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佣兵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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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狂人语录

斯特雷伯的消失,其背后原因,至今仍是个谜,他和他的精神魔法一同石沉大海,被时间掩埋。

在斯特雷伯消失后,他的新教逐渐被瓦解。

那些新教教堂被捣毁,化作片片废墟;那些失去思想的行尸走肉,被集体土埋,乱葬于巫山山脉;那些追随过他的法师被下令逮捕,处以火邢,烧成灰烬。

几年后,武道犹如凤凰涅槃,再次主导大陆,而魔法经过此事后,地位被压迫地更低。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画上句号,三百年来,不断有人试图重现斯特雷伯的辉煌,暗地研究已被明文禁止的精神魔法。

而此刻萧沐直言苏子崖对她使用了邪术,立刻把苏子崖推向了风口浪尖!

苏子崖怎会不知此事的利害关系,一双怒目直射萧沐,他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剑砍了这个蠢女人!

苏子崖那双隐隐血红的双目,让在场所有注视着他的武者,只觉灵魂一震,内心惶恐不安。

“快杀了他,他又要施展邪术了!”萧沐惊恐道,而这句话,只因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苏子崖对她的杀意。

原本已枪林刀树的场面,被利剑脱鞘的一声声嘶音,倏地,化作海岛之势,台下之人是海,而台上之人是岛,一座孤岛!嗡嗡作响的冷兵,似是朵朵翻滚的浪花,从彼处拍击上岸。

苏子崖可以解释清楚,但他不想解释,他不屑于解释。

一名武者,分不出剑域、邪术,只能说明他武学资历尚浅,但如果他盲目听信他人之言,甚至甘当刽子手,这是可悲的,苏子崖对于这种人,只有同情。

苏子崖的不作为,却更像是深夜里的一簇光,异常刺眼,没有人睁得开眼睛,也没有人敢第一个把剑锋对向苏子崖。

“苏兄啊苏兄,你还是这么不谙世事啊…我蜀山虽隔世千载,却也不及你啊,哎。”白正风摇头叹道。

虽然他很想出面为苏子崖正言,但他清楚,不到万不得已,他最好还是不要出面为好。一方面是因为,蜀山一向不理尘世,由他出面可能适得其反;另一方面,他相信在这拜剑山庄,辨识得出剑域之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庄主盖十玄,由他出面,最为妥当,只是不知为何,盖庄主迟迟不作声。

“都住手!”

这时间仿佛凝住的画面,被一声洪钟般的浑音打破。

人群的目光,随着余音,从苏子崖所站立的比武台,移到了另一方高台之上。

一名中年男子从紫檀木椅上,猛地站了起来,魁梧的身躯亦如拔地而起的高山,虽着华服,却难以掩盖其下粗犷的肌肉线条。

这人,古铜色的脸上,遍布岁月风霜雕刻的纹路,浓厚的双眉高抵额头,唏嘘的络腮胡绕着嘴长了一圈。

苏子崖看向这名中年男子,两人的目光恰好撞在一起,在那坚毅迥然的目光下,苏子崖只觉自己犹如赤身裸体,被看了个究竟。这种感觉,是苏子崖第一次遇到,他眉头微蹙,心里隐有不安,但目光却不曾偏离一分,直盯盯地看着这名男子。

“盖庄主,台上这名少年方才的比武,的确颇为蹊跷,萧家大小姐说是邪术,想必您也清楚,邪术意味着什么,如果要我等放下兵器,必须得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恐生众疑啊。”一人握剑作揖道,言毕,众人皆点头附和。

“我,盖十玄,身为拜剑山庄庄主,自然是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对于邪术,我拜剑山庄与诸位同道同仇敌忾,绝对不会有丝毫姑息,大家尽可安心!”盖十玄一字一顿道,神情很是凝重,而后,过了数秒,继续言道:

“方才的比武,此二人仅过一招,且仅须臾之间,诸位看不真切,无可厚非。至于萧沐这丫头说她中了邪术,其间可能是有些误会,我看这样吧,为了消除诸位的疑虑,也为了证明小兄弟自身的清白,不如再比一场,诸位意下如何?”

语毕,盖十玄若有所思地看向苏子崖,虽然他曾感受到一丝的剑域波动,但他并不能就此断言,毕竟,一位二十多的剑域高手,就这样凭空出现,实在匪夷所思。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苏子崖身上,苏子崖现在只觉浑身透着酸意,很不自在。

“我拒绝。”苏子崖不假思索道。

“拒绝?你有何理由拒绝?”盖十玄诧异道。

“仅凭那蠢女人一面之词,阁下就要我再比一场,如此荒谬的要求,怎能不拒绝!”苏子崖讥笑道,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是拜剑山庄庄主,就接受如此不公的要求,他胜了就是胜了,对手太弱,岂是他的过错。

还瘫坐在地的萧沐听到苏子崖竟唤她叫蠢女人,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胸口两座小峰一起一伏,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

而立于高台之上的盖十玄闻言,那古铜色的脸上,肌肉骤紧,将那纹路挤压成了沟壑一般,凌厉似火的目光,一如被激怒的狮子。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拒绝我的后果你承受不起。”盖十玄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得寸进尺?敢问我得了何寸?又进了何尺!”苏子崖愤然回击道,全然不顾此时已剑拔弩张得场面,在他心里,此时退却妥协,是对他剑道的侮辱。

他的剑道,一人一剑,一往无前。

但他的狂言,却也完全激怒了盖十玄这头雄狮,盖十玄勃然大怒道:

“你得的是我盖十玄的寸!进的是我拜剑山庄的尺!”

此音裂石穿云,亦如山鸣谷应,久久不能弥散…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雪,刺入所有人的骨中,冻结了他们的肢体,锁住了画面的流动…

不知几久,苏子崖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流光,他扬起右手,笔直地朝向盖十玄,紧握的右拳弹出食指,斩钉截铁地说道:

“若必有一战,那就是你我一战,盖十玄,我苏子崖向你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