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火急火燎地赶到小胡同,就见到安卓捂着左胸口上血流不止的伤口靠在胡同最头儿那里的垃圾桶边上虚弱地使劲喘气,脸色苍白的宛若一张没动过笔的白试卷,白到亮,亮的闪眼,让人不忍心去看(什么鬼比喻)。
跟前站着一个地痞小流氓,身上满是纹身,手上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小短刀呆呆地看着安卓,全身发抖,眼睛暴露了他的不知所措。
我下意识冲过去,一把推开小流氓。
可显然我的力气是不够的,一下子不禁没把他推走,自己反而倒向一边撞在墙上。
安卓见了立刻把自己的伤势抛在脑后,还紧张兮兮地想站起来扶我。也不想想谁的伤更重些,这个死逞能的老头。
玫儿在我背后扶住我,身后一直跟着的那个女人忽然走上前,拍了一下小流氓的肩膀,小流氓下意识转头。
我冲到安卓面前眼睛盯着他胸上的血洞眼前却一片黑漆漆的,声音颤抖地对玫儿道:“玫、玫儿,用我的手机打、打120……”
玫儿看着我,忽然蹲下。
雪白的长裙染上泥泞。
她捧起我的脸,轻声道:“殇,你冷静一些,医院就在对面,我帮你把安老先生背过去。他绝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我看着玫儿紫罗兰色的眼眸,忽然感觉世间一切都不用担心。
就像玫儿说的,一切都会好的。
说完,玫儿就要去被安卓。我立刻反应过来,拉住她细细的胳膊道:“我来吧……”
玫儿看着我,我又补了一句:“毕竟是我爸。”
玫儿笑了。
可惜安卓已经晕了过去。我早知道他晕了,不然我不可能当面说出刚刚那种话的。
等我背起安卓,再看向小流氓时,他已经被跟着我们一起的那个女人打得屁滚尿流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干不出什么坏事了。
我用惊讶的目光匆匆看了那个女人一眼,然后着急地朝医院像疯狗一般地冲去。
……
急救室外,我在门口着急得团团转。
以前自己在手术台前看着奄奄一息的病人怎么没有这么紧张过?
刚才没注意安卓胸口上伤的位置,只是依稀记得是在左胸的位置。希望运气没有好到正中心脏吧。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终于等到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跟我们说:
“伤者伤势位置刚好……”
刚好?刚好什么?刚好刺中心脏吗?
我紧张兮兮地盯着医生,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把他扒光了看透(什么鬼说法)。
医生看着我轻笑一声,道:“哎呀,大事不妙呀。”
我立即把眼睛瞪红了死死地盯着他,眼睛瞪的仿佛眼珠子就要滚出来一般。
那个医生笑道:“这位先生,您是患者家属吧,我觉得您需要去眼科那边看一下。不贵哦,不要998,只要988,您的眼部一切烦恼我们都会帮您,横扫一切,所向披靡……”
我一愣,沉声道:“什么屁话赶紧的,快说我爸他怎么了!!”
我这一声怒吼,医生没在意,其他也焦急着的人却是一片寂静了。
医生笑道:“您别着急,患者的伤刚好与他的心脏擦肩而过,并没有生命危机。就是有点失血过多。”
我立即抢答道:“我我我!我这边有血,要多少有多少!我年轻,我健壮,抽多少都没问题!”
这医生乐呵呵地道:“患者的血型很常见,也正好是我们医院库存最多的一类,不用您操心。不过患者能有您这么孝顺的儿砸,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脸一红,扭过头别扭地道:“你你你,你还在这里聊什么!赶紧去救我爸!”
医生笑着回到了急救室。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玫儿。
玫儿也正微笑地看着我。
她倾城一笑。
她深紫色的眼眸,我忽然觉得,那双眼睛水灵灵的,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仿佛已经持续了千生万世。
我忽然快速向玫儿走去,下一秒给她了一个温暖的大大的熊抱。
玫儿的娇躯似乎僵硬了一瞬间,但很快就软下来,像一摊柔水似的瘫在我怀中。
“谢谢……”谢谢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你我之间从不需这个谢字。”玫儿用百灵鸟般的声音轻声说道。
我抱她抱得更紧了些。
其他人看气氛,自然地推开了。看来某些人还是知道自己太亮了些。
彩蛋——《浮心》
刘孚歆照顾蓝槑的日子过得倒是很轻松,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在看书,而蓝槑会抱着一个平板电脑在上面不知道干些什么。
不是刘孚歆不好奇,是这家伙根本什么话都不说。仿佛说了一个字就能少几块钱似的。哦,对了,这家伙——是个大大的财迷!
蓝槑这家伙,可能是因为平时就运动很多,所以没有像安璃殇这个大肥宅似的腿部发生什么。
过了好几个月,刘孚歆才勉强跟蓝槑成为朋友,这才了解到,原来蓝槑之所以赶到这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地方来是为了他所谓的“尊严”。
听说是他本是一家知名公司年轻有为的总裁,凭自己的实力当上的。后来竞争对手刺激他,让他一怒之下立下赌约,说会把一个偏僻小村庄在二十年之内发展成堪比北京的大城市。
这这么可能?(作者:不不不,在这个不靠谱的小说里什么都有可能)
但按蓝槑所言,他这是在为尊严战斗!
好吧,他随意。反正对刘孚歆来讲,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生活自在就好。
例外,刘孚歆养的花盛开了,开的很旺。花盆显得有些简陋,于是刘孚歆抽空,把它移植到了院子里。
没过多久,蓝槑就出院了。
后来医院又给刘孚歆放了个大长假,说她这几年表现都很好。
日子过得倒也安生。关键是太安生了,都有些无聊了。
后来听说蓝槑总是动不动就往医院跑。刘孚歆不禁向医院问了一下情况,原来是因为他工作太繁忙,疲劳过度,有几次工作到关键时期硬撑着没出声,竟然还差点导致猝死。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小怪物。
于是刘孚歆有一天就心血来潮,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干脆……
“喂,蓝槑?在吗?在家不?”刘孚歆敲上蓝槑租的小房子的木门。
毕竟是朋友,该关心还是要关心一下的。刘孚歆决定近几日一定要缠着他,直到他把不关心自己身体的这个坏毛病改掉才是!
刘孚歆见里面许久都没有回应,拍门使劲了些:“喂喂,蓝呆呆?呆呆~”
这会没过几秒门就猛地打开了,然后刘孚歆看见的是一张虽然面无表情但明显能看出来这张脸的主人心情不如何的脸。
刘孚歆微笑着道:“诶嘿~你好啦……”
还没说完,门就又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刘孚歆一愣,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拒之门外了,惊讶地看着门,仿佛恨不得自己冒出个激光眼把门烧了。
“喂,喂!!呆呆!!”刘孚歆不甘示弱地一遍遍敲门,但里面却没有一点回应。
刘孚歆双手叉腰,在门前跺了跺脚,一会儿,她便又绕到屋子一侧的窗户边,从窗户以不雅的姿势趴着往里面看。
看了一会,刘孚歆不禁那鼻子使劲一哼:“我说怎么叫他呆呆他都不理呢,感情是带了耳机听不见啊。好绝情哼……”
见蓝槑又在屋里忙来忙去,似乎连喘气都会浪费他时间地在那边工作,刘孚歆不禁一阵担心,于是她悄无生气地打开了窗。
这种村子里的窗户自然都不怎么防盗的,更何况大白天的还有人在家,蓝槑也不会怎么担心进贼之类的事,所以很容易就打开了。
刘孚歆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蓝槑似乎非常非常专注于面前电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
刘孚歆看了一会,觉得站累了,发现身后不远处就有个小沙发,只足够一人坐下,于是她便坐在沙发上了。
“怎么有点昧着良心做贼的感觉呢……”刘孚歆想。
一等就是几个小时,蓝槑看电脑看得很认真,刘孚歆看蓝槑看得也很认真。
“咳咳咳……”蓝槑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咳嗽了。
刘孚歆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开始大量四周,最终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发现了饮水机。
刘孚歆大胆走过去,在饮水机附近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一个简约的杯子。她撑满了水,小心翼翼地端去,轻轻放在了蓝槑手旁边。
蓝槑忽然顺势一把手抓起杯子,快速喝下去了一半,还撒了一部分在袖子上。
刘孚歆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蓝槑,还以为蓝槑早就发现她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可他却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刘孚歆无语地看着他。这家伙刚才那下怎么貌似只是个下意识动作呢?好像都没有过脑子的吧!
好吧,不管是怎么样,水喝了就好。呆呆真的是呆,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的嘛!
哼。
等等,为什么今天的刘孚歆变得易怒了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