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诡案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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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雪夜

他们不知道究竟苏玉是如何跟方家解释的,方诺的父母没有来,方承是一个人来领尸体的,他背起方诺一步一步的从宅子里走出去,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再求救任何人,甚至脸上也没有表情,仿佛那一刻他的灵魂也跟着方诺一起走了。苏玉说的对,他们等于杀了方诺两次,而这一次方承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天之后苏玉没有回来,白吕的房间大门紧闭,她没有去找她,她只是在等待,那一天老宅出了奇的安静,大家各有心事,谁也不说。晚饭的时候一桌子菜,几乎没有动,白吕依旧没有出房门。

灵堂里八爷一个人站在那,他静静的看着镇魂棺,苏玉夺门而出的那么一瞬间他竟有点心疼白吕,她心中唯一的一丝善良,似乎正在朝着预言墙的方向走去。

北楼的灯依然亮着,只是今夜却没有大红袍的味道了。

秦念进来的时候金娘坐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雪花飞舞到屋子她也不是很在意。

秦念走过去关上了窗户,“小心感冒。”

金娘笑笑起身去披了件外衣,“孩子们怎么样了?”

秦念叹息摇摇头,“其他人倒没什么,只不过白吕那丫头关在房里两天了,没吃没喝。”

“这是一道难关,谁也帮不了她。如今她心里定然是慌的,也正好趁这个时候可以让她好好思考,究竟她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如果单单只是与苏玉疏远就让觉得如此痛不欲生,或许她能改变主意,不再动杀心,过点平凡的日子。”

“您的想法是好的,但我只怕事情没那么顺利,方诺的死对于苏玉来说心上必然是留了一道疤,苏玉未必会再像以前一样去相信白吕,无条件为她付出了。”

金娘呵呵笑了,“其实这件事情考验的不是哪一个人的信任,而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像当初你要屠尽世间人,把安梅一个人囚在燕山时是一样的,那个时候安梅可曾质疑你,可曾放弃你,可曾恨过你?若无她,哪有你今日?苏玉对于白吕的存在也一样,白吕是天生的魔,她带着仇恨而生,命运对她出奇的不公,唯一能救她回正途的就是苏玉,如果苏玉真的因此和她走上了两条路,也只能说是这个世界的造化,是人类既定的命运,你和我都没有办法改变天意。”

秦念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阿九平常不着调,但有句话倒是说准了。”

“她又说什么了?”金娘说着起身去拿了茶具,果然聊天的时候手上没有茶杯总觉得缺了什么。

秦念说道:“那天与她喝酒,她也是酒话,但现在想想说的特别有道理。她原话是这样的,‘金娘是善的,纵使她做了很多恶事,可却也是为了善心去救更多无辜的人。而你和杨桃既善也恶,至少她害的人都是大恶大错之人,不过是让他们受了惩罚。可是,白吕,她是恶的,即使她表面上一直在做好事,可她的好是建立在邪恶目的的根本之上,她害的很多都是无辜的人,而且是对她好的人。’”

“我倒不知道她还有这番见解。”

“这是她从黑鹰岛救他们回来之后告诉我的。我和你在不同的时代都差点一念成魔,我原以为我够狠了,可直到白吕的出现我才感觉到,她根本不用成魔,你说的对,她是天生的魔,这样的人我们如何阻止她呢?鬼域若真的被打开……”

金娘泡着茶,听着秦念的担忧,倒也没有特别在意,“她想要的不仅是季白一个人的命,她更想诛的是这世间人冰冷的心,生活以痛待她,我们又凭什么渴望她宽容,她恨我们每一个人,恨这世上所有人,是我们的纵容让红魔有了制造她的机会,是这世间的冷漠让她饱受摧残与折磨,其实站在她的角度上来说,她有资格去恨,也有权力去报仇,否则上天不会给她得天独厚的条件。”

秦念听金娘大有撒手不管的意图,“您这是不准备管了吗?”

“我若能管她,方诺今天也不用死,你以为我真的救不了她吗?她那一魂扣在谁的手里你我心理清楚,白吕是一定要让方诺死的,她是第一个启动盒子的人,方诺不死,她身体里的记忆便不会认同她,在你将收魂水倒在方诺身上的那一瞬间她便已经替苏玉选择了答案,那一套说辞还真是天衣无缝啊,果然应了她的名子,心口两张嘴。”

“如今她体内融合了赵玉海所有的记忆,一但这些记忆全部释放出来,她就会知道龙珠在哪了,那时我们怎么办?”

金娘被这个问题困扰着,杨桃和秦念分别是两颗龙珠的载体,一但被白吕发现势必逃脱不了她的诛杀,“我们只能赌一把了,唯一的筹码,也是唯一的机会,把你体内的龙珠过渡出来。”

“给谁?”

“苏玉。”

秦念长呼一气,“可是,苏玉的血肉之躯恐怕承载不了龙珠的神力,我怕一但龙珠转移她会当场弊命。”

“我会再想办法,这段时间你先暂时不要过多出现,另外告诉杨桃克制体内的龙珠,不要肆意释放力量,最近京城的雪下的太频繁了。”

“是。”

一个名叫“忘川”的小酒馆在这个冬雪纷飞的夜里成了孤独影子的港湾,苏玉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角落里还有两桌人,一桌看样子在谈生意,桌上的公文包特别醒目,一桌是一个中年男子,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两只眼睛都看不清东南西北,嘴里还叫嚣着老板再来一瓶。

老板应着声给他送了一壶酒,转而过来迎接苏玉,“这位小姐想吃点什么?”

苏玉找了个不起的角落坐下,“来壶酒,再烫个羊肉锅。”

老板应着声去准备了。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屋里传来阵阵羊肉的香味,苏玉觉得手和心都暖和起来了,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了一天,手脚冻成冰了都没什么感觉。

那两个谈公事的人好像达成了协议,两人喝完最后一杯酒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这时那个醉酒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苏玉的方向走来,还没走到桌边,哐当一声就摔到在地上,鼻子都摔出了血,他起头指着苏玉,半醒半醉的说道:“失魂人。”

接着就不醒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