相差无几!
而无灵只能老老实实做一个杀人机器,亦或肉盾。
这厢,焱千璕朝前边走边说道:“丑丫头,青柳玉的修为应该已有松动。”
“两个时辰了,想不有松动都难!”帝无兮叹口气接道,面对神桥境的敌人,不动用外力,她连一招都撑不过!
须知,若没有美人儿的血与生命本源,她不仅死了,骨头恐怕都没了!
突然,焱千璕蹩起了眉,抬手拦住帝无兮的去路,目视前方道:“小心,有东西过来了!”
“东西?”帝无兮心中咯噔一跳,她为何全然感知不到?
“对,狗急跳墙的东西。”这回美人儿说明了,指的无非就是破境之上苦苦支撑的修士!
帝无兮头疼,美人儿能察觉到的,她却察觉不到,此说明即便人家修为尽失,以前的底子仍在!依旧不是她能比的。
随着美人儿话音落的下一瞬间,果然有‘东西’扑了过来!
帝无兮被美人儿拉着闪身而过,那东西没得逞开始装可怜的哭喊。
“爷!两位爷!两位大爷求你们救救小的性命!小的不是灣山中的流寇,而是暂且留宿在灣山脚下的赶路人,谁知!这山中竟突然生变!给小的来了个措手不及,两位爷若不愿搭救,小的恐怕真的要折在这了!”
“呵!你折在这,同我们有什么关系!”焱千璕不留丝毫怜悯,冷的似块石头。
帝无兮则笑了笑,笑的却也十分冷,“你现在知道装可怜博同情了?方才不是还想夺取我们的生命本源吗?!”
那东西听闻帝无兮与焱千璕冷酷的话,眼神一点一点的变残忍。
“既然如此……吾也不屑于装了!是你们自动献祭,还是等吾来取?!”说话之人面相看似和善,实则无比凶狠。
帝无兮不语,默默地打量着眼前之人,眼前之人是一位中年男子,衣着很是凌乱,头发更是凌乱,感应感应境界居然在登堂境中期!
怪不得,怪不得能挣扎到现在!
中年男子等了一会儿,竟没等到一人回话,眼中凶残的色彩更重了。
“你们……是当真不要命了吗?!”
此话出,焱千璕忍不住笑出了声,“抱歉,我不是有意嘲讽你,而是从未听到有人在我面前提及这种话,所以,不免有些惊讶。”
中年男子眼角跳了跳,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踢到了铁板,犹豫半分,道:“你们怎么在这?”
“你都能在这,我们为何不能?”焱千璕面上是虚假凉薄的笑,直教人想远离再远离。
中年男子直到此时方才想起打量帝无兮与焱千璕的仪容,这一打量,彻底确认自己踢到了铁板!
他开始局促,最后墨墨迹迹道:“爷!两位爷,算小的错了。你们给小的留一条活路可好?”
“我们给你留活路?这句话你应该对着青柳玉说吧!”此言是帝无兮说的,很是看不惯眼前虚假善变狡猾之人!
中年男子见帝无兮开口连忙讨好:“小的知道这一切都怪罪于青柳玉那个狗东西!可是,再怪罪于他,小的也没有办法杀掉他,只能这样背地谩骂。唉!谁叫我不长眼,好死不死偏偏选择踏进灣山!”
“踏-进?”帝无兮挑眉,开始怀疑此人身份。
“……踏进,就是踏进,事到如今,瞒着也没什么用!我是割据一方的流寇头子,来与青柳玉交易的,谁知,竟被他阴了一把!”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加愤恨的说道,就差揪着自己头发大骂愚蠢了。
帝无兮闻言眉头重新皱起,思索一番道:“交易?什么交易?”
“唉!这不是圣权之中镇关城之内的灵虚境开了吗!咱们边境流寇觊觎灵虚境多年,想趁着今年九幽禁地一事,破开防御薄弱的镇关城,好闯进学士府内分一杯羹!”中年男子自顾自地说道,孰不知帝无兮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不见底。
焱千璕此过程中瞅了帝无兮好几眼,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她的心事重重,然而那中年男子却不长眼的还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