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苏感叹自己好久没出京城了,对城郊的印象还停留在当时进京时候:莺歌燕舞、红花绿草,本来自己是不想被当做质子来京的,但是当时看到城郊的美景,更加向往这座富丽堂皇的皇都,转眼间已经差不多三年了,如今城郊的荒道上杂草丛生,百花凋零,枯黄的败叶勉强点缀着凛冬的模样,使得城郊有一丝凉意,有一丝换季的面貌,其实也是美的,只不过突如其来的寂寥伤悲充斥在自己的心上,他想起了刚刚离别的黎媛,想起自己身不由己的命运。
一行人行军在荒凉的官道上,路人指指点点囚车里的伯苏,或许他们还不认识自己,似乎在揣测打探自己的身份,因为领头的是四皇子,押尾的有密密麻麻的京门特捕,如此大场面的犯人,那自然是身份了得。
京城的城门渐入眼底,巍峨的高墙绵延开来,看不到边际;炮台、堡垒、瞭望塔此起彼伏,给这座城池增添了几分应有的天子威仪;硕大无比的城门此时已经全面打开,那吊桥上也已经人流熙攘,或许是唐贤的事先安排,城门处等候着一支城防军。
随着一行人越来越靠近城门,那一支城防军开始步出城门,恭恭敬敬地候在吊桥外。
“下官秦杰,参见韩王殿下。”城防军统领秦杰气宇轩昂,见到唐贤一行人到眼前,才客客气气地拱手行礼,他心里也是极不情愿的,一大清早的就收到唐贤给他的任务,让他带人在这里等候,还不告诉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自己日理万机,哪有这种闲工夫在这里陪等这位悠闲的皇子,要不是迫于韩王的权势,自己早就溜去忙事的。
“秦校尉辛苦了!怎么才带这么点人?”唐贤有些不满,看着眼前几个瘦骨嶙峋、老脸纵横的士兵,心里更加别扭,不过也没有当场叫骂起来。
“回殿下,您也没有说要干什么,城防军最近兵力空缺,正在招募,下官也是奔波四处才抽来这些兵力,其他的下官不敢抽出去,涉及到城防的部署问题,如果出了差错,皇上追究起来,下官怕是担待不起。”秦杰连连道歉,但是听不出他的惶恐,反而是顾大局的认真规矩。
韩王听完也不再动气,因为涉及到城防问题,确实没必要在这里捅娄子,城防的安危就是天子的安危,如果真的出了任何差错,到时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囚车上的犯人是?”秦杰眼尖,意识到众人后面夹着一辆囚车,囚车上的人头发蓬乱不堪,但是一脸正气凛然,虽然有几分熟悉,但还是一时认不出。
“糜西质子言伯苏。”唐贤平静地说着,还不忘回头嘲讽地看着囚车上的伯苏:“言伯苏私逃离京,阴谋重重,正打算拉去京门审问呢!”
“言世子……怎么可能会私逃呢?”秦杰下意识地说出来,视线全在囚车上,自己脑海中的言世子是开朗正义的少年,年前的碎尸案,两人还一曾共事过,那时候的他对自己质子身份还很直观,他说既来之则安之,为民守疆不成,那就为民断案除害。现在怎么可能会如唐贤所说的不堪。
“怎么,秦校尉在质疑本王的话?”唐贤虎视眈眈地看着马下的秦杰:“质疑本王,就是质疑皇上!”
“下官不敢!下官也只是好奇言世子为何逃跑,从何逃出?”秦杰耷拉着脑袋不再去看囚车上的人,心里的疑惑一时解不开。
“还不是你们城防部署出了问题,黄安的府邸居然有密道通往城郊,昨日言伯苏就是跟罪名昭昭的满夏余孽一起逃出去的,幸好京门在江畔射杀下他们,不然早就让他们阴谋得逞了,可想而知,言伯苏肯定跟满夏余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唐贤刻意说得很大声,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对囚车上的伯苏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