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元亮、苟心远、牛策三人见黄三这么爽快便答应了前去莲花寨,心中对无痕的话又信了三分。无痕则心中暗暗着急,莲花寨岂是那么好去的?何况还要“请”来他们的两位寨主?
龙飞云道:“好,既然如此,龙某便恭候莲花寨的两位寨主。”
事情到了这一步,苗、苟、牛三人自然无法再继续纠缠下去。
黄三看着龙静瑶,见她脸上不知是担忧还是什么表情,几次欲言又止。黄三道:“黄三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罢,与无痕大步离去。
次日,黄三带着葛风、周为等人,一起离开襄阳往青牛山而去。
一路上快马加鞭,午时刚到,几人便已经到得青牛山下。看着莽莽群山,无痕心中暗自担心,若是进不了莲花寨又该如何?
问清楚莲花寨的去处,几人在山下的青牛镇中用过酒饭,飞骑前往莲花寨。
莲花寨,三面环山,一条陡峭小路通往山寨大门。两旁是险峻山崖,当真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到得山寨下的一处小亭,便有两名山寨喽啰拦住去路,问道:“几位客人从哪里来,去哪里去?”
黄三道:“龙虎镖局黄三,特来拜会莲花寨二位寨主,烦请通报一声!”
那两名喽啰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镖局前来拜会山寨,这事很正常,很多镖局为了能顺利走镖,便与山寨联络感情,送些银两,以图日后路过此处时能得到关照。但这种事一般是镖局委托镖师前来,此次却是总镖头前来,而且还是龙虎镖局的黄三,这两名喽啰如何不吃惊。
一名喽啰反应过来,返身便往山上跑去,另一人道:“你们先等着,见与不见,还得寨主说了算。”
不消片刻,那名传信的喽啰飞奔而来,说道:“两名寨主恰巧不在寨中,客人们请回吧。”
黄三道:“那可知两位寨主几时回来?”
喽啰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黄总镖头,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黄三等人只好调转马头,前往青牛镇。无痕看到喽啰回话时那闪烁的眼神,心中怀疑喽啰所言是否属实。待下得山来,他对黄三道:“三哥,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人没有说真话?”
黄三一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任何人在说谎话时,他的眼神往往会出卖他自己。我刚才见他回话时,眼神闪烁,并且向他的同伙在使眼色。所以我想,他说的应该是假话。”
“小江,想不到你观察这么仔细入微,你可不像一个山村的少年,倒是像极了一个老江湖。”
无痕轻笑道:“我们前来莲花寨,想必两位寨主已经猜到了我们来此的用意。他们避而不见,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他曾与龙翔天合谋想要劫取你的镖银。今日你突然前来拜山,他自然认为你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黄三点头道:“对,这么说来我们今天拜山是打草惊蛇了?”
无痕道:“不,这叫先礼后兵。”
黄三不解的问道:“先礼后兵?”
无痕道:“我们正面去拜见,他肯定不会见的了。如今他的山寨也定然做了防范,这莲花寨中究竟有多少人,我们根本不清楚。而且看莲花寨的地形,易守难攻。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我们想要强闯进去实在太难了。”
黄三道“区区一个山寨,能拦住我黄三?”
“不,我们不能强闯,因为我们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得想个办法,将他们引出山寨。”
黄三道:“引出?他们知道我在这附近,只怕做了缩头乌龟,无论如何也不敢出来了。”
无痕沉思片刻,说道:“今天我们且回青牛镇歇息,待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黄三知道,这个“小江”足智多谋,他说要想办法,多半是已经有了打算。他心中一宽,反倒什么都不想了。
几人在客栈中住下,无痕与客栈中的小二、掌柜闲聊。
“掌柜的,这青牛山上有一座莲花寨,你们知道吗?”
掌柜点头道:“当然知道。山寨中有两位寨主,可了不得。一个姓连,一个姓花,所以叫莲花寨。”
“据我所知,山寨离这小镇不远,他们不会来镇上骚扰吗?”
掌柜笑道:“不会,莲花寨虽然住的是山匪,但他们从不来镇上打劫。他们做的都是大买卖,若不是富贵人家,他们才懒得下山打劫呢。”
“这么说来,他们倒也不算十分坏。”
“坏不坏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他们一般不骚扰百姓。最多也是在这小镇中的富贵人家中借点钱粮,但从不伤人性命。”
掌柜道:“客官问这些做什么?莫非你们有财物要从青牛山下运送?”
无痕轻声一笑,说道:“你看我们可是带了财物之人?”
掌柜见他们几人进来,除了手上刀枪,便是空空如也,便尴尬笑道:“不像,我看各位倒是像走江湖的艺人。”
无痕闻言,“哈哈”笑道:“掌柜的好眼力。”
几人回到客房, 这小镇的客栈简陋,房间不多,几间单房已经被人定了,几人便住在一间通房中。
无痕看着黄三,轻声道:“我有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黄三道:“什么方法?”
“明日去准备一辆马车,几口木箱,然后去钱庄兑换点现银。大家再去布店准备几身衣服,到时,你们只要听我安排便是……”
几人嘀嘀咕咕讨论片刻,才各自睡下。
次日,葛风去镇上集市买来一辆马车,几口大木箱,又给个人买了一身衣服,几人将衣服一换,个个显得富贵雍容。几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由“哈哈”大笑。
黄三的钢枪用布条包好,与葛风等人的钢刀藏在马车上,几口大木箱全部装上石头,最上面的一口箱子中,下面用木板架空,上面铺了一层银锭,一切准备就绪,几人赶着马车往青牛山走去。
此时,午时已过,烈日当空,山野中显得格外燥热。
黄三等人虽然不确定无痕所想的这法子是否果真能引出莲花寨的两位寨主,但他们相信,无痕的每一次计谋似乎都没有失败过。
几人赶着马车来到青牛山下,几人都是汗流浃背,看到前面一片树林,黄三说道:“我们便去那树林中歇息片刻,喝点水,实在太热了。”
无痕道:“我可听说这附近有山匪,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走吧。”
说话时,四下张望,隐约看到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人影一晃,便不见了踪影。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向前面那片树林。
葛风道:“少爷,咱还是歇歇吧,实在是走不动了。这箱子装的可都是真金白银,这么沉重,马也吃不消了。”
无痕道:“好好好,就依你们,在前面树林里歇息片刻。可大家最好小心点,说不定真有山匪。”
“放心吧,这么热的天,山匪也是人,他们才懒得出来受这罪。”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将马车赶进前面树林中,几人纷纷找到阴凉之处坐下。
无痕挨近黄三,轻声道:“三哥,你可看到刚才有人在这附近探头探脑?‘黄三点头道:”他们还有人在盯着我们呢,想必很快就会来人了。“无痕道:”待会你只要制住他们的寨主就行。“歇得片刻,无痕喊道:”走了走了,再不走,真来了劫匪,那可就麻烦了。“葛风前去赶马车,手肘悄然一碰,最上面的木箱突然滚落,银锭洒了一地。葛风点头哈腰道:“少爷,对不住,是我不小心。”
无痕道:“你们想干什么?还不快点捡起来。”
葛风、周为等人手忙脚乱的捡取地上银锭,刚刚将木箱盖上,忽然传来一阵得意的狂笑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你们的少爷没有说错,这山中果真有劫匪。”
黄三等人纷纷围住马车,暗中摸住兵器,循声看去。只见花休手持单刀,领着二十来名喽啰围了上来,看着黄三、无痕等人,又看了看马车上的大木箱,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留下马车、走人,或者马车和人都留下,你们自己选吧。”
花休提着单刀,大摇大摆的走向马车,他全然不将这几个衣着锦绣的人放在眼里。
待他走进,黄三笑道:“你确定要留下我们?”
他这一笑,满口黄牙,金灿灿的十分瘆人。
花休看到黄三的那两排黄牙,骤然一惊,喝道:“你是黄三!”
话声中,掉头便跑,黄三提起钢枪,手臂一震,布条褪去,钢枪乏着寒光,猛然向花休后背扎去。
众喽啰尚未明白怎么回事,自己的寨主为什么刚一照面便要逃跑。当他们看到黄三手中的钢枪时,纷纷知道不好,也掉头便跑。
葛风、周为等人抽出钢刀,快速向花休围去,无痕喝道:“要活的!”
黄三钢枪如电,眼见便要刺中花休后背,他闻言骤然收枪,脚下猛跨一步,钢枪一摆,横抽而去。
花休闻得身后钢枪破风之声,不及转身,手中单刀反手封去,“当”的一声响,钢枪砸在单刀上,他闷哼一声,如飞般掠去三丈开外,突然脚下踉跄,缓缓转身,手中单刀指着紧追而来的黄三,眼中露出惊惧之色,嘴角一缕血迹流出。
黄三见他神情,心中一愣,仔细一看,见他咽喉上赫然插着一只钢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