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楼顶的天台,香江的夜景璀璨瑰丽、九龙岛与港岛之间的海面波光粼粼,亮着彩色灯光的邮轮轻颖的划过海面,白色的航迹宛如一条白色的丝绸,远处的高楼上灯火辉煌,大楼顶子上的巨大广告牌闪烁着眩目的光芒,对岸的半岛酒店、已经装了灯饰的洲际酒店清晰可辨。站在楼顶上,看着入夜的香港,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世界程开儒嘴里有些干涩,一扬脖子半瓶啤酒下肚,喘了一口气才说道:“这就是香港,这就是不夜城?这就是远东金融中心?四小龙?嘿嘿,果然有些门道啊!”说完叹了一口气。
夜风习习,头顶上冷月清辉,夜色璀璨迷离,天幕上星辰也暗淡了许多。腥咸的海风吹在脸上,两人站在楼顶,有些突兀、孤独。
“怎么样,现在对香港有什么看法?”二和问的云淡风轻,看似瑰丽迷人的夜景不过就是后世三、四线城市和水平吧,心里实在激不起多大波澜。
“这该死的资本主义?泱泱大国啊,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竟然不及一个弹丸之地的殖民地!”程开儒吐了一口浊气说道
“呵呵,所以呢?”二和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又被程开儒说的有些感触。
他知道近代以来华夏的知识分子经历过无数次的思想洗礼,每一次的思想洗礼,都伴随着一次重大的社会变革。无数人义无反顾的投身血与火的抗争,他们以飞娥扑火一样的勇气,前仆后继,死不旋踵,用自己的血肉献祭着民族独立自由的道路。把民族从亡国灭种的边缘生生的拉了回来,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大好年华,满身血肉又归于斯,那些有名的无名的先贤们,用青春和血肉淬炼了这个古老民族的灵魂,又让她洗净尘埃重新站立了起来。五千的风雨,中间多少血雨腥风,多少铮铮铁骨,多少不朽华章!时代的大暮又将徐徐拉开,思想的碰撞又将开端,直到辉煌的篇章上演,有几个苍蝇碰壁,几声凄厉,几声抽泣。
“所以什么?”程开儒歪着脑袋瞪了二和一眼。
“所以事情要做起来,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大时代要开暮了,同志哥,准备大显身手吧!”二和笑了笑说道
“吹牛逼,我比你拿手。先把明天的事做好吧,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有什么把握,怎么把资本家的钱忽悠到自己口袋里。”
“呵呵,程老哥,吹牛逼的话我不说,明天见分晓吧!”
程开儒心里郁闷,两人各自在楼顶喝了两瓶啤酒回房睡了。临近三月,香港的清晨舒爽宜人,维多利亚港的海面闪着迷人的金光,轮船的悠扬汽笛声轻柔的传在耳边,香江象一个睡美人一般又睁开了她迷人的眼睛。
两人坐在中央通讯社的大厅,轻轻的啜饮着咖啡,焦糊的香味泌人心脾。
“你说这洋鬼子,怎么就喜欢这种苦嗖嗖的东西?我是喝不惯呐。还有这领带勒的脖子都快断了,洋鬼子的道道真是麻烦!”程开儒皱了皱眉说道。
二和“吃儿”的一声笑了出来,“你拉倒吧,一边说着难喝,一边嘴可没住,这都第三杯了。人家前台的妹子可是说了,这是正宗的印尼猫屎咖啡呢!”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前台的服务员朝两人走了过来,说道:“哪位是高二和先生,有位龙先生打过电话来,说他准时8:00钟过来。还有一位说是瑞士银行的先生也是8:00钟过来。”
二和看着这个一脸笑容的清秀妹子,说道:“谢谢。”
那妹子看着二和有些诧异,说道:“先生就要八点了,您不出去等吗?”
“他们一会儿进来,谢谢,美女!”二和笑了笑
那妹子,转身离开,背影高挑,回眸浅笑,留下一阵香风!看的程开儒一阵愕然,只觉着对这个陌生的世界越来越有些迷茫了!
澄澈的阳光下看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外交织的车流,夹着公文包来往的行人,女人飞扬的长发、摇曳的裙裾,二和的心思渐渐的回到了后世,美轮美奂的外滩、陆家嘴,京城中央CBD,甚至央视的“大裤衩”,鸟巢……一切的一切如梦似幻。
玻璃窗外的门厅轻轻刹车声,让二和的思绪又回到现实,门厅的正中停了一辆巨大的凯迪拉克,凯迪拉克的后面是一辆宾仕,而宾仕的后面是一辆丰田商务车。阳光下黑色的凯迪拉克宽大超长的车身闪着耀眼的光芒,雪亮的不锈钢保险杠象镜子一样反射着阳光,刺的人眼睛生疼,正面方形的前脸、大灯,流水一样的烤漆,同样闪烁着锐利的工业之美。一辆巨大的凯迪拉克停在门外,那种震撼人心的尊贵气息隔着玻璃窗都让人喘不过气来。反正程开儒是这么想的,前台的妹子也是脑子一阵迷糊,心里暗自捉摸,今天没接到公务活动的通知啊,什么情况?
几人正在诧异却见最后面的商务车里下来六人,身形高大,一水的黑西装黑墨镜,将前面的凯迪拉克和中间的宾仕围了起来。前台的两个小妹的心好像突然被一把大手攥紧了,紧张的有些喘不气来,这样的情景只有在电影里才看过啊!只见那几个黑衣人一弯腰一手搭在车门框上一手拉开车门,分别从凯迪拉克和宾仕车里下来一人,两人从车里出来,一前一后推开旋转门昂然入。前台的两个妹子竟然忘记了行礼,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头发疏的一丝不苟,面容白晰,身量中等,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笔挺的西装,气度从容,面带微笑,冲着两个小妹一点头,径直向二和这面走了过来。他身后一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形高大,一袭墨蓝的风衣,也向二和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把墨镜摘掉随手挂在风衣的领子上,脸上棱角分明,再配着一寸多长的短发,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威势。
两人到了二和跟前,那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人先说话了:“请问哪位是京城来的高二和先生?鄙人香港瑞银黄智浩。”
“我是高二和。”二和说着站起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心里暗想这货的气度还是蛮不错的,人模狗样的也像个成功人士了。
两人互相打量了数秒,黄智浩微微一躬身,仅以两人能听到的声说道:“BOSS,欢迎您来指导。董事局正在等您。”说完站在了一边
黄智浩说完,后面那个那个年青人过来与二和轻轻一握手,说道:“鄙人姓龙……”说完也是站到了一边。
前台的几个小妹真没见过这种场面,万一一会儿有麻烦知道自己应付不来,所以一见情形不对就给通讯社领导打了电话。
通讯社一帮子人在楼梯口刚下来,目睹了刚才的一暮,众人也是看的震撼无语,程开儒更是内心震惊到一塌糊涂,看着二和与两人交谈竟是拿着咖啡杯忘记站起来了。
“黄先生、龙先生,这位是程开儒先生,我这次出差的领导。”二和向黄、龙二人介绍道。
黄、龙二人立刻又与程开儒握了手,送了名片。二和扫了一眼黄智浩递过来的名片,只见上面一大串头衔,心里不由的好笑。知道这货就是敷衍,但是现在的国人还真认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头衔,你要敢给别人一张只印着名字、电话的名片人家出门就给你扔了。龙五却只是摊了下手表示自己没名片。
“高先生,请上车吧”黄智浩又是微一躬身说道。
二和瞅了龙五一眼。“高先生,乘坐瑞银的车,我在后面”
一行四人,黄智浩在前,中间二和拉着程开儒,后面跟着是龙五,朝门外走去。
这时候就听后面有人说道:“高先生,等一下。”
二和一转身只见那个前台的妹子追了过来,小脸通红,到了近前说道:“领导说了,让你说话注意分寸,不能丢了人格!”
二和也不着急问道:“就这些?”
那妹子眼睛一瞪,:“这些还不够?”,说完可能觉着自己语气重了,脸上又是一红。
“知道了”,二和说了一句,四人出了门。黄智浩拉开凯迪拉克的车门,二和拉着程开儒施施然而入,后面惊掉了一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