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学纪程》,曹道衡著,辽宁教育出版社,二〇〇一年一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北京生活五十年丛书”之一种。
曹道衡先生一九二八年出生于上海,是江南人,但从一九五〇年考上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插班生以后,就长期在北京生活和工作了。
曹道衡所走的人生道路,是一条读书、治学的学人之路,然而他所处的时代,却是一个风云激荡、运动不断的时代,从其个人而言,他的人生道路必然会随着时代的风云而起伏动荡,还算幸运的是,对曹道衡这样的一介书生、一个老夫子来说,他遭遇的坎坷和曲折却还不算太多。这其中尽管也有一些磕磕绊绊恩恩怨怨,但最终还能全身而过,没有遇到大的挫折和打击,这也应该是能让人感到宽慰的了。
我对《困学纪程》这本书感兴趣,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个人原因:作者曹道衡所走的这一条读书和做学问的人生道路,恰恰是我年轻时所憧憬的一条人生之路,是少年时代我的理想、我的追求。我从小就喜欢读书写作,希望将来能当一名学者或者是大学教授,对当官和经商则都没有什么感觉。然而现实有时很严酷,生活的道路迫使我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到老来想想仍然有点遗憾,所以对曹道衡的经历和人生道路,我是很有兴趣来了解和询探的,这在潜意识里恐怕也还是有一种心结存在着。
曹道衡的这本书,对他读书治学的经历、体会描述很多,这部分的内容我最感兴趣。曹道衡的学术成果和影响主要集中在魏晋南北朝文学的研究方面。从书中看,曹道衡绝对是个厚道人,一个踏实而严谨的学者。他以读书为本,以厚道为基,学风纯正,做人正派,为人谦虚,善良诚恳。书中谈读书、治学的得失体会很实在,不夸耀,不矫饰,不卖弄,不吹牛,实在是难能可贵。例如他谈读书,对每一种书,通读就是通读,翻阅就是翻阅;读原著就是读原著,读普及读物就是读普及读物;读过就是读过,没读过就是没读过;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一是一,二是二,决不像现在有些人那样,哗众取宠,假装渊博,信口开河,刻意炒作,追求一些虚幻的浮名。
曹道衡的学术品格让我钦佩。
最后谈一个小细节,许多资料上说曹道衡是苏州人,出生于苏州,其实曹家祖籍安徽歙县,祖辈移居苏州经商已有多代。曹道衡的祖父在苏州行医,他父亲则在上海行医,曹道衡本人出生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