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还是和顺点的好。”
苏鸢说。
齐婷婷虽然嚣张,但是苏鸢毕竟是将军府的长媳,身份还在那里,还是长辈,被说了,也不能顶嘴。
南柯这么离开,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柳新向苏鸢告罪一声,叫了在外候着的铃铃和沉香,追了出去。
“南柯小姐往花棚那边去了。”
沉香躬了下身,小声说道。
南柯出去前,他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所以刚才一直注意着。
柳大小姐总是给人一种弱不经风,容易被伤害的印象。没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还好。
……
“东星,我说的都是实话,仙歌那副模样,活像错的是我,凭什么嘛!”
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付东星,像个透明人,站在角落里。
齐婷婷在苏鸢也离开后才敢放开了声音说话。
付东星放开在指间绞了半晌的帕子,歪着头看她,说:“婷婷只是性子太直率了,不必理会其他人的。”
“还是你懂我。”
齐婷婷往她身边靠近两步,抱住她的手臂,面上一扫之前被教训的阴郁。
付东星轻轻拍了拍齐婷婷的手臂,继续默不作声,听着她继续说那些安都的传闻。两人一起往住处去。
面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安静得像个搪瓷娃娃。
“等下去看看仙歌吧,她好像撞到了……”
齐婷婷说了很久,才听见付东星浅浅的一句话。
“怎么撞到的!”
齐婷婷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就是不小心……”
“那现在就去吧。要不是看见柳家那个寡廉鲜耻的,我们还能秉烛夜谈呢!”
付东星笑笑,“别提那些人了。”
……
时间已近近酉时,地处谷地的渑谷,早早就看不见了太阳。
花棚和蒜棚是一样的,都点着暖炉,里面栽植了各家夫人收集来的名贵花种,细细呵护着。
在料峭冬末有气无力的冷风下,这里分外温暖静谧。除了左右摇曳的火光,和一抹投到棚子上的纤瘦身影,再无其他。
“姐姐。”
柳新来时,就看见南柯坐在小凳上,凑近一朵花,轻嗅着。
“青青,对不起。今天拖累你了。”
从前她是不会这么对她说的,大概是因为白天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吧。
南柯最是细腻的一个人。
现在装傻还来得及吗?“姐姐,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呢?”
南柯又面向那丛绿牡丹,“青青相信他们说的吗……母亲和萌萌会相信吗?”
独独没有问阿爹会不会信。
“青青知道姐姐是不会给柳家添丑的人。”
“青青真好。”
南柯又说:“人说花能解语。绿玉牡丹得心血栽培,更可知人心意,与人心灵相通。”
那株绿玉,花开不多时,花瓣还没有全部展开,花蕊处将露不露一线豆绿,仿佛她的心事,欲说还休。
但是,花有开时,她却没有将心事述诸于众的那天。
“青青,等回府的时候,我们去请孟老夫人裁一株花苗给我们带回去吧。但愿能成活。”
她总是这种需要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嘴笨的要死。她回去是不是要和哥哥一起看醒世警言了?
柳新本还想着怎么能绕开那个话题,安抚南柯先回去休息,南柯自己就已经站起来,牵了她的手作势往回走了。
“好啊。这可是绿玉呢,牡丹里最为坚韧的一种呢。一定可以成活的,养的好了说不定还能赶上以后的牡丹会!”
希望南柯可以明白,她对于柳府来说,也是绿玉一样的存在。
“青青……你真的长大了呢。谢谢你……”
这句谢谢,满是疲惫。所以,这是听懂了?
花棚外面,铃铃和沉香并排站着,抬头看见姐妹两个相携而出。
可算是没出什么事。不像话本子里那些个名门闺秀,出点什么流言蜚语就要以死明志,可怎么好?!
“大小姐和二小姐席间都没吃多少东西,厨房留了饭,阿绵在看着。婢子去叫阿绵端来!”
阿绵是南柯的婢女。只是南柯在庄子也不愿意让人侍候。
南柯吃没吃饱玲玲不知道,青青肯定是没吃饱的。所以刚才来找南柯的时候,就嘱咐了阿绵去备着吃食。
“嗯。”
柳新其实吃了很多。
那些小姐们平日来在各自府中是有规矩的,好不容易不再需要食不言寝不语,当时都在和要好的人说话。
顾及到南柯实在没吃什么,她先答应了下来。铃铃就甩着步子往厨房去了。
随着南柯回到她的房间里,阿绵已经站在那里等着里。
这婢子和南柯也是自小的感情,受南柯影响也是个温吞吞的性子。
桌子上没什么菜,只有一点剩下的黍饭。
阿绵低着头,不说话,安静地给她们布置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