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想请涂家新给他做证人。涂家新还不知道要他做什么证人,看到方岩已经写好的证词,才知是离婚方面的。涂家新和方岩是朋友,这个忙不帮还真说不过去。可是一听到“证人”两个字,涂家新心里就紧张,好像他已感觉到法庭庄严的气氛,心里悚得慌。但他还是答应了方岩,他把证词看了好几遍,上面写着方岩的一些情况,也没什么出格的内容。做证人只要出个场,用“是”来回答一下法官提出的问题就行,没啥大不了的,涂家新就在证人栏里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从那一刻起,涂家新成了方岩的证人。在等待开庭审理的那几天,涂家新心里却有点慌,他被这不踏实感驱使着,不间断地问方岩一些情况。方岩却说,你只管对证词上的话负责,别的不用管。
开庭的前一天,方岩的妻子张媚不知从哪里获知涂家新的电话,打来电话问他真的要给方岩上庭作证?涂家新说,我已在证词上签名,当然得去。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呀,只我想告诉你,你这样做,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因为你做了一次不该做的证人,是拆散我们这一对恩爱夫妻的罪魁祸首!张媚哭着说。
涂家新无言以对。他只见过张媚一两次,对她印象不深,从方岩的口中得知,张媚和他结婚后不久,就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虽然后来断了,可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却无法弥补,方岩后来就一直住在单身宿舍,有一年半没回家了。他们分居了这么久,是该离婚了。
张媚抽泣道,我不是危言耸听,你并不知道我们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什么,只听方岩片面之辞,就充当他的证人,我现在要是告诉你方岩的一些情况,你会怎么想?还会去干拆散别人家庭的事吗?
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上庭,只是证明我知道的,比如你们分居的时间,分居后方岩住在哪儿,别的与我无关。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事,跟我这个证人没什么关系!
是吗,你真的以为跟你无关?张媚冷笑道,你以为证人就那么好作?你太不了解内情了……方岩在外面干了什么事,我不想给你说,听你口气,你是非得作这个证人不可,我还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要是你明天到了法庭,一说我给你打过电话,干扰了你这个证人,对我也不利,我何苦呢。不过,我还得给你这个证人说一句,你这样做不对!
放下电话,涂家新觉得胸口堵得慌,他给方岩打通电话,告诉他妻子打电话的事。方岩沉默了好久才说,你是我的证人,不要受她的影响,她从来都是认为自己没错,错的永远是我,你不要理她,她再找你,你就告诉她,有话在法庭上说吧,不然,你可要给法官说,被告曾找过你。
涂家新默默地挂断电话,方岩没有向他说明什么,他只要他出庭作证!他要再问,叫方岩听着,好像他要临阵脱逃似的。既然答应人家,就坚持把事做完吧,至于会不会有张媚说的那么严重,涂家新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他的证词早就被方岩送到法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