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语诗进宫去见皇上,让刘全把自己带来的丫鬟绿珠安排开了,自己则跟着他来到东侧殿。
“娘娘暂请稍候,万岁爷还在那边谈事呢!奴才这就去禀报!”刘全便退了出去。
语诗在屋内走着,这侧殿也是有会客室和休息的寝居的。没过一会儿,门“哐当”一下被推开了,她回头一看,他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还没说话,一把先抱住她,刘全合上门。
“想死我了!”他笑着说道,言罢,便启开她的唇,拥着她吻了起来。
过了许久,才放开她,她嗔怒道:“本来就是一身汗,你这样儿,又叫人热的不行!”话出了口,发现他竟坏坏地冲着自己笑,她这才知道说错了,含羞着背过身。
他竟笑出声来,她故意生气着甩开他,坐在椅子上,不看他:“又来笑话人家,不理你了!”
他拉起她,说道:“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啊?”她总是招架不住他这套攻势,也露出微笑,他也知道她是在和自己使小性子,一把拉起她,抚着她的脸庞,说道:“你终于来了,可知我有多想你!”
她却一言不发,明明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情,她总是这样装作不知一样。
他再一次将她的蜜意吸入自己口中,只是这一次比上一个更加热烈,唤起了对彼此更加深切的渴望。
他拉着她进了一面的寝间,想要解开身上的衣衫,手却觉得不够用。情急之下,他拉下她的下裙……
终于,屋内安静了下来,他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装,歪着头看她。
她穿好衣服,脸颊发红,无意间扫了他一眼,却见他又是那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便羞骂道:“老是这样子,以后,我可不来见你了!”他满脸堆着笑意,把她拥在怀里,说道:“可别说你不喜欢啊!一看就知道你在说谎!”
她更加羞涩了,说道:“你还真是没皮没脸的!没个正行!”
“在你跟前,我装那么正经干什么?”又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沉默不语,他问:“你的伤,好了吗?”
“没好的话,我还能出来见你吗?”
“那事,是谁做的,我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还不能把她揪出来!”见她望着自己,他又说:“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含笑点头:“嗯,我知道!”
他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宠溺的说道:“今天就不要走了,好吗?我想你陪陪我!”
她点点头,虽然知道今晚留宿很危险,可是,她的内心却不让她离开。
“还有点事,我去安排一下,让刘全先带你去落云阁,你等我!”他说道,她点头同意,他便叫刘全进来,嘱咐完了,就出去了。
刘全找来一顶小轿,抬着她去了落云阁。
“娘娘放心,您带来的丫鬟,奴才会安排的!”刘全道,语诗这才安心的上了轿。
语诗从玉和宫出来,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乾清宫,这事早就有人报告给了皇后和太后。太后只说“腿长在人家的身上,旁人岂是能管得了的?”至于皇后,自她得知皇上加强调查堕马事件时,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特别是,好像办事的奴才还被内卫给抓了,她就再也不敢说一个字了。她隐约感觉皇上已经彻底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如果皇上真要追究下去,自己迟早要被捅出来。既然如此,还是乖乖的先躲过一劫吧!因此,她听说语诗去见皇上了,也就没说一个字。
语诗来到落云阁,踏上竹子做的台阶,走进小楼。这里清新淡雅,整个房子都是用竹子建造的,屋里的家具摆设也是竹子做的。窗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琴,用布罩着,她坐在前面,轻轻抚弄了起来。
竹林里吹来阵阵清风,伴着悠扬的琴音,令人不自觉的忘记了夏日的炎热。一个宫女点起竹缘香,语诗时而低头认真抚琴,时而望着眼前无尽的绿意。他站在窗外,清风撩起衣角,扬起他的长发。他驻足而闻,微闭双目,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不知到了何时,一曲终了,她停手,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在她身后问道,她回头迎上他含笑的面容,心中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答道:“没什么。你怎么这么快?”
他轻轻拨弄几下琴弦,说道:“没什么要紧的事,让他们去做就行了!”望着她,“这么久没见你,想和你多待会儿!”
“你,又瘦了!”她站起身,双手抚摸着他的面容,怜惜道。
她抚摸着他的面庞说:“你又瘦了!”
他微笑着握住她的玉手,说道:“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望着他,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多少次,他流露出这样的眼神,让她心疼。
“累了吗?要不要我陪你躺一会儿?”她问,他点点头。
躺在榻上,头却枕在她的腿上,他抬起头望着眼中的她,轻叹道:“这阵子,事情太多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多少!”
“是洪水的事吗?”她抚摸着他的脸庞,问道。
“不止。”他说道,“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到处都是大水!告急的折子,堆了那么多。难道上天真是认为我不合格,才要降下这么多的灾难吗?”说着说着,他的眼中竟是那么无助。她的心咯噔一下,安慰道:“天生万物,自然有法生生不息。不管是天降甘霖也好,还是天灾连连,都是人力所不能及的。跟人也没有关系的!你不要为了这种没来由的事来叫自己伤神!”他微微笑了,她又说:“老天爷想要干什么,我们哪有能力阻止?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善后了,你只要把善后做好,天下人还是不会怪怨你的!”
他含笑点点头,说道:“听你说说,我的心里倒是踏实了许多!只是,每一年都是这样,国库里多少的钱都投到水利上去了,一遇上事,那些钱就打了水漂!”
“没有好的法子补救吗?”她问。
“我想着,这些年他们的老办法该改改了,换个人来总管此事,说不定会有好的效果呢!”
“那,你是找到合适的人了?”
“是有这么一个人,工部员外郎于正铎。我看了他以前写的一个条陈,很不错的。就让他再写一份详实的计划呈上了,拿到朝会上去一讨论,简直翻了天!”他说道,“他的法子,我倒是很赞同!”她听他娓娓道来,问:“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这个办法,花的钱更多!而且,很多措施都是这些年未曾使用的,又要用很多年才能完善成功。所以,大臣当中就有很多人都反对!”
“内阁的意思呢?”她问。
“我现在倒是不明白了,”他说。
“不明白什么?”
“这个人在崇德二年的时候就上书谏言,结果他的折子被扔在内阁十多年都无人问津。你说奇怪不奇怪?”
她点点头,应道:“确实是。内阁怎么会如此疏忽呢?”
他叹口气,说道:“这天下,并不是我的!”
她不知如何应对,内阁的职责就是将官员的意见条陈报告皇上,并协助皇上治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隐匿不报的事?
“有一次就会有很多次,我每天虽然看了许多奏折,可是,不知有多少我还没有看到!”
“那事既是崇德二年的,你不是还没有亲政吗?”
“是呀,那时的事全都是内阁那几个人署理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压下那份折子呢?”
“肯定是有人觉得于大人的建议不好,没必要理会吧!”
“你说的对,是有这种可能!只是,好或是不好,不经讨论就这样搁置,实在是不负责任!”
“那你怎么处置了?”她问。
“我让于正铎在朝会上将他的建议向所有人阐述了一遍,有什么意见,大家拿到桌面上来说。来来回回,不管是朝会还是内阁内部,折腾了好久。”
“内阁不支持你吗?”
“也不是说不支持,只是,他们觉得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牵涉面太大,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定。”
此事的确是会让他头疼,难怪他瘦了这么多!
“除了治河赈灾,誉儿又得了天花,过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起色。”
“我听说了,贤妃好像还不知道吧!”
“嗯!来来去去都是大人在斗,孩子总是无辜的!”他说道。
“你也不要把自己愁坏了,誉儿他吉人自有天相的,何况天花要痊愈也不是很容易的,急不来的!”她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贤妃!希望她没事吧!”
“我把苦水跟你吐了一遍,却感觉是在逃避一样!”他叹道。
她微微挪了一下腿,他问:“是不是不舒服了?我干脆起来好了!”
她拉住他,笑道:“没事,只是有些麻。你躺着吧!”他又微笑着躺下了,像个孩子似的在她怀里闭上眼。
“你若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没必要过于听从别人的意见,否则,你什么都做不了了!”她说道,他惊异地睁开眼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