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十分的难熬,终于等到天亮了,陆山熟练的从破洞里钻了出去,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往空地上一站,大概有十几分钟,从他身边经过好几个人,只是盯着他看了一小心,就不再有任何表示,每个人都是这样,根本不在乎他。
陆山挠了挠头,他设想了很多种情况,但偏偏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他开始在空地上到处走动,依旧没人理会他,他走到一处应该晾衣服的地方,木杆子上搭着几件破衣服,他伸手想拽一件自己穿上,刚伸出手,听就到后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喊,他转头一看,一个女人挥着手正向他跑过来,陆山有些诧异,女人来到他跟前,指着衣服叽里咕噜自顾自说了一通,然后开始推他,一直把他推开很远,然后就站在原地瞪着他,好像防贼一样。
对峙了一会,陆山讪讪的走开了,待走远后回头看时,那女人依然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这里面他最熟悉的地方只有水潭了,很自然的又走到了水潭边上,只不过之前都是晚上来的,而这次是白天,今天这里没有其他的人。
陆山跳入水潭,潜了一个猛子,然后浮上水面,甩掉头上的水,坐在潭边的石头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把他关起来,而现在他逃出来了去没人在乎,难道村里出什么大事了,不应该啊,这些天根本没听到村里有什么特别的响动,和他刚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想了一会,他觉得既然村民对他逃跑不逃跑不在意,那要是他下山呢,大门处的人会不会拦住他,他又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来的时候至少还有双鞋子和用来生火的镁棒,苦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离开,既然这里的人帮不了自己,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是下山吧,既然有群居的人类,想必离城市也不会太远了,即使找不到城市,只要能找到公路那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想到就做,他站起身来往回走,待走回了空地上,转了一圈后认准了方向,开始向下山的方向走去,还是没有人阻拦他,就这样一直走到脚底板发疼,终于走到了大门处,看到有人过来,大门处的人向他看来,他没有停留,就那么直挺挺的向大门走去,走到门口处,他转头看了一下,没人阻拦他。
他盯着一个人,慢慢把手伸向大门,直到他摸上大门,看守的人依然没有动,只是诧异的看着他,心一横,陆山把大门拉开,就这么走了出去,往回看,有一个人向他走来,陆山后退了两步,谁知那人只是把大门重新关上,就又退了回去。
三步一回头的向山下走去,才刚走出一小段,脚就受不了了,他见过那些村民脚上穿的是编的草鞋,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尝试了几种草茎,最后用结实的藤条折成框架,然后把用草茎缠起来,最后把藤条固定在小腿上,虽然很不舒服,但至少脚底板不用再受罪了,虽然编草鞋浪费了不少时间,但他并不在意,只想着赶紧找到公路,以这个城市四通八达的公路网,在这么大一群人居住的附近,找条公路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必须得向现实屈服,离开的第五天下午,陆山再一次的回到了山脚下,这次身上添了不少东西,比如树枝编的帽子,几片大叶子编的围裙,还有一根拐杖,当然了,还有满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再加上十几天没有打理的胡须,下陷的面颊,这让他和那些山民变得差不了太多,甚至还不如他们。
陆山沿着之前下山的路重新上了山,在外面的这五天,他遇到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终于,再一次回到了山隘处的大门,依然有人把守,他推了推门,没有推开,里面的人把门拉开,拿的木枪走了出来,把木枪对准了他。
陆山愣了一下,然后把头上的帽子扔了,腰上的树叶也都扯掉,两手指着已经被染的发绿的的内裤并且原地转着圈跳了两下,那两人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收起了木枪,这一次陆山再往里走,没人拦他,心里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就那么一瘸一拐的沿着山路往里面走。
再次来到之前待过的小屋前,陆山心里面五味杂陈,伸出哆嗦着的手,抽出门上别着的木棍,打开了门,慢慢走了进去,里面除了多出一些干柴干草外,并没有什么改变,就连墙角处他拆开的木板也是他离开时虚掩的样子。
他关上了门,躺在草堆上,蜷曲着身子,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他所看到的,所遇到的,所感受到的,无不在告诉他,这是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不属于这里,他也不应该在这里,但是他偏偏就出现在了这里。
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只是睡的也不安稳,突然间身体不安的扭动起来,双腿乱蹬,像是想远离什么,猛的一下睁开眼睛,看到四周的情况,长长出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把头伏在双膝之间,往回走的这两天,每晚都是如此,只是在野外醒来时会让他更加的惶恐不安,而在这里,他会安心许多,这也许就是房屋的作用吧。
醒了过来,又暂时睡不下去,陆山打开房门,向外走去,看看天空,应该已经是凌晨了,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会亮了,陆山沿着小路再一次来到瀑布边上,听的哗哗的水声,心里平静不少,走到潭边,去掉鞋子,脱掉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慢慢走到水里面,冰凉的谭水刺激着皮肤,也刺激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大都已经结痂,有些也已经脱落,只留下一道很浅的痕迹。用手轻轻抚动着水面,让水流缓缓冲过伤口,看着在月光下自己水面的倒影,胡须长长了,头发也长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