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有没有说什么事？”
铃铃：“六爷没说。”
柳新想了下，“你让晓君到厨房和莫娘娘说一声，我这边有事情走不开。她要是做好了，可要留些给我。”
莫樱今天本来就失落，让她等着自然不好，这么说了，至少她不会自己太没劲。
说完就往前院客房去了。
柳玥卸了大氅，换了件青蓝的袍子，正等她。
“青青来了。坐。”
“六叔，是有哪里还需要布置吗？”
柳玥笑而不答，年纪轻轻，却被柳新看出来些老谋深算的味道来。
“青青现在学些什么？”
“琴棋书画，典经、女诫。”
大家闺秀都会学的东西。柳玥点点头。
“可愿意学些别的？”
还真如她所想，六叔是为着她拜师的事情来得。
但……想到“玄元子”这个道号，她只能联系到看风水、算凶吉或者看卦什么的。
虽然柳玥看起来和神棍大相径庭。柳玥能教她什么呢？
柳玥笑得很好看，“青青可以想想再回答。我这里能教的不多，但是，学了就不能放弃。”
“那六叔会教什么呢？”
有时候，说话简单点可以省去很多事情。
“那就看青青喜欢什么了。”
柳新心里回答：太子殿下啊！
当然这话不能随便说。
“喜欢什么……”沉吟一下，柳新仰头看着柳玥，抿了下嘴唇。
“青青想做安都一等一的贵女。那种发生任何事情也不会改变的。”
只有站在他看得到的地位上，才能更顺理成章地走到他身边。
所以她不能像南柯那般，会被流言蜚语中伤到。她需要极好的、稳定的名声。
柳玥一怔，继而低低地笑了。
“好。六叔就帮你成为安都……不，南国的，第一贵女。”
柳玥字字句句说得铿锵有力，嘴角噙着一抹兴笑。似乎对她有个远大目标感到很是开心。
“六叔笑什么？”柳新被他笑得有些羞涩。
柳玥抿一口茶，道：“青青，你这般害臊可成不了大事。”
“拜师吧。”
“六叔还没说过要教青青什么呢？”
说着说着，两人似乎不再如初见时的陌生，柳新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些。
对面的柳玥，竟点点头：“这样才对。要想成大事，装糊涂是必要的，但是大多时候还是要保持谨慎。”
“这是六叔教你的第一件事。”
这回她大概明白了，柳玥教的是，为人处世之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柳新一想明白就不再犹豫了。亲自执壶倒茶，对着柳玥跪下来。
柳玥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徒儿请起。”他笑意盈盈地唤一声。
这是正式地拜师了。
“以后，我就在柳府住下了，青青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音律学习上遇到疑难，师父也可以解答一二。”
柳玥可真会谦虚，他对音律的理解可不只是解答一二而已。
这可是捡到宝了。柳新深呼一口气，“谢过师父。”
晚上，果然戌时不到，柳林、司攻玉夫妇就回来了。
一边惊讶着柳玥一行人来得突然，一边又欣慰柳新居然处理得当。
年饭早就在厨房备着，柳林夫妇俩回来梳洗过后就张罗开饭了。
一家人这才是真正开始他们的新年。
柳玥是柳兄弟中最小的一个。柳师霆夫妇过世的时候，他才不足月。是真正养在柳师雨跟前的。
但是他似乎很有自己的想法，自小就外出求学，却对科考什么的没有兴趣。
他似乎就是闲云野鹤般的人，连养他长大的柳师雨有时候都摸不清他的行踪。
这次来安都投奔柳林，是他们实在想不到的。
至于柳孟和柳芸，则不难明白。在安都磨砺过的小姐，可比在河东有身份多了。
柳家，开始行动了。
这是柳府第一次凑了满满一桌子人，多了柳芸、柳孟两个孩子，果真热闹不少。
柳芸乐得能近距离解除南柯和柳新两位能力出众的姐姐坐在一起，整个晚上都嘴甜得很，一个劲儿地说些俏皮话。
就连精神不怎么好的司攻玉也被她逗得笑合不拢嘴。
“这丫头还真是个宝！”
柳芸顺势埋进司攻玉怀里，两人亲昵的不得了。比她都做的自然。
柳芸就是个十足十讨喜的丫头。柳新在祭舞之时表现出优秀，柳芸就一摒前嫌。
柳孟也说过，她一直把成为河东第一才女当做目标呢。但是这跳脱直率的性子，却和才女名头有些出入。
柳玥笑笑：“柳家的女儿都是好样的。”
柳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他心里，可没有哪个姑娘比妹妹更好。
就算妹妹做的猪头香囊针脚粗糙，他也觉得那是别有趣味。
柳孟则是一直微笑着，时不时和柳新说说哪道菜在河东不常见什么的，气质上不失灵动却也有稳重内敛。
这才是才女雏形。
柳新默默腹诽间，一直缺席的莫樱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