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了朝后,就拎着点薄礼,准备去岳丈家走动走动。
结果一到将军府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金副将翘着二郎腿,轻蔑地看着这个小白脸:“将军府,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你!”赵成谨脸气得通红,“我是林将军的女婿!”
“你瞧,你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小白脸了。”
赵成谨告诉自己没必要和这种粗人计较,深吸口气:“我要找林将军,你让开。”
金副将呸的一声把草吐出去:“爷说了,这将军府谁都能进,只有两种东西不能进。”
赵成谨看他。
“狗和,姓赵的。”金副将说完又觉得哪里怪怪的,连忙补充了一句:“当然,小小姐不能算在内。”
“你!”
赵成谨这下真的要吐血了。
平时因为他跟林破敌这层关系,朝廷里哪个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的,何曾遇到过这种指着鼻子辱骂的!
“你等着!”
他憋出这么一句,甩袖而走。
一旁的侍卫忍不住问道:“金将军,这样,能行不?”
金副将冷笑了声:“他要是今儿个在这里掳了袖子为了他那狗屁名声搏一搏,我还敬他是条汉子,知道自己打不过我,甩头就走,这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
“一个缩头乌龟,你怕什么?”
林破敌这些手下,就没有一个能看上赵成谨的,武将吗,自然觉得这世界上纯爷们才是顶顶好的,最看不起文人柔柔弱弱一句话蹦不出几个屁的样,偏偏小姐、小小姐,一个个的,都嫁了那书生。
以前,他们还能忍着,现在将军可都亲自发话了,不许赵成谨进府,他还怕什么?使着劲儿的给赵成谨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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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谨这次真是气得够呛,回家手还是哆嗦的,看到赵锦乐和赵明珠窝在一块儿打牌,气得把桌子都给掀了,“成天就知道玩!不学无术!你们和街上的混子有什么区别!个个游手好闲!”
赵明珠还没见赵成谨这么生气过,吓得脖子都缩了起来,活像一个鹌鹑。
再看赵锦乐,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睬也不睬赵成谨,径直走了出去。
气得赵成谨又是大骂不休。
作为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赵锦乐自然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生气,因此赵成谨越是愤怒,她就越是愉悦。
周昭南闲暇之余就这个事与赵锦乐讨论过,说赵成谨与兵部尚书魏恪冬走的十分近。
赵锦乐微微眯了眼,魏恪冬这人傲,谁都不放在眼里,前年太子过去拉拢他,都被赶了出来。能跟赵成谨交好,这魏恪冬必然有所图谋。
周昭南压低声音小声道:“我听说,是为了把魏恪冬的小舅子送到林将军手下任职,林将军筛选手下十分严格,就用你爹作为突破口。”
赵锦乐怔了下,魏恪冬的小舅子,为什么要去外祖手下?
众所周知,林家军虽然有名,但是训练也是极苦的,是其他部队比不上的。
魏恪冬要想让小舅子去镀个金,何必要去最累的地方?以他的本领,有的是办法把他小舅子安插到各种有实权又轻松的地方。
送到林家军当苦行僧?魏恪冬到底是怎么想的?
“魏恪冬的小舅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姓卢,叫什么来着……”
卢?
赵锦乐愣了下:“卢毅?”
周昭南一拍手掌:“对!就是这个名!”随之狐疑地看着她:“你认识他?”
赵锦乐扬起唇角,如何不认识。
前一世,虽是赵成谨污蔑的外祖,但那些关键的,伪造出来的证据,却是外祖的左膀右臂卢毅搞出来的。
外祖出事后,除了赵成谨平步青云以外,连卢毅,都连升三级,成了林家军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原来,这就已经开始了吗。
魏恪冬的插手,是赵锦乐始料未及的,魏恪冬这人不和任何人来往,为什么和外祖有仇?甚至要到了害死那么多人的地步?
她也从未在外祖口里,听他提起过这人。并不像是有旧怨的样子。
赵锦乐蹙着眉,觉得这事有些棘手。
周昭南见她眉头紧蹙,不禁问道:“这事关系很大吗?”
赵锦乐摇摇头:“现在说不好。”
她想的烦心,索性不再想,随口问道:“选秀的日子快到了,你想好选哪家姑娘了吗?”
周昭南面无表情地看她。
赵锦乐愣了下:“你不会还没想好吧?”
“大小姐,你还以为这选秀,是我们能做的了主的?”周昭南气哄哄地哼了下,“到时要娶谁,还不是看母妃的意思。”
这倒也是。
赵锦乐莞尔一笑。
这就是生在皇室的不自由之处,连婚姻,都没法抉择呀。
周昭南八卦道:“你猜二哥和三哥会选谁?还有老六,蔫坏。”
赵锦乐揉着头,“三殿下最该选的是他舅父家的表妹,来个亲上加亲,六皇子说不好,二品以下大臣的嫡女都有可能。太子,大抵上会选个中间派大臣的女儿,现在看来,魏恪冬的女儿,也应当是抢手的。”
“至于你嘛,”她笑笑,“常妃娘娘大概会为你选唐寺卿的女儿。”
有实权,职位却不高,不显眼,自然也不会招人嫉恨。
“若真是唐家,你可就有福了。据闻唐寺卿的女儿,有沉鱼落雁之貌,且贤名在外,一定会是你的贤内助。“
周昭南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嘁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好像说的跟真的似的。”
赵锦乐但笑不语。
良久又想起个事:“国子监考试,快开始了吧?”
“就在月底,选秀之后,怎么了?”
“你再帮我办件事呗。”
“好像爷欠你的,说,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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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前两天,赵家又闹翻了天。
朱姨娘不知什么时候怀的身孕,在去给老夫人请安时,被赵呈吉撞了肚子,小产了。
这事说来也冤枉,她自己站在台阶上,赵呈吉一推门进来,就把她给撞了下去,丫鬟及时扶住,但是朱姨娘受到惊吓,没缓过来,孩子还是没了。
朱姨娘一口咬定是赵呈吉故意的,而柳姨娘呢,则冷笑着说是她自己体质不好,柳姨娘自己怀孕还摔倒过,都没出事,朱姨娘只是受到点惊吓,就想把这事赖到赵呈吉头上?
做梦呢!
换做旁人柳姨娘或许还会忌惮,但是一个小小的朱姨娘,丫鬟出身的,也想让她的呈吉赔命,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柳姨娘受宠,肚子里又有双生胎,朱姨娘根本斗不过她,又因为小产一事抑郁,当晚就自缢了,虽然及时被丫鬟救了回来,但这事,不可避免地闹大了。
聂绫儿眼见着这是扳倒柳姨娘的好时机,一声不吭地站在了朱姨娘这边,求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又是一阵摔砸。
赵呈吉跪在地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老夫人又看向赵氏:“绣娘,你是主家的,你说,这事应当如何处理?”
她不能直接出口偏袒赵呈吉,却使眼色想让赵氏背这个锅。
赵氏莞尔一笑,并不接茬,只和声道:“有您在,儿媳哪好越俎代庖处理这事,也只怕妹妹们会过我处理不公。只是绣娘觉得,这事不好委屈了朱妹妹。当然,要怎么选择,还是看母亲的。”
她垂着头,温温婉婉,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刺。
赵老太君气得头晕:“你们先都下去,这事,等我想好了再处置!”
朱姨娘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那张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
聂绫儿却想到了很多。
赵老太君如此偏袒柳姨娘,朱姨娘都小产了,老夫人都不肯主持公道,归根结底,赵呈吉的存在太重要了。如果赵呈吉不除去,那么,以后她在侯府里的位置也不会安稳。柳姨娘虽然只是个姨娘,却拿了她们这些人中最好的牌。
柳姨娘在,赵成谨酒注意不到旁人。赵呈吉在,就扳不倒柳姨娘。
聂绫儿这一刻,已经有了许多计较。
却没想,柳姨娘动作比她快多了。
当天晚上,赵呈吉就中了毒,人差点没了。
毒药是在朱姨娘的院里翻出来的,她的丫鬟哭喊着是朱姨娘指使,自己被迫无奈才做出来的,朱姨娘白着脸,百口莫辩。
荣秀姑姑听闻这事,一声不吭地撞死在柱子上,老夫人大悲之下,好歹是留了朱姨娘一命,只把她赶出了侯府。
但是想也知道,一个没有钱财,又刚小产的美貌女人,离了侯府,在外面会过上什么日子。
自始至终,赵成谨一声没吭,只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朱姨娘凄然一笑,“赵成谨,你会有报应的!”
这事要细查,哪能查不出真相来?只是老夫人第一时间选择了偏袒柳姨娘和赵呈吉,只好牺牲她朱雪娘。
赵成谨不明白吗?只怕也是在装傻!
老夫人拍着桌子:“还不快扔出去!”
平白的惹了晦气!
戏已落幕,看戏的人也该散场。
赵锦乐转身时,看到聂绫儿还傻呆呆的站着,于是笑了下,轻声道:“聂夫人,倘若你还看不清,朱姨娘的今日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
聂绫儿看着那双幽深的凤眼,打了个寒颤。
她想说什么,赵锦乐却已经悠悠走远了。
她想到朱雪娘那张惨败的脸,一狠心跺跺脚,“大小姐,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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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气氛压抑的很,老夫人一直嘀咕着该去拜拜佛,去去晦气。
赵锦乐喝着茶,无端笑了下。
这侯府里啊,个个人心都是黑的,求佛祖又如何,佛怜众生,怜的可不是造下一堆杀孽的魔鬼。
结果这事还没定下来,宫里的旨意就先到了,说是太后邀纯禧郡主进宫一同参加选秀的事,凑个乐子。
赵老太君高兴的很,觉得这是给侯府长脸的事,亲自谢了宣旨的太监,又连声嘱咐赵锦乐在宫里也不能堕了侯府的脸面,不像前几天一般冷着脸了。
赵锦乐听得腻歪,而且她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皇家选妻,关她一个外人什么事了?为什么非得让她也去?或者更应该说,下这旨意的太后,是什么意思?
要说是纯粹让她去玩,那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赵锦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小太监在一边等着,说是让郡主今儿个就进宫。赵锦乐揉着头,暂且应下。
因为是选秀,赵锦乐不想打扮的太出格,选了一身水青色薄衫,想了想,又拿帕子遮了脸。
到宫里,自然先谢恩。
太后牵着她的手,唉声叹气。云岚皇贵妃和昭宁贵妃也不同程度的表示了自己的惋惜。
赵锦乐只好反过来温声安慰她们。
这一出出虚情假意的戏,搞得赵锦乐疲惫异常,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回到自己寝殿就睡了。
一直到月上眉梢,才被咕咕叫的肚子给吵醒。
只好又爬起来。
她自己不缺这一顿两顿的,却不能饿到这个孩子。
摸着小腹,她微微笑起来。
说起来这孩子也乖,近两个月大,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御医提前发现,兴许她到这会儿都不一定能发现。
宝鹊揉着眼,朦朦胧胧地问赵锦乐去哪儿,赵锦乐披上衣裳:“你睡就成,我出去走走。”
宝鹊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多想,一沾枕头又睡着了。
夜里的皇宫安静异常,像个吞人的怪兽,在黑夜中蛰伏。只零星有两盏宫灯,照着路,不至于完全看不到路。
外面守夜的小太监给赵锦乐行礼,赵锦乐挥挥手,示意不必跟着。
她披头散发的,衣裳也不整齐,脚上的鞋子也是随便穿的,远远的打眼一看,好似女鬼。赵锦乐只是想着去小厨房找点吃的,也就随意了些,却没想到,这么点短短的路程,也能出意外。
被人捂住嘴的时候,赵锦乐还想着,厨房里还有没有剩菜了。
身后的人力气很大,掐着她的脖子:“别动!”
赵锦乐有些无语。
进趟宫还能碰到这档子事,真是倒霉到家了。
她举起手:“我不动,我就当没看到你,你走你的。”
那人却不言语。也不动。
赵锦乐想了下:“你是不是怕我喊人?这样吧,你先点了我哑穴,你再走,不就成了。你想想,你这样还能走得了,要是我真出了事,到时候你才真跑不了了不是?所以,你放开我,我又不傻,举报你对我没啥好处。”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那人好像是被她的聒噪给吵到了,青筋都冒起来:“闭嘴!”
远处有太监注意到这边,原本说不出声的赵锦乐忽然大喊道:“来人,有刺客——”
身后那人骂了一声什么,把她狠狠往前推了下,自己折身跑了,三两下就消失在黑暗的夜空中。
赵锦乐揉了揉被摔到的膝盖,嘟囔一声,这人身手还不错。
还有,什么自诩最严密的皇宫,连个刺客都防不住。
她先前喊声太大,离得相近的宫殿的主子被吵醒,披了衣服来看。周惊蛰最先到的,看到她还半坐在地上,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地上凉,你小心些。”
“方才怎么回事?”
赵锦乐就把刚才遇到刺客的事小声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
“锦乐,你放心,孤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赵锦乐扬起唇,“锦乐自然是相信太子殿下的。”
心里却明白,那人能入皇宫如无人之地,恐怕不是那么好抓的。
只是奇怪,方才那人离开的方向,怎么那么像是,正德帝住的乾清宫?
看错了吧。
赵锦乐受伤划了口子,不严重,往外冒着血。她自己没当回事,周惊蛰却好像她受了天大的伤害,厉声让宫女去取药膏,又亲自给她涂上。
“锦乐,你总这么受伤,知不知道,孤也会心疼……”
他声音带了点缱绻的暧昧。
赵锦乐猛地缩回手,周惊蛰再看她,已经垂下了头。
“锦乐。”
他握着她的肩膀,坚定道:“锦乐,孤的心思,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的到,孤就想问,你呢?”
“殿下,殿下厚爱,锦乐实在当不起。殿下是一国储君,锦乐却是和离之身,锦乐,配不上殿下。还望殿下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她推开周惊蛰,低着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周惊蛰一看有戏,又要更进一步,去拉她,不远处却传来周琏璋的冷笑声:“如此良辰美景,二哥还真是有闲心。“
开满小朵玫瑰的芜廊里,几位新晋王爷,长身玉立地看着他们。
赵锦乐正对上周折殷的,那眼神冰冷,不知有没有讥讽。
赵锦乐苦笑下,今儿个算是——
她推开周惊蛰,小声道:“锦乐先回房了,殿下说的事,锦乐就当没听到。”
她走的方向,正好与几位王爷擦身而过,周琏璋攥住她的手腕,却听到她的抽气声,一看,手上还有口子,连忙松了手:“锦乐,你没事吧?”
赵锦乐没心情应付他们,勉强嗯了声,往回走。
“锦乐!”
赵锦乐没有回头。
周琏璋,不要在我这种人身上费心思。不值。
鼻端幽幽的,带着暗香,不似玫瑰,更像是茉莉。
赵锦乐鼻翼动了下,不确定这香是在谁身上传出来的。堂堂王爷,谁会用这种花香?
后面,隐约有周北歌鄙夷的声音。赵锦乐忽然想到,周北歌的寝殿,不是在皇宫最角落吗?他怎么,跟他们一块到的?
她微微回头,周北歌还高谈论阔着什么,身上的衣裳,穿的整齐,一点也没有匆忙的样子,比其他几位还要闲适。
她欲要探究,周折殷却好似不经意地回了头。两人隔着长长的芜廊对望。
良久,她先移开视线,微微福了福身,转身而去。
既然注定得不到,就不该心生眷念。
这样,对他,对她,都好。
屋里宝鹊见她回来,才安心地睡过去,赵锦乐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肚子,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宫女请她过去青鸾宫,说是各位主子差不多到了。
赵锦乐把蓝田暖玉的耳饰摘了,换了一对简单的珍珠耳环,宝鹊在后面气得跺脚,赵锦乐微微笑。
今天,可不该是她出风头的日子啊。
赵锦乐拿了帕子遮住脸:“走吧。”
青鸾宫里,除了各位王爷外,其他主子都到了。赵锦乐行了礼,太后笑着把她拉到一块儿,“你瞧瞧这些女儿家,多么鲜嫩,倒教本宫都想起年轻那会儿了。”
赵锦乐温声道:“太后现在也年轻呢。”
可不是,保养的头发,连杂色都少,哪像是老人呢?
“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
汝阳帝姬小声嘀咕道:“不就是拍马屁吗?装清高!”
她自以为声音小,没旁人听到,却没注意太后皱起来的眉头。
赵锦乐把玩着指甲,微微笑。
这汝阳帝姬,宫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家,母妃又是云岚皇贵妃,宠的实在不像样子,没经历过后宫阴私,单纯,又任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凡旁人被多夸几句,她就要浑身不自在。
或许有人嗤笑她的蠢,但是赵锦乐,却是有几分羡慕她的。
只有被宠爱的公主,才有任性的权利。
她视线落在等着被选的女孩身上,林林总总,有二三十个女孩,个个水灵灵的,长得好看,她们站在一块儿,忐忑地等着一会儿皇子们的选择。
真像鲜花呀。
赵锦乐感叹一句,在这中间,看到了容家小姐。
她穿着嫩黄色的宫装,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不见,这位容小姐好似瘦的厉害,下巴削尖,连原本有点肉的小蛮腰,都不盈一握起来。
赵锦乐垂下眼,微微笑。
没一会儿,今儿个的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几位主子,都打扮的极为金贵,以太子为首,一袭黑色墨袍,上绣四爪金莽,头发用墨色琉璃冠竖起来,尊贵异常。
其他几位都没这位这么大的风头,但也能看出,是用心打扮过的。
周琏璋一进来之后,视线就落在赵锦乐身上。
她微微垂下头,避开这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