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洛阳后,得知造纸工匠接到召令,前几日已经前往长安,由于工匠不足,造纸坊现在处于停工状态,在和周文的属官商议过后决定等到新任城守到任之后再正式开工,但是现在就开始重新招募工匠,由陆山重新培训,城守一到任,禀报过后,就重新开工。
月余之后,新任洛阳城守徐云到任,陆山前去拜见,叙过礼节之后,陆山提及重开造纸坊,以及推广造纸之事,徐云点头同意,派了一名下属协助于他。
很快,造纸坊重新开工,推广造纸一事也随之进行,陆山在洛阳城中选择了当地一些家资丰厚的豪强贵族作为合作推广对象,经过商谈之后,这些世家纷纷同意,提供场地和工匠,由陆山来教授造纸之术。
除了陆山自己挑选的合作对象,徐云也向他推荐了自己的亲族,城中的一些高官也都推荐了自己的族人。
经此一事,陆山收到了不少的贺礼,与他合作的当地豪强贵族合资为他在洛阳城外建造了一座府邸,园林,山水一应俱全,陆山看过之后,十分满意,由于城内的居所是和他所开的商铺连在一起的,空间十分狭小,陆山决定搬到城外居住,并在洛阳城中购买了仆人,从中选出识文断字之人担任自己管家。
造纸之术推广的十分顺利,只是造出来的纸只有一小部分流通在市面之上,而且价格昂贵,由于纸张比木简使用更方便,大部分纸张被这些豪强贵族留于自家之中供自己的亲族使用。
这些事情陆山也管不了,只能慢慢等待学会造纸的工匠越来越多,造纸坊多起来后,纸张价格才有可能下降。
陆山把自己的造纸坊也改建了一番,生产的纸张不对外销售,全部囤积起来,他准备招募一批生活清苦的读书之人把他们背诵的典籍默写出来,放到店里供读书之人抄录。
这一日,府邸里来了一人,陆山比较熟悉,因为此人是徐云向他推荐的合作之人,徐云的妻族,名叫王恢,因为是徐云的亲族,所以教授造纸之术的时候格外用心,教授时间也比其他的人时间更长,据他所知,王恢的造纸坊已经经营的非常好了,看来这次拜访是来表示感谢的。
迎了王恢进入客厅,两人就造纸一事聊了起来,聊了一会王恢说道,“多亏了白候相助,我的造纸坊才在洛阳城中得居前列,今日前来,特备薄礼,还望白候笑纳。”
说完之后,对身边的随从吩咐了一下,随从出了客厅,两人继续交谈起来。
不一会,随从领进来两名女子,陆山正准备打量,就听到王恢说道,“白候现在身有爵位,身边岂能没有随侍之人,此二人自幼时进入府中,我便一直命专人教导,及至今日,不仅能歌善舞,而且琴棋书画皆有涉猎,留在身边负责起居之事再合适不过。
陆山推辞说自己在老家已娶得妻妾,不欲再纳妾。
王恢笑了起来,“白候爱及妻室,我十分敬佩,此二人白候不必纳为妾室,作为家妓随侍左右即可,白候以为如何?”
陆山听后怔住了,他听说过家妓的事情,只是以前他交往的都是天子近臣,没有遇到过这等事情,而且王恢这是事成之后的谢礼,如果是事前的谢礼他还能推辞,现在如果推辞,必然会与王恢交恶,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王恢看他不再语言,也就当是接受了,就起身告辞,陆山起身送王恢到门处,两人再次拜别,王恢乘坐马车而去。
陆山慢慢的向着客厅走去,心中想着该如何安置这两名女子,来到客厅后,两人女子立在客厅一侧,向他见礼,陆山坐在位置上仔细的打量着两人,两人年龄应该很小,容貌十分相似,应该是双生姐妹,心下不禁暗叹王恢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陆山询问了两女的年龄,有无家人,都会些什么。
两女一一作答。
陆山得知两人皆为十四岁,因自幼被人领进府中,并无家人,随了王姓,姐姐名梓夏,妹妹名梓秋,并且如王恢所说一致,能歌善舞,通晓琴棋书画。
陆山叫过管家,命他为两人在府中安排住所,现在他还没有好要怎么安置两人。
听到他对管家吩咐,两人跪了下去,乞求不要把她们姐妹发往他处,希望留在他身边,侍候他的起居。
看到姐妹两个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陆山十分的无奈,只得安抚了姐妹两人一会,表示自己没有赶她们离开的意思,只是现在府中事务繁多,让她们先在府中安心住下,待这段时间过了之后再行安排。
两人跟着管家离开后,陆山轻抚着额头闭目思索,听到姐妹二人的哭诉,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姐妹两人自小便被教授如何服侍主人,识文学字,修习歌舞也都是为了取悦主人,自然是不懂谋生之法,更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只有依附他人。
自齐相管仲始创官妓制度以来,越王勾践又设立专为军队服务的营妓,再后来便渐渐有了家妓,一些家妓年老色衰之时不为主家所喜,便会流落到外面,成为私妓,只是现在私妓的数量还不多,所以后世的青楼还没有出现,现在的青楼多指豪门大户家中豪华精致的屋宇。
来到洛阳后,在一些小巷之中偶而会看到一些年老色衰的女子会拦下路人,但是稍有些钱财的人对这些女子都不会理会,只有那些娶不到妻的寻常百姓会随她们进入室内。
由于高祖年轻时好游侠,开国之后,奸淫又不是重罪,这些年的无为而治,修养生息,国力确实是恢复了起来,但是地痞流氓也多了起来,这些地痞流氓大多自称游侠,不事生产,对于寻常商人都敢压榨,何况那些毫无地位的私妓。
陆山本想把姐妹两人送到长安翠云观,但是想到如果那样的话,虞姬肯定会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那时他势必要留在道观陪着她,看着她一点一点老去,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他不愿再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