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葛长江说道:“好,我葛长江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不是任人玩弄的傻子!他冷摘星既然要将岳阳弄翻天,我就陪他好好玩玩!我答应联合一战,但岳庄主,你能开出什么条件?”
岳柳山缓缓站起,平静说道:“只要葛帮主能与我联合一战,不论成败,岳阳从今往后,只姓葛,不姓岳!”
“好!岳庄主果然豪爽!葛某必定倾全力一战!”
葛长江虽然感到意外,但还是很快就答应了。
岳柳山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明天晚上戌时,准时在翠柳山庄恭候葛帮主大驾!”
岳柳山一抱拳,与无痕、漠北双熊告辞而去。
湖中深处,一艘小船上,如幽灵般站着一个人,远远盯着岳柳山一行离开君山。
然后掉头朝画舫驶去。
画舫中,冷摘星负手站立,看着夜空。
“禀楼主,果真如楼主所料,岳柳山去了长江帮。”
冷摘星眼中寒光闪射,带起丝丝杀气。
“吩咐下去,除了留下两名女卫保护琴姬姑娘,其他的,明天随我准备与葛长江、岳柳山决一死战!”
冷摘星沉声说道,语气虽然威严,但又似乎隐含无奈。
“楼主,两家联手,还有漠北双熊反水,这一战,恐怕不好打。”
齐登肃立垂首,恭声说道。
“不好打?翠楼山庄与长江帮早已经拼得差不多了,有何可俱?漠北双熊纵然厉害,可我这摘星楼难道就都是饭桶?”
冷摘星傲然说道。
“好,楼主说战,属下自然尽力一战!诚如楼主所言,强弩之末,何惧之有!”
齐登答应一声,躬身施礼退下。
冷摘星收回目光,双手扶栏,遥望远方夜色。
“岳柳山、葛长江,明天,你我分个高低!我冷摘星运筹帷幄这么久,绝不容许就这么失败!绝不!”
他虽喃喃自语,声音不高,但说得斩钉截铁。
夜色深沉,洞庭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是风波暗涌,一场惊天大战就要拉开帷幕。
这一战,将决定岳阳终究落入谁人之手!
次日,阳光还是那么炙热,时间如同空气一般,已经被炙热的太阳烤得似乎已经凝固。
终于等到夕阳西下,空气依然炙热异常。
葛长江领着长江帮弟子倾巢而出,来到了翠柳山庄。
翠柳山庄大办宴席,热闹非凡。
但于三竿、漠北双熊不见踪迹。
葛长江、岳柳山问及无痕,无痕只是露齿一笑。
“于前辈肯定是另有安排,我们不必过多追问!如今,翠柳山庄与长江帮已经联合,还怕他冷摘星不成!”
岳柳山第一次大碗喝酒,甚是畅快。
这一通酒,直喝了个把时辰。
夜色渐浓,岳阳城中也逐渐安静下来。洞庭湖畔,翠柳山庄与长江帮的人泅水而行,悄然接近摘星楼的画舫。
画舫静静驻泊,平静如常。
数十人无声无息靠近,岳柳山、葛长江自水中鱼跃而起,飞身上了画舫。
骤然,画舫上灯光四起,几十盏气死风等几乎同时亮起,每一盏灯下,都站着两人,黑衣者为男,彩衣者为女,足有近百人。
冷摘星淡然负手而立,齐登肃然站在一旁。
“岳庄主、葛帮主,二位暗夜来访,所为何事啊?”
冷摘星气定神闲,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来找麻烦的。
“冷楼主,你哪次来到岳阳,岳某与葛帮主不是以礼相待,礼敬有加?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冷楼主却为何要如此算计,将岳阳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若不是无痕少侠发现了你的行径可疑,善意提醒,我们尚还蒙在鼓里!”
岳柳山语气中略含激愤,多少天的压抑、悲伤自此一刻发泄出来,无法抑制。
冷摘星的眼中射出一股寒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而且是篑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手上。
而且,他做梦也想不到,漠北双熊居然已经背叛了他。
他仰头”哈哈“一阵狂笑,说道:“你们知道又如何?今天,你们既然上了我摘星楼的的船,难道还想活着离开吗?”
说罢,冷哼一声。
葛长江解开腰上软鞭,大喝道:“果然是你这个匹夫!岳庄主,与如此卑鄙小人,废话什么?你我便联手与他一拼!”
说罢大步向冷摘星扑去。
岳柳山手中紫金刀一指,也大步冲去。
此时,无痕、左不为、陈羽、许淮等人及长江帮、翠柳山庄弟子纷纷爬了上来。
无痕拔出清渊剑,被手持戒尺的齐登迎上。
楼船上所有摘星楼弟子纷纷出手,找人厮杀。
霎时间,画舫上杀声震天,呼喝声,惨叫声、坠水声,连绵不绝。
这摘星楼弟子果然厉害,男持短刀,女持短剑,一刀一剑相互配合,攻守进退,俨然一体。
长江帮弟子、翠柳山庄弟子一碰上,几乎是一个照面,便横尸在地。
无痕被齐登缠上,他训驴剑法运转到了极致。
他自出道以来,除了碰到左手金刀殷勾、白衣鬼手曲泉,几乎是罕逢对手,今天碰到这个齐登,再一次感觉到了压力。
虽然齐登的戒尺没有殷勾的凌厉,也没有鬼手的阴柔莫测,但章法严谨,出招缜密,颇有些功底。加上他内力远胜无痕,戒尺每出一招,都是带着一股凌厉风声。
岳柳山与葛长江双双迎战冷摘星,两人一出手便尽力而为,只想早点将冷摘星劈于紫金刀下、缠在索魂鞭中。
但冷摘星的武功果然如传说中的厉害。
他虽然空手迎敌,但身法飘逸鬼魅,变幻莫测。一双手更是变化无常,时掌时拳,时抓时指,千变万化不一而足。
这就是冷摘星驰名天下的七巧摘星手。
画舫上鏖战连连,翠柳山庄弟子几乎死伤殆尽,长江帮弟子也所剩无几。
摘星楼弟子则越战越勇!就连陈羽、左不为等人想以一敌二,都不能轻易取胜。
鏖战之下,摘星楼弟子死伤不足二十人。
“就凭你们也想与我摘星楼拼杀,还敢打上船来!也好,省得我去找你们了!”
说话时,冷摘星的双臂依然快如闪电,紫金刀、软鞭始终让他信手捻花一般,根本无法近身。
蓦然间,冷摘星一声冷笑!
身如鬼魅般自葛长江与岳柳山中间穿插而过,突然发出一阵“咔咔”的骨节扭动之声,双臂竟然神奇的各自长出了半尺,同时不可思议的反手往后一拍。
岳柳山与葛长江先后被一掌拍中,背后传来一阵巨震,踉跄向前抢去几步,尚未来得及转身,冷摘星人在空中折返,双手连环,“砰砰”两声,又击在两人的胸口。
两人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似移了位,同时飞身而起,跌倒在一丈开外,又同时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再也动弹不得!
冷摘星再次冷笑,向他们二人缓缓走去,每一步,都仿似踏在二人心上。
二人都已重伤,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
“就凭你们两,还想找我冷摘星的晦气?真是可笑!”
“冷摘星,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女儿,究竟是不是你派人害的!”
岳柳山强忍体内剧痛,咬牙问道。
冷摘星傲然一笑,说道:“告诉你又无妨,你们之间所有的矛盾、冲突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当然也包括你的女儿!”
“可是,凶手身上怎么会有长江帮的信物?”
“那你就要问葛帮主了!不知道葛帮主有没有查过各分堂堂主的信物啊?比如太湖分堂?”
葛长江伸手指出,脱口道:“你……你……”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岳柳山黯然道:“冷楼主好心计、好手段!岳某佩服!”
说完,也吐了一口鲜血,对冷摘星怒目而视。
冷摘星冷笑道:“你还不能死!”
说罢,欺身而上。
此时无痕终于摆脱齐登的戒尺,由陈羽接替而上,与之拼杀。
无痕清渊剑一抖,凌空刺向冷摘星。
冷摘星怒哼一声,右手屈指一弹,一枚钢针电射而出,射向无痕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