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只要坏了一个地方,哪怕是再小的部分,就算是无限修补,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裂缝一旦产生,就不可能消失。
向晨曦看着谭芸芸的侧脸,她的神情还是如从前般温柔,但那两个人被丧尸撕扯的时候,谭芸芸的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温度,一下都不曾移开过眼神,向晨曦不敢猜那时的她心中所想,只怕谭芸芸的心已经有了黑洞,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越扩越大。童童在之后迷迷糊糊的醒来,天真的他没有看到那么残忍的一幕,哪怕是自房顶下来的时候,看到血肉模糊的一滩,童童被吓的立刻躲到后面,谭芸芸也只是笑笑,看那滩血肉的眼神充满着鄙夷和恨意。
一路之上,向晨曦没有开口说话,几人迅速回到悍马所在的位置,坐在车上的怜蔷薇见到他们回来,很是激动的打开车门跑下去,“晨曦!芸芸!你们回来了啊!有没有……!”怜蔷薇见到谭芸芸明显愣了一下,谭芸芸笑笑,“怎么了?话说到一半,看我做什么啊?”
“嗯?怎么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怜蔷薇看着谭芸芸,撇撇嘴,“也许是错觉,有什么好消息吗?”
向晨曦的心一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怜蔷薇看着向晨曦的表情,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啊……这个,我明白了。”
“没有什么好消息。”谭芸芸淡淡开口,露出淡笑,“我的父母,已经死了。”
怜蔷薇有些尴尬,“芸芸,我……抱歉。”
“没事,这么长时间,我也不抱希望的。”谭芸芸抬头,“晨曦,我们走吧,我心中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向晨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如果她是谭芸芸最后可以信赖、依靠的人,她说什么也要将这份信赖坚持到底,“好,以后我们就一起。”
谭芸芸笑笑,带着童童上了悍马,黑隐也跟着走了上去,怜蔷薇迅速凑到向晨曦身边,压低声音,“我说晨曦,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芸芸她……看上去有些不一样啊!”
向晨曦抿着嘴角,“的确是有些事情,但……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
怜蔷薇一愣,向晨曦叹息,“抱歉,如果芸芸愿意的话,她会告诉你的。”
“这、这样的吗……”怜蔷薇喃喃低语,向晨曦拍拍她的肩膀,“发生的突然,给她点时间,走吧。”
悍马再次发动,离开了这座小城镇,谭芸芸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城镇建筑,眼神也越来越暗,怜蔷薇坐在她身边,心中有些担心,但想到向晨曦的那些话,怜蔷薇忍不住叹息,她如果愿意会对自己说的。
收音机始终传来滋啦滋啦的杂音,“砰砰砰!”时不时会有几只丧尸被悍马碾压在车轮之下,黄昏降临,超凡的视界让向晨曦看到前方一排人为设置的路障,那明显是为了抵挡丧尸设置的路障,路障上缠绕着尖锐的铁丝网和斜出的长钉,上面挂着几句腐烂到只剩下片肉的丧尸尸体,向晨曦将悍马停下,这样的路障代表附近有人类集结,看样子不像是军事基地,更像是私人力量聚集到一起,人类自发而成的。
“下车吧,我们步行过去。”向晨曦淡淡开口,怜蔷薇和谭芸芸带着小白和黑隐往前走,向晨曦则是将悍马迅速收入空间之内,对于小白和黑隐她仍旧有所保留。行进了大约几分钟,路障就出现在眼前,看着上面挂着的残肢,怜蔷薇忍不住咂舌,“啧啧,真是惨烈。”
“穿过路障的时候小心一点,挂着的那些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向晨曦低低开口,她走在最前方,“嘶吼——!”挂在上面的丧尸突然发出吼叫,纵然腐烂到何种程度,渴望新鲜血肉的欲望仍旧强烈,“噗嗤!”手起刀落,向晨曦抽出刀子,一个接着一个的从脑袋上扎了过去,路障重重,上面挂着的丧尸少说也二十多个,向晨曦观察着沾染着血迹的铁丝网和长钉,那上面的血颜色不一,看来有人定时会过来这里清理挂在上面的丧尸。
“不要被伤到,上面都是丧尸的血。”怜蔷薇叮嘱了一声,他们都是普通人,被丧尸的血感染就会发生尸变,纵然是一丁点的小伤口,也足以致命了!
就这么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行进了有数百米,路障总算到头,几人都狠狠松口气,“呼,从来没这么紧张过。”怜蔷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芸芸,没有受伤吧,童童呢?”
“我很好,童童也没事。”谭芸芸开口,回头看了看小白和黑隐,“你们呢?没有受伤吧!”
“没有。”小白摇摇头,她看了看自家少爷,细白的肌肤没有一丁点伤口,少爷的心情似乎有些好,是不是和那个叫谭芸芸的有关系?那个女人回来给人的感觉的确是不一样了……黑隐抬头,视线和小白对上,小白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迅速将眼神移开。
前面的大路已经被完全堵死,只有一条小路往一旁不断延伸,迈入山体之中,前方别无选择,想要通过这里,必须翻过这座山。“走吧。”向晨曦淡淡开口,估计不出多久,就能遇到在这附近驻扎的人。沿着小路不停的往里行进,周围的树丛越来越高,“刷刷刷!”一阵微风吹过,走在最前方的向晨曦猛然停下脚步,怜蔷薇和谭芸芸迅速将童童护住,小白则是在黑隐身边警戒,不出几秒,三个男人跳了出来,见到几人都有些吃惊,“哇,真没想到还会有活人啊。”
三个男人身体强壮,肤色黝黑,其中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浓眉大眼,哈哈一笑,露出一排十分洁白的牙齿,“这么久了,能再见到活人真是惊喜啊,各位!”他的笑容十分爽朗,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当谭芸芸和怜蔷薇都放松舒口气的时候,小伙子再度开口,“麻烦各位,脱了衣服吧。”
“你、你说什么?”怜蔷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小伙子笑的依旧爽朗,“没听清楚吗?脱衣服。”
怜蔷薇一下子红了脸,“你、你疯了啊!为什么要脱衣服!”
“我们几个人,没有被丧尸碰到,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向晨曦低声开口,黑眸直视着小伙子,“你明白了么?”
小伙子明显一愣,向晨曦眼底的压迫感让他有些心慌,他扫了扫这些人,没有明显的外伤,身上的衣服也很干净,小伙子微微皱眉,“这个……”
“我们只是路过,没有加入你们的意思。”向晨曦再次开口,小伙子听到这里明显愣住,“这、这样啊……”
向晨曦扫了他一眼,“对,就是这样。”
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笑,又是那排白牙,“那你们就过去吧,不好意思。”
向晨曦嗯了一声,这小子还算不错,没有为难他们,性情也很单纯。小伙子对着向晨曦笑笑,这笑容很有感染力,向晨曦不由得愣了一下,在这个时候能看到如此纯真的笑容,还真是有些意外。小伙子指了指一边,“从那边走,可以绕过这座山,你们一路顺风啊。”
向晨曦欲往小路上走,童童却在这个时候猛然抓住向晨曦的衣袖,“姐、姐姐……!”
看到童童异常的样子,向晨曦瞬间明白了什么!
“刷!”什么东西,自隐秘的树丛中快速滑过的声音!
向晨曦浑身的细胞在这一刻全部绷紧,东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晨曦,是进化的丧尸!”
向晨曦心头一紧,进化丧尸!果然,人类在这场灾难中产生了进化者,丧尸……也是如此啊!进化丧尸,第一次遇到!风声、草动,一起的声音在感知中不断被扩大、扩大、再扩大!
“刷刷刷!”什么东西不断在草丛中移动,迅速的接近这里!
“来了吗!”刚还在笑的小伙子猛然收起笑容,微微皱眉,迅速开口,“各位,先和我们走吧!丧尸来了!快点!这边!”
小伙子连连开口,催促着几人快点跟着他走,向晨曦却是冷冷开口,“来不及了!它来了!”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自一边的草丛中高高跃起,直线扑来!
速度很快!向晨曦看着旁边一闪而过的黑影,脚掌发力,身体也自原地移动,手掌翻开,日本断刃出现在手中,刀刃散过一丝寒光,朝着虚空的某个方向,狠狠下劈!刷!黑影从旁而过,向晨曦的身体落地,呼吸一紧,速度……旗鼓相当么!
“哈、哈哈……”仿若自喉咙深处发出的风声,黑影自空中落入地面,身上是腐烂的臭味,它和丧尸无疑,但整个身体已经停止腐烂,身形比丧尸看上去要强劲很多,那只还在眼窝里的眼睛贪婪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类,都是新鲜的血肉,都是它的食物!向晨曦握紧手中断刃,速度旗鼓相当,那么力量呢?又当如何!
“那、那是什么!”怜蔷薇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这是丧尸吗?是丧尸、但……和丧尸又不一样!
“别傻站着,这边!”小伙子低吼一声,“它不是一般的丧尸,它是进化过的丧尸!比一般的丧尸要厉害太多!”小伙子看着明显还要对峙的向晨曦,“我们先撤回去!这家伙很强……喂!喂喂喂!”小伙子瞪大眼睛,他看着向晨曦嘴角隐隐出现的笑容,有点傻了,她、她为什么会、会笑啊!她面对的是进化过的丧尸,她是傻了吗?!还有,这笑怎么透着兴奋和期待啊!她是疯子吗!
向晨曦站在那里,没有回头,没有撤退的意思,看着面前这个进化过的丧尸,她的心脏在砰砰直跳,一下又一下,全身的血液在叫嚣着,在兴奋着!
走?撤退?别开玩笑了!这可是进化过的丧尸!就在她眼前!向晨曦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眼底的兴奋和跃跃欲试越来越压抑不住,杀掉它,又会拿到多少的经验呢?
“以你目前的能力,击杀它有很大几率,至于经验么……很多啊。”
东东的声音彻底点燃向晨曦心头的火焰,她的目光炽热且带着些许贪婪,这么多经验啊……看来这次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