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部落的一千多个人把这里的水域搅的混沌一片,幸好这里的水都是流动的,到了晚上之前,那水便又恢复了清澈。
但全族的人都在这里待着,也不知道要等到多久,都是要吃要喝的,仅自己身上带的那些肯定有限。
星疏月朗,白叶等人聚在简易的竹棚下开会商讨明日安排族人出去打猎采集。
忽见远远的跑过来一个人,边跑边向他们这边喊道:“白巫女醒了!白巫女醒了!”
这喊叫声穿破黑漆漆的夜,像一道白光,顿时照亮了众人的眼。
“醒了!”白叶第一个从地上跳起来。“醒了吗?”虽然嘴里还在机械的问着,但脑子里面并不是很清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像是根本不敢相信。
上午的时候明明看到小妹伤的那么重。
如果是在自己的部落里,现在也该埋好大半天了吧。
呸呸呸,太不吉利了!白叶暗暗啐了自己几口,心中激荡,迈步迎了上去……
……
江婧薇也没有想到白蛛儿这么快就能醒来了,到底是她身上所中的毒素特别少,还是因为那老山参的药力特别强,她也无从得知。
但总归早点醒来,是件好事情,大家也能早点放心。
……
虹应巫神的要求将一碗刚熬好的老山参汤,一勺一勺细心的喂到白蛛儿的口中,恰好白叶刚好一脚跨进来,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虹面不改色神态自若将空碗勺子收回交给阿蝶。
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总之,巫神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呗。
……
白蛛儿一眼看到进门的白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主动了一下嘴唇,喊了一声:“小哥……”
白叶顿时感到鼻子里面一阵酸涩,急步走到床边,拉住自己妹妹的手……安慰她道:“醒来就好,不要着急说话,先休息好。”
……
江婧薇就他们兄妹二人见面可能有不少体己的话要说,便悄悄的避了出来。
今天下午她就让人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二楼上朝东的一间空屋子里,一切安置停当,打开山墙上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她亲手开垦出来的一片田地,此时正在夏日皎洁的月光下静静的生长,甚至可以听到那些植物们的呼吸吐纳和在土壤中努力往上延伸的声音。
她觉得这个地方比起她之前睡的南面正屋更为合适。
……
那先生前后脚跟着她敲门进来,江婧薇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的脸皮比原始人可厚多了,走到哪跟到哪。
对于他这个心理年龄正处于青春期的难缠的家伙,她还真是有点没辙,说重了,怕引起他情绪不稳定,说轻了,那就跟隔靴挠痒一样,最后也就只有随他了。
好在他情绪稳定的时候,她们之间的交流还是蛮畅通的。
而且她发现他的情绪虽然是经常处在一种非常不稳定的,波动的情况下,但他的智商绝对一直在线,而且偶尔还会展现出来让人瞠目结舌的一面。
这个人以前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江婧薇觉得有朝一日自己可能会在这个人面前显得像个白痴一样。
而且他身上的那些特异功能到底是怎么来的?
……但目前来看,那先生对她还是处处展现出善意的。
今天下午,就她午休的时候,这个实心眼儿的家伙,还帮她糊了整扇窗户纸,然后再用骨针用尺子量着给扎上了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小孔,最后的成果就是她拥有了一扇防蚊虫透亮又透气的纱窗。
还跟她说,回头再给她做一扇纱门装上。
看不出来,他人高马大还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家伙。
……
两人在新铺的红砖地上坐下,中间放着一块平整的类似于椭圆形的不规则的石板当茶几,点上上面放置的一盏油灯,小小的一点橘黄色的光芒,立刻照亮了茶几那一小块地方。
那先生手持上面的陶壶给两人的茶碗里都倒上一点绿茶。
江婧薇这个时候其实也还不太困,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哪有什么话,随便聊聊呗,现在还早,也睡不着。”那先生无所谓的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昏黄的油灯下笑嘻嘻的看着她。
江婧薇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要说的事儿,丢给他一个白眼,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有话就说,半个小时之后我就要休息了。”
“你不觉得咱们的部落有望壮大吗?”那先生如她的愿,开门见山道。
“没有!”江婧薇斩钉截铁的说。她知道那先生什么意思,可是她并不想那样。
“你为什么不想吞并白狼部落?”那先生将声音压了一些。
“因为我是个女人,我没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我管理一个百人部落已经很累了。”江婧薇挑眉,看着自己的手上轻轻转着茶碗,继续道:
“而且我们现在过得很好,我何必没事找事儿,再去为一千多个人拼死拼活的,把他们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吃喝拉撒都揽在自己身上?”江婧薇快速的说着,这是她的心里话。
“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你们男人总是有无限的野心竭尽全力扩张自己的领地,但是我告诉你,你要做你做,别拉上我。”江婧薇说完恨恨的瞪了那先生一眼。
“那他们要吞并你呢?”那先生轻哼了一身笑道。
“那就让他吞并好了,我带着江山依旧回到我原来住的地方去住,哦,也就是你接受惩戒的那个地方,我和江山以前就住在那,过得挺好,挺清静。”江婧薇忽然觉得,有房一族还真是牛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行就换个地方住。
“你知道这里的原始部落吞并别的部落之后都会做什么事情吗?
会让他们的男人们去做危险的最劳碌累的事情,让女人做最羞耻最卑微的事情,虐待他们的孩子,甚至杀死他们的孩子。
哦,对了,我忘了,还有你刚刚种的那片地,他们可不知道怎么侍弄庄稼,到时候依旧还是长成一片杂草地……”那先生不紧不慢,笑眯眯的看着她说,一副颇有城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