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系统赵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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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京中暗流

东楚国都,大内禁中。

年青的东楚国皇帝,屏退了身边的侍女和其他太监,只留下前来奏报的缉事厂厂公曹元淳。司礼监秉笔刘公公最后一个倒退着出了御书房,顺手将房门关上,然后守在了门口。

“曹大伴,有什么消息吗?”皇帝见闲人已经离去,赶忙走上前拉着曹元纯的手询问。

“陛下,您乃万乘之躯,不可做如此轻佻状。”曹元淳低着头,轻声提醒。

“大伴,这里没有其他人,何必呢,”皇帝抱怨着。

曹元淳不依不饶,“君子慎独,何况陛下乃天子,当为天下表率,不可有如此惫惰之言。”

皇帝见拗不过他,只好坐回御座之上,“好好好,听你的,大伴,有何事奏报。”

曹元淳虽然觉得皇帝依然称呼自己“大伴”不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陛下,武泽郡千里传书,昨日邢阳城内有还丹妖人作乱,欲献祭全城,城内大空寺主持鸟慧禅师与妖人同归于尽;另有厂卫密保,武泽首富程家及城中大小势力密谋全数死于妖人作乱,现场发现宁王府令牌,郡守独孤宏及其党羽不知所踪。”汇报完后,静静的低着头跪在那里。

皇帝听罢,眼神中略显失落,喃喃自语道“独孤叔叔到底还是走了。”

曹元淳听到这句,眉头微皱,“陛下,独孤宏不过是与先帝有约,暂借邢阳城,才肯担任郡守一职,切不可过分依为依仗,何况这些散人从来都不可信。”

“哎~大伴教训的是,这江山总得由朕扛着,可是前年司马太师去了,天河监正也伤重请辞,如今独孤叔叔也走了,朕这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皇帝一脸愁容“有时候朕都想,这位置不坐也罢”。

“陛下!”曹元淳刚想劝说,被皇帝抬抬手止住了,“朕知道不能这么想,朕知道,大伴就不要教训朕了。朕依稀记得,大空寺主持是凝元修为吧?”

“凝元巅峰修为”曹元淳答到。

“凝元巅峰与还丹修为同归于尽的可能有多大?”皇帝问。

“以鸟慧的真实能力,绝无可能。”

凝元、还丹、程家、宁王、独孤叔叔,皇帝思索着,“大伴,你说会不会是独孤叔叔发现了什么?”

曹元淳默不作声,皇帝抬起头,借着摇曳的宫灯烛火,看着书房正面梁上东楚太祖所书的“为人民服务”五个俗体字,陷入了沉思,“大哥,这个位置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此时的宁王府地下的暗室内,一身亲王蟒龙袍的宁王和几个亲信见到了跪在地上身着甲胄的飞鹰卫指挥使,“怎么样?萧布衣带来了吗?”宁王问到。

“属下有负王爷重托”,声音正是先前围捕萧布衣的黑衣首领。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宁王随手拿起旁边一个漆木盒向指挥使头上砸去,只听咔嚓一声,木制漆器在他的头上碎成了几块,而飞鹰卫指挥使连身子都没晃一下,“噌”宁王从墙上的剑匣里抽出一把宝剑,砍向跪在地上指挥使。

“王爷,且慢。”一名穿着黑衣兜袍,将整个脸藏在袍子里的人轻声说道。

这轻轻一声,让宝剑在离指挥使头三寸的地方停住了,“咣”,裂成两瓣的精铁头盔从指挥使的头上落在地上,点点鲜血顺着他的眉心到鼻尖滴在地上。黑袍亲信走到指挥使面前,用两根手指轻轻挪开宝剑,扶起他,“章将军,请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与我听。”

飞鹰卫指挥使章振武仿若未闻,只是抬头看向宁王。

“说!”宁王忍着怒气,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待章指挥使将事情说完,边上一个手持折扇,皂袍纶巾的中年文士凑到宁王跟前,“殿下,萧布衣还未到京城就已经被飞鹰卫盯上,半年多来,也只是和司农胡如海有过接触。胡司农家里除了他老婆、女儿之外,就连他那几个小妾都是我们的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们全都了如指掌,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听萧布衣临走的话,不像是要插手的样子,只要我们不伤到他好友胡司农一家,他应当不会出手。”

边上一个黑脸豹须,铁塔似得的红眼大汉听到这,忍不住骂到,“怕他个屁,不就是个算命的吗,明天俺就去那糟老头子家,把他全家都吃了。”

“噗”先前出言阻拦宁王的黑袍男子笑出声来,这可惹恼了大汉,怪叫一声就向他扑来,黑袍男不躲不闪,反而歪了歪脑袋,显得饶有兴趣的样子。

“放肆”就在大汉从之前那文士身边经过的时候,那看上去文弱不堪的文士抬起一脚就把大汉踹出三丈多远,叮铃哐啷撞翻了几张桌椅。大汉还想起身,被宁王瞪了一眼,“嗯~~~”了一声,立刻吓的浑身发抖不敢起来。

宁王转身冲看热闹的黑袍男子揖了一礼,“仙长莫怪,这厮人肉吃多了,脑子不灵便。”

“不碍的,房先生的腿法还是这么利索啊,站队还是站的这么稳,佩服、佩服。”黑袍男散去护身罡气,刚才要是这没脑子的畜生再靠近自己半步,恐怕就得找些下人来把他从地上铲起来了,可惜让自己少了出好戏看。

房先生讪笑了一下,“过奖,过奖。”

“布衣神相萧子山,不仅在散修里,就是整个修真界都算是顶尖的人物,一杆万字幡、一把量天尺,连我师门长辈都对他忌惮三分,也就这种牲口样的东西敢在人后过过嘴瘾。实话告诉你们,他要真准备过问这档子事儿,我第一个就跑了。”黑袍男摸了摸下巴说到。

“那先生为何不早点告诉我等?”宁王问。

“管我什么事儿?你们自己决定的,我又没参与,自己作的死,自己受着,这次算你们命大。给你们句忠告,下次别道听途说到什么消息,就擅自行动。我们之间只是生意买卖的关系,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到时候无论你们成不成功,我们都是要收东西的。我们答应跟你们合作,不过是想少废点事儿罢了。”

又想了想,黑袍男觉得还是多提醒一下这群猪脑子盟友,“倒是那群寒门出生的酸子,现在他们和皇帝搅在一起,已经形成不小的势力了,你和那些个世家要想成事儿,最好快点。对了,还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坏消息是你在武泽郡的布置无论明暗都完蛋了,好消息是独孤宏走了。”

......

三天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虽然郡守的失踪和城防军的擅离职守让邢阳城里乱了一阵子,不过在刺史府和大谁长陈载道的努力下,邢阳城总算是没出什么大的乱子,反而很快就恢复了秩序。陈大谁长都觉得不可思议,之前和自己勾心斗角了几十年的那些个刁民贼子仿佛一夜之间就没了,让自己和手下的大谁们着实送了一个口气,看来真的是恶有恶报,那天的妖人作乱,弄死得竟然无一例外都是些十恶不赦之人,连罪证都放在各人倒毙的地方。

虽然也有些人说前郡守大人滥用私刑,但陈载道就当没听见,滥用私刑?证据呢?几个胡言乱语的疯下人说的话也能算数?陈大爷教教你们这些没眼力的,什么才叫真正的滥用私刑。于是,很快对自己知遇恩人的非议就全都无隐无踪了,世界重新变得单纯而美好。

今天的邢阳城还有两件大事,一件是邢阳书院录取放榜,另一件是大空寺新任方丈的接任大典。

前一件事情上午已经结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除了两个世家子弟外,今年邢阳书院录取的数百名学生几乎都是平民子弟,世家子弟近乎全灭,“庶民学院”的称呼已经在民间不胫而走,但是主考那个往常出了名看不起平民的王院长,却表现得毫无波澜,甚至有人声称私下里看到他笑出声来。后一件事情正在举行,听说朝廷的嘉奖封赏也要到了,陈载道作为目前地方上唯一武装力量的最高代表,正在现场维持着秩序。

只见接任大典的台子上,新选出的方丈明悟禅师,正穿着赶制的紫金袈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着自己师父鸟慧禅师的名字,抱着方丈大印张着嘴大哭——可陈载道听着觉得这货好像是在大笑。台下另一侧鸟慧禅师的师弟鸟觉法师,手里攥着那本让自己不得不退出方丈竞争的最新寺志,连手指指节都捏的发白了。

这时朝廷的册封嘉奖也到了,宣读的太监先是表达了皇帝对鸟慧禅师与妖人同归于尽的哀悼,接着又大张旗鼓的肯定了鸟慧禅师的生平,听得那些观礼的信众痛哭流涕。最后除了赏赐了大量的田产金银外,还加封了高僧大德圆寂后才能获得的称号“护国禅师”——这往往意味着以后历代大空寺住持圆寂后都会获此称号。

听到“护国禅师”的册封后,明悟禅师笑....哦,哭的更大声了,就在朝廷使者捧着诏书等他上前代替已故的鸟慧禅师接封的时候,只见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在礼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一只金光闪闪的手从坑里伸了出来,支撑着浑身金光闪闪的鸟慧禅师爬了出来。

在天上整整飞了两天两夜,甚至都飞出了寺内引魂灯的感应范围,让大家都以为自己已经嗝屁了的鸟慧禅师,硬是靠着自己的绝技不动金身,撑到了再入大气层的时候,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用金光灿灿的手指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说出了一句谁也没听懂的话“大地是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