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的身心如遭重击,扭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刘云,眼中满是不解和怀疑,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缇娜看着刘云的眼睛,试图从里面获知刘云刚才说的话只是一个可怕的玩笑的信息。
令人遗憾和震惊的是,刘云眼神没有丝毫的动摇,如同一缕星辰闪耀的辉光,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缇娜看着刘云的眼睛,仍然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只是默然无声的抱着自己的膝盖。
刘云看着缇娜,默默的说道:“我知道与你而言,这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用我的信誉和性命做担保,我接下来说的话全是真的!”
刘云起身快步走到外面打开门,看了一眼走廊,发现门外没有任何人经过、没有任何动静才安心的走回卧室,坐到床上看着缇娜,清了清嗓子才缓缓说道:“先前我不是离开了吗?然后我一路乱走迷路了,不小心走到了一个环境极为幽静的花园里,我躲在花园的假山后面,亲眼目睹和探听到你的弟弟爵士和一个佣人打扮名叫吞钦的人在商量如何谋害你和你的父亲”
缇娜还是不敢完全相信刘云的话,但听到佣人吞钦的名字,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听刘云继续说道:“爵士通过蛊惑和怂恿佣人吞钦,挑起吞钦对你父亲的仇恨,然后给了他一把淬毒的匕首,让他在明天中午的时候行刺你的父亲”
缇娜垂着头,双眼睁得很大,看着满是花纹刺绣的床单半晌没说出话来。
刘云心中满是于心不忍,但还是认同了自己的做法,比起没有缘由的死亡,或许痛苦的真相更能让人接受。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的长短不一的呼吸声,刘云说完后就沉默不语,默默的等待着缇娜。
过了好久,垂着头、秀发遮挡住面容的缇娜才起身,整理好自己的吊带裙,直至没有任何异常和失礼之处才跟刘云说道:“我们走吧,我父亲等我们呢!”
刘云默默点头,起身跟上。
两个人没有交流的穿过走廊,缇娜遭受灵魂重击,一路低着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悲哀。
看到缇娜这副样子,刘云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随即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这让心中满是伤痕的缇娜稍稍感到一丝慰藉。
快要走到会客大厅时,缇娜突然停了下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刘云眼睛里流光闪烁、有着莫名的神采,她低着嗓子说道:“这事先不要让我父亲知道,我和你来处理,好吗?”
刘云看着缇娜的眼睛,她的眼里满是哀求和痛苦,刘云只好默默点头,答应了他。
缇娜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极为明丽的笑容,像是在热情的阳光下盛开的的鲜花,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刘云有些悲哀的看着缇娜,心中了然这是一幅用来面对自己父亲和宾客的伪装,而实际上,这幅面具之下,缇娜的心灵如同被摔在地板上粉碎的玻璃,再也没有一块完整。
缇娜自然的挽住刘云的手,双眼恍惚失神,瞳孔像是失去了焦点一样,充满着混沌和错乱。
刘云心中叹息一声,跟缇娜走进大厅里。
大厅的缅国石王扎那巴正与石王聊得开心,龙五和奥克辛斯基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喝着茶。
看到的刘云和缇娜的亲密身影出现,奥克辛斯基的眼前一亮,随即又迅速的黯淡下去。眼前一亮是因为这该死的谈话终于要结束了,黯淡是因为眼前这小妞看起来已经是刘云的囊中之物。
龙五看到刘云和缇娜,轻轻点头,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淡然,当他的目光看向缇娜时,龙五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事,眉头微微一皱,又迅速放松,心中有一丝疑虑,不由得想到:“莫非是我想多了?”
在大厅中间的太师椅上高坐的两个石王,看到了刘云和挽着他的手的缇娜,心中百感交集,有着截然不同的心理活动。
缅国石王扎那巴明显是满心喜悦,甚至露于外表,没有丝毫的遮遮掩掩,他扭过头看着自己的老兄弟,眼睛笑的都快要眯起来了,脸上满是得意。
石王看着极为亲密刘云和缇娜,看着缇娜脸上的红晕和眼中的汪汪春水,久经人事的他冷哼一声,看到身旁的老友脸上的得意,心中的苦闷和愤恨再也无法抑制,大声的朝着刘云吼道:“小子,一大早的就没看见你人影,你死哪去了?”
被石王的一声大喝惊得一震的刘云,满脸的莫名其妙,心中想着这老头子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招惹他了?
刘云身为招惹石王的唯一当事人,丝毫没有任何的自觉和自省,他只是按照自己的逻辑来推断石王应当是更年期的老年病发作了。
石王看着刘云,眼中满是气愤,再看到这小子眼睛里的茫然和无辜时,更为的愤怒,心中暗香:“这个混球还给我装无辜,哼,等回到云南,看我怎么收拾你!”
石王想着想着心中的怒火更盛,更加的怒不可遏,竟是狠狠的拍了一下放着两杯茶水的桌子,拍的茶杯里的茶水弹了出去,拍的大厅里在场的人都不解的看着他。
石王竟是一起身,一甩衣袖,朝着扎那巴抱拳致礼,一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
奥克辛斯基看的真是目瞪口呆,为防不测,赶紧拉了一把仍然老神在在的喝着茶的龙五,嘴里催促着追了出去。
龙五懒洋洋的起身,眯着眼漫不经心走出去。
路过刘云身旁的时候,龙五对着刘云轻轻点头,眼睛却是瞟向一旁的缇娜。
作为让石王勃然大怒的罪魁祸首,刘云只是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奈。
高坐在太师椅上的扎那巴先前也是被石王的突然之举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老友走了出去,半晌没回过神来,想必也是被震到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石王向来是温文尔雅、正经严肃的,哪怕是在最热血沸腾、激进燥烈的年纪,石王也保持着极为的克制和保守,很少有失态的时候。
缇娜看着自己的父亲,轻轻的唤了两声,才将扎那巴的目光拉回。
扎那巴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准女婿,讪讪一笑,出声说道:“你们今天有什么打算没有?”
缇娜白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没有打算还不是要看你的安排?”
扎那巴满口称是,笑着说道:“今天也没啥事,你们自己找地方玩去吧,只是尽量别外出,外面现在不太平静,还是在庄园里有保障一些”
听到扎那巴的话,缇娜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喃喃的说道:“庄园里也未必有保障啊……最危险的并不是丛林里的野兽,往往是自己身边的人”
扎那巴听的是莫名其妙,没回过神来,说:“额,什么?”
缇娜察觉到自己无心之下,说出了一些有些特别含义的话,满口打着哈哈,撇开了这个话题,说道:“你还不赶紧去看看石王爷爷,还在这坐着,这像个兄弟应该做的事吗?”
扎那巴一拍脑袋,点头称是,赶紧走了出去。
大厅转身又只剩下缇娜和刘云两人,气氛又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察觉到气氛越来越凝滞,满脸尴尬的刘云率先打破了沉寂,说道:“我们这会儿去哪?”
缇娜双眼恍惚失神,低着头看着地板,满是失落的说道:“都行,随你吧”
刘云看到身旁的佳人这幅落寞的样子,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心里冒出个特别的想法,他有些兴奋的跟缇娜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很是失落,一个生活在你旁边,在印象中极好的亲人却对你有着恐怖的杀机,任谁都无法轻而易举的放下……所以,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看看那两个图谋不轨的人究竟在干什么?”
缇娜眼中的光芒瞬间充盈起来,而且越来越亮,她这才发现自己被感性的情绪所影响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思考方式,用低落的情绪代替了理性的思考,让自己的沉落在痛苦的深渊里无法自拔,而眼前却并不是感受痛苦和折磨的时候,应当是搜集证据、最大限度减小危险的时刻。
看着刘云的眼睛,缇娜满是感激的用力点点头。
刘云轻轻一笑,也点点头。
两人立即出门,朝着湖边走去,据缇娜所说,爵士这个人喜欢比较僻静的地方,他并不喜欢别人对他清静生活的打扰,通常都是一个人住在湖边的独立小楼里,很少主动与外人来往。
走在吹着微风的湖边,辽阔的湖面平整的像是一面水镜,偶尔有飞鸟从天空上滑翔而过,几声鸟鸣传来,让人觉得甚是轻松。
缇娜此时却是一点也不轻松,虽然被刘云指出了当下更应该去做的事,但她心里的忐忑和不安却是一点没有减少。
走了一会儿,随着离爵士独居的小楼越来越近,缇娜脸上的沉重越来越浓郁,她突然拉住了刘云的胳膊,满是紧张和不安的说道:“刘云,待会儿……待会儿要是发现了证据,我究竟该怎么做?我有点害怕”
刘云拍了拍缇娜的后背,并轻轻的抚着,用沉着和冷静的声音安慰着她,说道:“无须担心,我们只用收集证据罢了……至于如何处置爵士和吞钦,将它交给你的父亲吧,毕竟现在,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缇娜点点头,看着刘云坚定的眼神,心里稍稍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