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完不久,村委会按照上级通知精神,选举村干部。
始原村村长人选定了两个,一个是现任村长常明社,另一个是三小组的组长刘纪强。
选举前,赵志录对常明社说,刘纪强只是个陪衬,选举法规定,得走这个程序。
赵志录还说:“村长还是你的,你先干着村长吧,等人了党,我也该退位了,到时,该你上了,始原村最终是你的。”
常明社连连摆手:“我哪能当支书,当个村长已经力不从心。”
赵志录笑道:“按照常规,都是支书退,村长上,还能叫我当一辈子支书?”
选举的结果,常明社落选。
他绝没想到,始原村的选民们会这么没良心。事实上,没良心的始原人,能把常明社推举成村长,也能把他拉下来。
这种结局,对常明社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从不愿干村长,到现在他适应了,可这个门却向他关闭,把他拒之门外。更无情的是,常明社从村长位子跌下来不久,他儿子建章的对象程英却如愿进村小学当上教师。当然,程英和建章断了关系。程英认为,建章的父亲当村长时,她当不上教师,现在她能当上教师,没必要还和建章保持那种关系。
会计神秘地在常明社下台后,来告诉他,元旦那次开党员会,研究入党人选时,赵志录根本没提常明社的名字。会计痛心地说:“明社,你还不懂啥叫政治,你不想想,赵志录怎么会叫你入党?你比他强,群众中威望高,对他是个威胁。我现在后悔人了党,不然,不会一直叫我当会计。我如果不入党,说不定,村长是我来当。”
常明社吃惊不小,回想起有财的结局,还有有财和其他人过去说的一些话,常明社相信会计说的是真的。可他闹不明白,如果这些明里暗里的事,归结到一起就叫政治的话,那也只是始原村的政治。真正的政治,肯定不是这样。
常明社像做了一场梦,陷入困惑之中。如果不接触始原村的政治,他是一个遵守医德的好医生。可现在,他落个什么下场?连一个受人尊敬的医生都不是了!从此以后,他再不会受村人的敬重。当然,他也看清楚了这些村人,以前,他对村人还不完全了解。常明社的心里像一片废墟,一缕缕痛楚在他心里缭绕。他想干点什么,可他干啥呢?他甚至认为再去诊所行医,都没法面对病人了。在始原村,他已没一点脸面。全家人的心情都不好,尤其是建章,对象和他吹了,他的心情坏到极点,谁都不敢和他说话,动不动他就发脾气。倒是常明社的老娘,却显得比过去平静,她竟清醒地说,祖上没积这个阴德,出不了当官的,硬要当,会乱章法的。她听说孙子的对象吹了,埋怨常明社,说他乱章法,伤天害理。
常明社把目光投到花猫身上,这个猫自产怪胎后,他竟遭到这么多不幸,都怪这个害人精。得想办法把它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