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帝无兮自语,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毛病,有这种气息的无不是杀人如麻者,不然怎会沾染上这种刺鼻气味。
如此,她也就不必担心会不会有像荒原那种村落中的淳朴流民。
与此同时,青柳玉舒展了一下体魄,抬眸凝视谢衍道:“你好好享受你的最后时光吧!你一死,冉日自然也不会留。”
“你在激将我吗?”谢衍上前一步,逼视道。
“我就是在激将你,想要活命,想要冉日存活,必须……打赢我。”青柳玉所言很明确,但现实何止难如登天。
谢衍深吸一口气,忽然摇摇头笑了,“我突然想起父亲曾经教导过我的一句话。”
“……什么话?”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谢衍说出这句话时很平静,语毕抬手一拂那一袭重甲已经覆盖住了身体。
这次换他凝视他,“是死是活,我都无惧,我也不想求你什么,我若真的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你,那我认命,我死后,我的族人就随他去吧!我已做了最大的努力,是我这个王不合格。”
“不,你已经很合格了,可惜,碰上了我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白眼狼。”青柳玉一身单衣,什么法器都不使,连护腕都不戴。
谢衍看到他仍这身装扮,抿唇不知在想什么,最后抬眸直视道:“青柳玉,你是已看不起之前同你并肩的人吗?”
“并非,只是你不知,接近神桥境,与神桥境的区别。我若再认真对付你,恐怕……你连一招都敌不过。”
“呵……呵呵!哈哈哈!这真是天底下最残忍的笑话!神桥境啊!我追寻了这么多年,终是便宜了你!”谢衍笑的惨烈,此笑声不知融入多少苦苦追寻更高层次修士的心声。
帝无兮动容,灵修修行本就是夺天地之造化,奈何,上天太不公,有些人轻而易举便能夺到全部。有些人,辛辛苦苦大半生,直到死时,依旧被那无比美好的天地之造化拒之门外。
她庆幸,自己后来属于第一者。
青柳玉的天赋毋庸置疑,要知,就连慕冲都还在登堂境巅峰徘徊,即便人家是用血祭这种歪门邪道晋升的,那也得有破关的迹象。
若无,你硬闯,结果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帝无兮眺望那反目成仇的战场,心中感慨良多,只是不知美人儿那个不属凡尘中人的神又是怎么想的。
然而,还没待她问出口,他便心有灵犀的说出了口。
“帝无兮,你为他们惋惜,你为那天下间的不公感到惋惜,孰不知,等你真正达到可与天斗的层次,才会知晓什么叫做即便惋惜也无济于事。人生下来就有三六九等,万物生灵亦相同。好比我,作为神界古往今来的第一个神胎,旁人拿什么比,无法比,任他们耗尽一生心血,也没我起点一丝高。”
帝无兮听着这话,心中莫名感伤,她一直都知道有些人生下来就赢在起点,她本以为自己亦如此,可是,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还是败给了他。
彼时,青柳玉的气息真正开始朝着神桥境修士蜕变,一旦蜕变成功,那就是真正的神桥境修士!
帝无兮没回焱千璕的话,而是趁着青柳玉同谢衍对峙,为沈欢收了尸。
沈欢此人,她回去一定好好问问慕院长。
终于,随着一声咔嚓声传出,青柳玉身上的灵力波动静止于另一个境界,更高层次的境界——神桥境。
帝无兮闭目叹息,焱千璕无动于衷,谢衍苦笑连连。
青柳玉稳定好汹涌澎湃的灵力,同谢衍说道:“谢兄,请!”
谢衍抬手系紧了帽盔的墨色绳带,正了正衣襟道:“请!”
语落的那一瞬间,周围笼罩的灵气瞬间大爆炸,焱千璕连忙带着帝无兮躲远,可还是没能避免被席卷。
焱千璕抬手阻断疯涌的灵力,随之又设下一道屏障方才安心。
帝无兮脸上被灵气割了两道口子,她还是头一次被温婉的灵气所伤,实在是有点不可置信。
就在她想抹掉脸上的血时,一条丝帕递到了眼前。
帝无兮愣了愣,墨墨迹迹瞅着美人儿道:“美人儿,你哪弄的这么多丝帕?难不成你以前还会做这个?”
“你想哪去了!我身份何其尊贵!怎会做这种东西!”焱千璕叹气,见帝无兮一时不愿接过丝帕,俯身亲自为她擦拭了起来。
帝无兮正龇牙咧嘴来,焱千璕突然说道:“这两人好生不长眼!丑丫头,你这伤口不浅啊!若无灵丹妙药与灵性物质的调理,即便不留疤也得挂几个月的彩!”
“这么狠的吗?”帝无兮好奇,她刚刚被割破脸的时候没有感到多疼啊!这会儿怎么这么严重?!
焱千璕又叹一声,“他们应该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伤到的不是我的脸。”
“……你什么意思?!”帝无兮当即爆炸,一把拽住了美人儿衣袖,整个扯住了脸上的伤,疼的她又开始龇牙咧嘴。
焱千璕坏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你无需这么激动,我说着玩的,你看,他们这伤的是你的脸,我不也不辞辛劳的为你擦血上药来嘛!”
“上-药?你说得这么好听,药呢?药被你吃了吗?!”帝无兮刚想动怒,脸就被撕扯的生疼。
她愤怒的转头看向了那一会儿中交手无数次的青柳玉与谢衍,谢衍从一开始便有节节败退之势,可他那套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硬生生为自己搏出了一线生机!
不过……也许是青柳玉有意放水吧!
随着半空中两人的移动,周围的灵气简直都被席卷一空,她还是抢不到半点。
谢衍使刀,不过他其他武器也都差不多精通,可谓算一个刻苦认真的修行者。
青柳玉使剑,但他现在并未使用任何一种武器,同谢衍死战完全靠徒手。
谢衍见青柳玉这般敷衍,越发愤怒,他一手紧握刀柄,刀朝下,一手于半空划了一道半圆,随即,一点!那半圆瞬间化作银光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