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死?”这五个字如同冰冷的钢钉,一个接着一个疯狂的压进男人的脑子里面,他健壮如牛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就像害怕的不能自已的小学生一样,面前的这个女孩儿还不到他的肩膀,但她的手指、她的话语、她的那双眼睛!却能让他看到最真切的,面临死亡的恐惧!
好热,向晨曦只感觉到心头的那股热浪席卷了全身甚至整个大脑,是愤怒冲昏了理智吗?她看着被压在掌下不断颤抖的男人,也许他自己也想不到,他是变异强化者,却也如此狼狈弱小的被压在此,如同一介蝼蚁!他满脸满眼的恐惧让向晨曦更为愤怒,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很猖狂?向晨曦的手指微微用力,看着他额头上忽然爆出的几根青筋,看着那里面急速流过的血液,向晨曦微微探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只要再用力,估计这血就会喷出来了吧……
“怎么回事!”一声怒吼,似乎将向晨曦的理智喊了回来,她微眯着眼睛往前看,人群之后正有一队人马迅速的往这里靠近,看样子应该是维护治安的人,向晨曦这才缓缓抬起身子,也把手收了回来,男人却再无法站起身,颤抖着身体僵在那里,在向晨曦收回手掌的时刻,开始拼命的大口喘气!
谭芸芸上前将向晨曦拉了过来,看到她恢复成平常那副冷静模样不觉得松口气,刚才突然发狂的向晨曦让谭芸芸感到有些害怕,她怎么了?
“聚集在这里做什么!”人群被人强制分开,周围围观的群众也有些傻眼,他们最初都是愤怒当头,但看到向晨曦那样阴冷的样子,他们又开始有些害怕,甚至有些同情那个现在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家伙。他没有被吓尿裤子,还真是……不错呢。一开始被男人搂在怀里的女人连忙跑出来,“是她,是她弄死了人。”
“你个死三八!再说一句试试看!”怜蔷薇突然吼了出来,说谎话的女人萎缩了下,“我、我说就说!就是她……”
怜蔷薇身边躺着的中年妇人已经没了气息,赶来这里的人见到忍不住皱眉,死人了?“谁干的?”来人问的十分严厉,一双眼凌厉的扫视人群,说谎话的女人颤巍巍的伸出手,“是、是她啊……!”
赶来的人看着向晨曦,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是她做的,怜蔷薇气呼呼的站起来,“你个死三八!说谎话死无全尸!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看着,你再敢说一句试试看!”谭芸芸眼疾手快的将怜蔷薇拦下来,十分冷静的开口,“是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他一脚踹死了那个阿姨,就是因为他想白拿东西被阿姨拦下,杀完人还十分猖狂的说,自己是强化者,我们这种普通人死了根本无所谓,他杀就是杀了,谁也不能把他如何,还说我们普通人都是垃圾,活着也是浪费口粮,不如将这些都让给他们强化者。”
赶来的人一听脸色瞬间铁青,强化者数量很少,在这个基地之内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包括前来维护治安的他们!怜蔷薇转头看着谭芸芸微微有些惊讶,前半段说的都是真的,这后半段……她编的相当不错!很快周围的群众也纷纷说话,指认真正的凶手,说谎话的女人吓的缩到最后,不敢再多说一句。
“就是他!十分猖狂,一副我们都该死的样子!”
“对对,还说强化者就是天,我们不配给他提鞋。”
“是啊,杀人了还这么猖狂的,我是头一次见!怎么,强化者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
周围的群众们义愤填膺,趴在地上的男人一脸黑,他、他没说这些啊!赶来维护治安的几人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变异强化者这个概念一出,莫名一些人就要高人一等,而且素质高低不齐,这样的人渣也是强化者,还真是……令人愤懑!“好了,事情我们知道,交给我们来处理,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已经死去的妇人被小心翼翼抬走,趴在地上的男人这个时候也颤巍巍站起来,心有余悸的扫了向晨曦一眼,维护治安的人一脸铁青的开口,“走吧!强化者什么的,我们可不在乎,快点!”
男人走的时候一直不停的在辩解,“有些话我是说了,但他们说的那些,我都没说过啊!”
“别废话,说没说过我们心里都有数!快点走!”
男人被带走之后,谭芸芸才松口气,“真的怕,这些人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怜蔷薇冷哼一声,“那种货色竟然是强化者,上天还真是不公。”
向晨曦低语,“早晚都是问题,不过上面会想出相应的政策吧,毕竟异能强化者,这是把双刃剑,平衡不好的话……必会有伤害。”
“蔷薇,回去吧,你身上这些……都洗洗吧。”谭芸芸叹口气,怜蔷薇刚才想要去抢救那个妇人,双手和衣服上都沾染了一些血迹,三人返回住所,怜蔷薇收拾干净换好衣服,拿出了她在交易市场淘到的东西,那是一个能够掩盖瞳孔颜色的眼镜,这样童童以后只需要戴着眼镜,完全可以遮住瞳色。在万分抢掉这副眼镜外人面前不可摘下之后,怜蔷薇才交给童童,隐形眼镜毕竟只是暂时方法,一旦没有,童童的这双眼便会暴露。
大门声响起,向晨曦意识到曲叔叔回来了,果不其然,曲长官面带倦色,双眼有着退不开的愁云,但是见到晨曦还是低声笑笑,“曦曦,你还没休息?”
天色已晚,谭芸芸、怜蔷薇和童童早就进入梦乡,向晨曦笑笑,“曲叔叔不也是。”
曲长官无奈笑笑,索性坐了下来,大手揉了揉头发,“是啊,处理不好事情,怎么能安心入睡。”
向晨曦也坐了下来,“曲叔叔,对于异能强化者,上面……怎么说。”
曲长官叹息一声,“啊,说到这个……”长着老茧的手扶着额头,“那个畜生。”
向晨曦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狠狠跳了几下,“现在也没具体的办法,上面……估计也在衡量,异能强化者是人类的希望也是变数,一旦掌握不好这样的力量,他们的存在……对人类是好是坏还不能确定。”
“的确,异能强化者随机产生,身份各异,无法控制品质高低。”向晨曦皱眉,若是能有选择的话……恐怕军人成为强化者才是最佳选择,但无奈这是物种的自由选择,谁能成为异能强化者都是未知数,有些人突然得到了力量,不见得会往好的方向走,除了基因细胞,其他都不在物种选择的考虑之内,说起来还真是残酷啊。
“总会想出一些办法针对这些强化者,不能过分又不能轻纵,毕竟……人类中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曲长官揉着太阳穴,“今天的事情,恐怕在其他基地也会陆续发生,在没能调节好这种矛盾前,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隔离他们。”曲长官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收集这些信息,上面也是想办法破解这些物种选择,如果真的能破解,那就太好办了。”
向晨曦笑笑,的确,那样的话……这场灾难或许不会再继续蔓延下去,也或许……会走向另外一条道路。
“别想这些了,快去休息,你还年轻,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曲长官又揉了揉向晨曦的头发,起身进了房间,向晨曦也走回房间,却发现怜蔷薇站在房门口,向晨曦挑眉看她,怜蔷薇眼神示意她借一步说话,向晨曦点点头,两人走到厨房的角落,怜蔷薇这才缓缓低语,“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向晨曦愣住,“什么意思?”
怜蔷薇深吸一口气,“不要说你没感觉到,那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就在你死死压住那个男的脑袋时候,你整个人……明显不对劲,就好像……丧尸了理智一样。”
向晨曦沉默,她那个时候的确有些丧失理智,甚至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晨曦,你没告诉我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你的身体因为这场病毒发生了转变。”怜蔷薇直视着向晨曦,“你的身体的确在好转在加强,但我推断……你的这种变化和其他强化者不同,它有副作用。”
向晨曦挑眉,有些明白怜蔷薇的意思,所谓的副作用就例如她丧失理智的状态?
“完全丧失理智,你就像是暴走状态,情绪波动起伏太大,人的确有可能陷入这种可能,比如极度悲伤、愤怒的时候。”怜蔷薇看着向晨曦,“这种状态会严重刺激你的神经,甚至会让你做出无法想象之事。”怜蔷薇停顿了一下,“说老实话,今天看到你的那种状态,我有些担心你会……”
向晨曦没说话,等同于默认了怜蔷薇的话,怜蔷薇低咒一声,“我就知道!副作用才是最糟糕的!现在你的身体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你务必重视起来,哪怕有任何细微的改变,多要告诉我。”怜蔷薇有些烦躁,“果然当初应该再认真点就好了……现在这种状况,根本无法预估以后的状态,真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吗?”
“蔷薇!放松一点!”向晨曦忍不住开口,怜蔷薇却是摇头,“你不明白晨曦,副作用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只会、只会继续发展下去,因为你这是身体的自我演变!”
向晨曦笑笑,“目前来看,对于我来说无疑利大于弊,只要善于控制情绪,应该不会有问题。”
怜蔷薇叹气,“只能这样了,控制好情绪,减少这样的暴走状态。”
“对于变异强化者,你似乎总是忧心忡忡,从你医者的角度出发,这不是人类对抗丧尸的绝佳变化吗?”
怜蔷薇苦笑一声,“的确,丧尸出现,人类之中的变异者也继而出现,这是一场物种选择,似乎人类没有就此灭绝的理由,但是晨曦你别忘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物种选择出现了人类变异者,而这些人到底是会带领人类脱离灾难,还是会将人类投入无限深渊都是未知数。”
听到这里,向晨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怜蔷薇看着窗外喃喃低语,“他们到底是拯救人类的天使,还是毁灭人类的恶魔,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