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水家三雄眼中露出凶光,水白开则再次伸手一扒拉,将水钰扒拉得摔了一个跟头。
他双眼凌厉,盯着无痕道:“小子,你想把我们丢进河里喂王八?”
无痕不由苦笑,这水钰,真太坏了,竟然想到这样的话来激怒水家三雄,看来今天这一架不打不行了。
三人手指握紧成拳,指关节发出“噼啪”之声,同时跨步向无痕走去。
所有村民都为无痕捏着一把汗,因为水家三雄他们都认识的,三人打架都是不要命的主,不但下手狠,手上的功夫也好,还会刀法。
光看块头,一个人就顶得上两个无痕,看着无痕那瘦弱的身板,恐怕还不够他们一只胳膊使力的。
“你是自己跳河里去喂王八,还是让我丢你进去?”
水白开来到无痕身前三尺处站住,冷冷的说道。
无痕依然十分平静的看着眼前铁塔也似的三人,忽然露齿一笑,说道:“你们觉得今天冷吗?”
三人猛然一愣,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无痕怎么突然会这么问。
老大水白开问道:“你是不是怕我们将你丢进河水里会冷?”
无痕没有回答,身形突然晃动,三人“嗷”的一声大吼,伸手便向无痕抓去。
三个人、六只手却同时抓了个空,眼前的无痕化作一道残影,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正在错愕时,蓦然一声惊叫传来。三人转身,然后看到水钰已经落在无痕手上,半截身子探出桥外,只要无痕抓住他后背的手一松,他便会去河里玩去了。
水家三雄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惊骇之色。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无痕是怎么从他们面前闪过去,抓住水钰的。
逐渐的,惊骇之色变成了震怒,水白开怒吼道:“放开他,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无痕轻轻将水钰提起,平静的看着水家三雄,说道:“要打可以,但得有个条件。”
水白开道:“什么条件?”
“我把你们三个打趴下后,你们以后都不许为难月亮山了。”
无痕看这眼前三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好!”水白开想都没想就答应,然后指着无痕,说道:”你放开他。“无痕轻声一笑,吓得脸色发白的水钰放开,转身面对着水家三雄。
”不对!“
忽然,水白开仿似恍然大悟,大声喝道。
无痕道:”什么不对?“
”凭什么就是你将我们三个打趴下,不是我们三个将你打趴下?“无痕并不回答,而是微笑着看着他们,神情之中就是在问:“你觉得可能吗?”
水白开“唰”的拔出腰间长刀,苗家的刀与无痕以前见过的刀不同,长而且窄,看上去剑锋更加锋利尖锐。
“小子,你若是败了,你就得去河里喂王八,阿蓝也必须让水钰少爷带回去。”
他一声大喝,便要向无痕扑去。
所有远远围观的村民都为无痕捏了一把汗,刀剑相见,以这水家三雄的性情,非得要见血不行。
不料无痕挥手挡住,说道:“且慢!”
水白开举着刀,大声道:“你若是害怕了,就跪下叫三声爷爷,我便饶了你。”
无痕笑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吧,若是我输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置。若是你们输了,就依照我说的,以后再也不许为难月亮山。”
轻轻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眼露凶光的水钰,又说道:“还有,麻烦水钰少爷去河里看看有没有王八。”
水钰见无痕竟然要以一打三,心中胆气立即一壮,看到无痕那诡异的目光,不但不畏惧,反而大声喝道:“小子,等着喂王八吧你!”
无痕并不理会他,平静看向水家三雄。
水白开恶狠狠的说道:“你自己想要找死,可怨不得我们兄弟。”
说话时,水白流,水白盛同时拔出腰间长刀,眼露凶光,指着无痕。
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都暗暗祈祷,这个少年不要被水家三雄剁成肉块。
渊清依然站在自己的木屋前,她的手上,也多了一柄剑。
她的眼中既有担心,也有紧张。秀发在微风中飘舞,孓然站在那里,似孤独,又似仙女临凡尘。
她的爷爷坐在一张破旧的竹椅上,惬意而又平静的晒着太阳,吧嗒着旱烟。
他看着渊清那纤瘦的背影,嘴中吐出一股白烟,平静的说道:“你不用担心,那三人不是那小子的对手。”
说完,将已经烧完的烟杆在鞋底轻轻磕了几下,才起身往木屋内走去。
渊清一言不发,虽然她相信自己爷爷的判断,也相信那个叫无痕的少年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但她还是担心。
水家三雄齐齐呐喊,挥舞着手中锋利的长刀向无痕扑去。
无痕没有拔剑,玄天魔剑不是用来对付这种村寨霸王的。
“乒乒乓乓”“叮叮当当”
一阵乱响,伴随着三声“哎呦”,这一连串的响声好不热闹。
所有人都圆瞪着双眼,害怕自己错过这紧张刺激的片刻。可他们还是失望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水家三雄已经倒在了地上,三柄长刀也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手。
显然这三声“哎呦”就是出自他们之口,因为此时的无痕正平静的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水家三雄。
“水家三雄……被打了?”
不可思议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想起,所有人都如同从睡梦中惊醒。
不错,水家三雄被打了,而且被打倒在地上了。
年轻人立即欢呼雀跃,互相击掌,就差没当场手拉手跳舞唱歌了。
无痕伸出手,将水白开拉起,又捡起地上的长刀递给他。
三兄弟相继站起,虽然挨打的地方还在剧痛,但三人都是咬牙站住。
这三兄弟倒也磊落,赢了就是赢了,输了便是输了。虽然刚才他们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但他们是服气了。
“我们输了。”
无痕看着垂头丧气的水白开,轻声一笑,说道:“希望三位说话算话!”
说罢,头也不回的就向前走去,将后背完全交给水家三雄。
然而,他刚走几步,便听到一声惨叫,伴随着一声“扑通”的落水声。
无痕错愕回头,只见水钰已经被水家三雄丢进了河水中,正在拼命往岸边扑腾。而水白开则遥遥抱拳道:“我们输了,我们说话算话!”
说罢,三人齐齐跃上马背,竟然丢下水钰,呼啸而去。
水钰狼狈的从河水中爬出,冷得嘴唇都成了紫色,抖抖擞擞的爬上马背,催马飞奔而去。
在这一刻,所有年轻人都欢呼出声,一齐向无痕奔来,眼中尽是仰慕之情。
一直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石桥上发生的一切的渊清,终于悄然松了一口气,一丝微笑不知不觉的洋溢在她那如花容颜上。
“我说过,你不用担心。”
身边突然传来爷爷的声音,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她身边,与她站在一起,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精光乍现,看着下寨那喧闹的一群人。
“你怎么知道他能打过那三个人?“
爷爷沉思片刻,说道:”因为他身后的那支剑。“渊清诧异的转身,看着爷爷,问道:”那支剑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那是玄天魔剑,当年这支剑在苗疆出现过一次,就一次,就轰动了整个苗疆。“显然,爷爷的心中有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玄天魔剑的故事。
这一句话,勾起了渊清的好奇心,她问道:”当年?是哪一年?“爷爷忽然一声轻叹,神情忽然黯淡下来,说道:”哪一年?很久了,得有二十年了吧。那一年,你还未出生……“渊清一愣,喃喃道:”二十年?可这无痕还不到二十岁……“爷爷看向渊清,说道:”你连他的名字都知道了?“渊清脸上飞起一抹酡红,轻声说道:”现在他的名字,在月亮山恐怕人人皆知了吧?’
爷爷没有在意,也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渊清说得对,无痕的名字,在月亮山恐怕已经是家喻户晓,老幼皆知了。
“当年,苗疆有一个大教派,叫五仙教。五仙教自苗人迁居苗疆便已经有了,原本创教之人,只是为了保护苗疆安宁。可历经上千年的发展,五仙教成了江湖中两大教派之一。”
爷爷缓缓坐回竹椅,说道。
渊清跟了过去,问道:“两大教派?还有一个教派呢?”
“还有一个教派是血月教,在川东与鄂西的交界处血月峰上。原本血月教与五仙教相距千里,互不往来,也没有什么恩怨。但谁也没有想到,五仙教中一名长老竟然盗取了教中一本秘籍,潜逃去了中原。”
渊清平静的听着,她不明白,她问的是玄天魔剑,爷爷为什么要扯出江湖中的两大教派。但她知道,爷爷所要说的故事,一定与玄天魔剑有着难以分割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