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晚时分,唐帝在后殿刚服下晚膳,一小奴婢进殿声称太子殿下求见。
“又是什么事?传吧!”唐帝冷哼道。
不一会儿,太子唐执收敛起来欣欣笑脸,昂首阔步进殿,拜见行礼毕。
“太子可有要事禀报?”唐帝斜眼道。
太子瞅着唐帝正阴着脸看着自己,心里显然对聚宝殿失窃一案还耿耿于怀:“回父皇!儿臣……”太子刚要说出口,却对唐帝一旁的卫恭有些忌讳,脸色也对卫恭有几分僵硬,唐帝知晓地摆摆手,示意卫恭退下。
待后殿剩下父子两人后,太子才靠前姗姗问道:“父皇,儿臣有重要事情要禀报,这或许可以解你眉头紧锁的顾虑!父皇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聚宝殿失窃一案而闷闷不乐吧?”
“哦?莫非执儿懂朕心思?”唐帝狐疑。
自古君王的心思是最难猜测的,也是不允许被猜测的,太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是他们两人是父子,但也是有君臣之别的。
“父皇心思缜密,儿臣哪能随意猜测,只是儿臣前日撞见糜西密使出宫去了,儿臣才斗胆一猜!儿臣只想为父皇分忧解难!绝无他心!”太子说完假装委屈叩拜。
殿上的唐帝听罢君心大欢:“执儿长大啦!懂得为朕分担一些事务了!朕确实也为糜西一事烦恼,言伯苏入狱的事已经传到糜西了,本以为言蔺有所动作,却不曾想密使回报说他根本没有任何作为,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实在让朕疑惑!难道他真的对这个儿子没有半点情意?”
“回父皇!儿臣知道为什么言蔺那边没有半点动静!儿臣也是刚刚得知,言伯苏早在下狱之前便已经通报言蔺,让他按兵不动,等待良机!”太子咬牙切齿说道:“要不是儿臣今日去探监,估计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可想而知,言家早有二心。”
“哼!果然!言蔺老奸巨猾,看穿了我们的计谋!他儿子也是不容小觑,这质子约期在京五年,如果到时放走言伯苏回糜西,他们两父子迟早是大唐的祸患!不得不除啊!”唐帝恼怒失望地将紧握的拳头捶打在桌子上,震起酒杯里一圈圈美酒涟漪,太子见状浅笑,一副假装劝慰的口气默默煽动着那颗躁动的龙心。
“父皇,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太子温润如玉的脸庞露出不协调的诡笑。
“快快道来!”
“儿臣以为,释放言伯苏!让他来侦破聚宝殿失窃一案!一来可以体现出父皇仁心,二来可以顺从民意,三来又可以静观言蔺接下来的动作,四来便是再置言伯苏于死地!”太子说得头头是道,让唐帝一时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反而让他听完很是窃喜。
“置之死地?”唐帝反复念叨着。
“还请父皇下旨,释放言伯苏!让他戴罪立功!如果十日之内破不了案,那就另作处置!言伯苏这个断案如神的招牌怕是要砸烂,同时扣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了!”太子眉头一紧一松,说出的话也条理清晰,倒有几分为他自己的计谋感到满意,这是一张虚伪的面孔,现在看来,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不真实,像海浪一般浮动着,看不到他暗流涌动的凶狠,或许正是如此,才让他更加白色恐怖。
“不愧为朕的太子!”唐帝龙须下掩蔽的口终于咧出大笑的月弧:“那你怎么知道他破不了此案?”
“儿臣斗胆一搏!”唐执话里有话地看着殿上的唐帝,而唐帝更是眼神不可描述的诡异,深不可测的阴谋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