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他们继续正常上班,而没有灵异事件,我这个挂名顾问也没有什么用。
每天他们早出晚归,要不是每次彬子打扫房间的时候总是抱怨白欢的屋子里头发太多了,我都要忘记了九队还住在我这二楼。
四王路最近真的平静地不像话。
总让我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而店里的事情基本都是彬子在打理,而警局又不怎么需要我了,这几天晚上又接不到单子,所以我天天窝在前台后面的那把椅子上打瞌睡。
陶樊叫我睡神。
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
又过了几天,白欢看我实在是太无所事事了,就给我报了个英语班。
我一开始是很不情愿的,我又不出国,学什么英语……
可是白欢说学好了英文,以后有外国人的单子就可以介绍给我了。
我们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赫连家,陆家以及蚩尤印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过苏寻隐。
好像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我的黄粱一梦。
白欢说有外国人的单子,于是我在百般不情愿下,去上了这个英语班。
其实我是会说英文的。
只是白欢说现在的人都喜欢看证书,没有个什么四级六级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学过英文。
本来她想给我报个夜校,不过后来想到我一般都是晚上接单子,而彬子还不能自己看店,所以还是给我报了个课外英语提高班。
她跟我说这个英语老师是彬子他们大学一个非常有名的导师,专门指导考试,成功例案无数,她的学生里也不乏有各界小有名气的成功人士。
我问白欢一节课多少钱,白欢伸出四个手指头。
“四百?”我惊讶道:“有点贵啊。”
“是四位数。”白欢一脸平静地看着我:“像这种名师提高班一般都是这个价钱的,而且孙老师教得非常好,你先去上几节课试试,真的不喜欢的话,不去就是了。”
我想把学费还给她。
然而白欢摇了摇头:“就当是我们几个人住在你这里的住宿费。”
后来我才想起来,好像这个店铺加楼上的房子全都是白欢租的,所以谈不上什么住宿费。
不过那是后话了。
经历过江歌的案子,陶樊对我的崇拜明显提升了不仅一个档次。
对于木挞的事情,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们。
首先,木挞是外国人,而且现在估计已经回国了,所以谈不上抓他。
其次,陈世愁是被吓死的,至于被什么吓死……木挞在当晚与陈氏夫妇在一起,那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而鬼吓死的陈世愁……想必也没有多少人会信。
彬子自然是听说过这个孙老师的名头。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跟我说:“孙玲孙老师啊?我认识啊。我考托福的时候,她就是我的导师。天老爷,她最不喜欢老板你这样懒懒散散的学生了,老板,你到了课堂上可要收敛一点啊,这个孙老师骂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的。”
我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说谁懒散呢?”
上课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四五个路口之后的一个培训中心二楼。
我记得彬子说过他们学校的老师是不被允许出来教补习的,看来这个孙老师也是偷偷出来赚点钱补贴家用。
孙玲孙老师的名气应该挺大的,第一天前来报道,就排着队。
培训中心前台上面贴着一幅孙老师的海报。
孙玲是个中年妇人,身材臃肿,扁塌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像啤酒瓶底的眼睛,厚厚的镜片后面的小眼睛微微眯起,微抿的薄唇上面涂着大红色的口红,显得有些刻薄。
奇怪的是,一走进这家培训中心,我就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即便身边的人很多,很拥挤,甚至空气里都出现了汗味。
我依然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勾了勾嘴角,我伸了个懒腰,这个英语课看来不会太无聊。
排了有半个小时,我把之前白欢已经帮我填好了的报名表递给了前台的小妹妹。
那小妹妹冲我抛了个媚眼,然后小声地跟我说:“小哥哥,孙老师最不喜欢你这样的学生了,你进去之前要有心理准备。”
我有些不解:“什么叫我这样的?”
那小妹妹眼神有点怪异:“就是你这样长的好看的呀。”
我很喜欢她夸我长得帅,但是我不是很喜欢她的语气。
“为什么啊?”我问道。
那小妹妹四下看了一圈,没有人在注意我们俩在说什么,才小声地说道:“她觉得你这样的会勾搭她引以为傲的女学生。”
我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典型的老处女班主任。
我对前台小妹妹笑了笑,道了谢,拿着课本什么的就跟着人流上了楼。
教室比我想象的要小一些,我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有几个妹子看着我咯咯直笑,我假装没看见。
唉,长的好看怪我咯。
过了大概十分钟,小小的教室就挤满了人。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孙玲从门外走了进来。
孙玲看上去比外面海报上还要臃肿一点,短粗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我怀疑那条项链随时都会绷开。
她绿豆般的小眼睛扫视了一下课堂,犀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我出于礼貌笑了笑。
她面色一沉:“后面那个,黑色卫衣的。”
我回头看了看,这附近就我一个人穿着黑色卫衣,说的应该就是我了。
“有事吗老师?”我问。
她斜瞄着我:“老师叫你,你难道不该站起来回答问题吗?”
我站了起来。
然后她说:“今天第一节课,我先考考你们的词汇量,就从这位……”
她看向我。
“墨亦隐。”我适时地补充自己的名字。
“就从墨亦隐开始。”她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根白色粉笔:“上来默写。”
我听话地走到黑板前,接过她手里的粉笔。
她说一个词。
我写一个。
写了有十几个吧?她大概是想让我难堪,但是没想到这些单词我都会。
我记得几年前我在接了一个英国华侨的单子,那时候特地去英国住了大半年,后来那位好心的先生经常邀请我过去小住,我的英语就是和他学的。
所以这些默写还是难不住我的。
孙玲的面子要挂不住了,随着同学们惊讶的目光越来越多,她说了几个中文单词。
都是比较专业的名词。
比如,冠心病。
我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也不好。
我是来上课的,又不是来找茬的,所以我摇了摇头:“老师,我不会。”
她嘴角挂起了胜利的微笑,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么简单的都不会,第一节课就走神,这节课你就站着上吧。”
我倒是没什么,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不在乎那点脸面了。
点点头,我说:“老师,下次我会注意。”
然后乖乖回到了座位上。
然后孙玲开始上课了。
不得不说,她教英语还是有一套的。
第一节课,她就把课本上必考的列了一个清单,然后还一人发了一套必考语法口诀。
我站在角落里,有些昏昏欲睡。
第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孙玲临出教室之前还瞪了我一眼,才踩着一寸的高跟鞋蹬蹬蹬地走出了教室。
下楼,前台小妹妹还在那里。
“帅哥,听说你被罚站了啊。”她笑着问。
我乐了:“你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她傲娇地抬着头,随即有些担心地说:“证明孙老师第一节课就针对你,后面的课不好上了啊。”
“她究竟为什么这么仇视我啊?”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孙老师特别讨厌帅气的男生,也极其反对学生在校谈恋爱。我听说她是XX大学的英语老师,她也反对大学生谈恋爱呢。”
“这是为什么?”
“没人知道啊。”那小妹妹眨了眨眼:“这些年被她拆散的年轻小情侣还真不少呢,她真的很讨厌你这样的男生出现在她的课堂。”
我的年纪差不多能当这小妹妹的爸爸了吧?还男生。
我忍住笑意,和她道了别,慢悠悠地走回了店里。
孙玲身上围绕着一层淡淡的阴气。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却一眼就看到了。
奇怪的是,那阴气似乎在她身边徘徊很久了,但是却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的影响。
一般来说,常年被阴气缠身的人,身子会在不知不觉间垮掉。
黑眼圈极重,两眼无神,骨瘦如柴,形容枯槁。
而孙玲嘛……
身材臃肿,容光焕发,精神极了,一点都不像是被阴气缠身多年的人。
有意思。
我摸着下巴,无视了彬子询问的眼神。
那个培训中心应该是死过人。
我让陶樊帮忙查一下那个培训中心的历史资料。
陶樊给我送来了一堆从孙玲老师手底下毕业的特别有本事的学生。
我有些无语:“我要的是灵异资料,不是她教出了多少成功人士。”
于是陶樊又花了两三天整理出来了一份资料。
我在看资料之前去上了第二节课。
无疑,第二节课又被孙玲折腾了一遍。
然后我才有时间看陶樊整理的资料。
第一页就是关于孙玲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