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给我，条件随便你开。”
一字一句清晰、缓慢，而又高高在上、从容不迫的话语，从玲珑那张精致的嘴脸之中，一点点地吐露出来，她俯视着原非那张看起来骄傲的年轻面容，微笑道。
贪婪、直接，而毫不掩饰。
她丝毫不将原非放在眼里。
“你做梦！”
不等原非回答，一旁的暮霭当即抢过话头，气愤地骂道：“不要脸，抢人家东西，老不羞，简直无耻之极！”
暮霭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感受，她恨不得现在跟江岸他们一样，将鞋子拖下来，丢到玲珑那张恶心的嘴脸上。
江岸和靳言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扭头去看原非，怕她冲动，却只看到原非面无表情的脸。
玲珑完全无视暮霭的愤怒，嗤笑一声之后，她掩唇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原非笑道：“有句老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既然没有拥有它的实力，就不要让别人看到了，看到了还想自己占有，那就是你自不量力了。”
“切，抢人东西你还有理了？简直不要脸到极致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实力拥有，再说了，你管我们有没有实力，东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你说两句话就想拿走，你当我傻子呢！”
拉都拉不住，暮霭说着，真得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毫不犹豫，直接朝着屏幕那头的玲珑丢了过去。
可惜的是，本就是虚拟投影，暮霭再气愤扔的鞋子，也只是穿过了屏幕，“砰”得一声落在了对面的墙壁上，沮丧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躺尸不动了。
玲珑这次却笑了一声，淡淡地看向了气成狗的暮霭，缓缓道：“我并没有说过，白拿你们的东西，我可是给你们条件了，只要把梦魇花给我，条件你随便开。”
“那让你自杀也可以吗？”
原非的声音不软不硬，凉凉地插了过来，瞬间让玲珑变了脸色。
“就是，那你自杀啊，等你死了，我们就把梦魇花插你坟上，不就成你的么，这就是我们的条件，你答应啊！”
暮霭笑嘻嘻地接过话，一脸俏皮，她边说还边吐舌，看起来天真无辜，却又格外地气人，这让玲珑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随即她却是微微一笑。
“呵呵，你以为，就算我不找她要，她就能守住这株梦魇花么？”
暮霭一愣，皱眉反驳道。
“当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啊！”
“呵呵，”玲珑冷笑，“说你天真还是蠢呢，你说，如果现在有一个小孩儿，手里忽然有了一块大元宝，你说，这块元宝，最后，会是小孩儿的么？”
暮霭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张嘴结舌半天，只讷讷憋出一句：“你强词夺理，我们又不是小孩儿。”
“你们当然不是，”玲珑轻笑，“你们连小孩儿都不如，小孩儿至少知道自己守不住金元宝，主动交给大人，还能换点糖吃，你们却叫嚣着让人上来抢，等着被更多的人知道，群起而攻之……”
“你放屁！”
这次不等玲珑把话说完，一直在旁听着的靳言一个没忍住，直接骂道，暮霭更是跟着狂点头。
“对，放狗屁，想抢东西，还特么一堆歪理，当我们傻呢，告诉你，老巫婆，你做梦吧，我们死也不会给你的，你……”
“竖子无礼！”
隔着时间和空间，白灵嫌恶地打断了几人连珠带炮的攻击，屏幕上更是一脸厌恶。
“玲珑长老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东西，她给你们开条件，是给你们面子，你们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我们要是想拿你的东西，你们以为，你们守得住吗？”
“为什么守不住？！”软萌甜糯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几人身后传来，几个长老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就觉得眼前一晃，不过是一息不到的时间，再回神时，八名长老看着彼此齐齐变了脸色。
就连刚刚还叫嚣的暮霭几人，也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
他们不可置信地望着彼此，又看了看突然出现在他们跟前的白灵和玲珑。
“你们……”
“啧啧啧，这还没一万年呢，灵界的领袖之人，已经堕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吗？”
镜花水月一般，蜃楼慢悠悠地穿过脸色大变却不敢轻举妄动的白灵和玲珑身边，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和悲凉。
“你是谁？”
到底是玲珑冷静，她稍微镇定过后，最先冷静下来，打量了一下对面几人古怪的脸色后，她将眼神放在了眼前这个看起来跟个咸鸭蛋一般的奇怪东西上。
如果没错的话，就是这个咸鸭蛋将他们从长老院里忽然弄过来的。
“你连我都不认识，那是怎么当上灵界长老的？出卖色相上位的？看你这身材，也不咋地啊……”
蜃楼的语气高高在上又毫不客气，与玲珑之前的盛世凌人和毒舌相比，简直更上千层楼还不止，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本正经地讽刺，几乎立刻把玲珑气歪了嘴脸。
“你找死！”
淡粉色的白莲在玲珑说话的瞬间，立刻出现在蜃楼眼前，却又在更快的瞬息之间，朝玲珑自己的面门袭去，这让玲珑立刻变了脸色，硬生生接了自己一记，脸色大变。
“啧啧啧，你不是长老么，怎么也才是浅粉色，我记得上古时期，那时的药灵使长老，手持的可是一朵雪白的莲花，还能一分为三，三三皆为常熟，你现在这水平，也不过比这丫头高上几个等级罢了，唉，太弱了……”
而蜃楼对于自己刚刚将玲珑的攻击直接转移的行为，没有丝毫得意，她此刻俨如一个高高在上的长者，一脸怒其不争地唉声叹气，仿若真得多看不上他们一般，这让一旁看戏的几人都憋直了自己的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厉害了，蜃楼这张嘴，简直是所有嘴炮的克星啊，哪怕是玲珑这种嘴巴刻薄之人，在蜃楼面前，也没有还嘴的余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灵被蜃楼的语气和说法镇住，但却又迟疑不定，他见玲珑不再说话，便自己挑眉问道，语气尖酸而冷厉，像是质问一般，这让蜃楼立刻黑了脸，如同一个烤炸了的咸鸭蛋似的。
“你才是个东西，活这么大岁数，没人教你怎么对长辈说话吗？”
“啪！”
清脆可闻的一巴掌，在蜃楼说完的瞬间，直接扇在了白灵脸上，五个小巧圆润的红彤彤指印，也立刻出现在白灵的右脸上。
“岂有此理！”
这次，不光是玲珑和白灵，屏幕对面，没有被转移过来的其余六名长老，也都变了脸色。
浅粉色的莲花，以及如同月牙一般的风刀，几乎在瞬间就充斥在非人类领事馆整个房间，像是童话里开满莲花的池塘上，月色忽明忽暗的美景一般，江岸几人刚变了脸色，就猛地发现，自己周身刚刚围绕的那股巨大的压力和杀气，在一息之间，全部消失不见。
只余下几朵半开的莲花，和一枚淡淡的月牙，随着空气和时间的流动，缓缓消失在几人眼前，而莲花和月牙的主人，却已然回到了屏幕之中。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沉默下来。
玲珑和白灵，虽然不算是八大长老中最厉害的角色，但自身的修为，在当今灵界，绝对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更不是蜃楼真正贬低的那样，比江岸他们也强不了多少。
可是，就是这般修为的人，在对手跟自己面对面，甚至几乎挨着的情况下，他们发出的攻击，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立刻被对方全数抹去，而他们，就如同对方手中的棋子一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隔着时间和空间，随意地移动。
如何不恐怖？
如何不可怕？
如果对方想要他们的命，他们几乎都没有还手的力量。
那一瞬间，惊恐的冷汗转瞬间爬上了几人的后脊梁，他们几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那个颜色重新变得嫩黄嫩黄的咸鸭蛋。
“蜃楼……”
一直不曾开口的一名矮个子长老，在万籁俱寂的时刻，长吐一口气开口道。
蜃楼却一瞬间开心了。
“总算出来一个有见识的人了，没错，本祖宗就是蜃楼，怎么样？怕了吧？哈哈哈！”
蜃楼毫不掩饰的得意，让江岸几人瞬间觉得一股羞耻直面而来，你说蜃楼平时跟他们几个不要脸也就罢了，如今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般厚脸皮，真得好吗？
江岸掩面捂脸，默默地扭过了头，暮霭却一脸振奋的模样，给蜃楼加油。
“对，就是这样，狠狠打他们的脸，你是原始风灵，是他们的祖宗，谁也不用怕！”
“原始风灵！”
屏幕对面几人几乎是齐齐倒吸了口凉气，盯着蜃楼就不肯移开眼了。
原始风灵，到如今几乎灭绝的上古风灵，他们竟然遇见了一只！
如果可以收服，据为己有，以她刚刚展现的能力，那么拥有他们的人，岂不是可以独步整个风灵界？
数不清的复杂眼神一道一道地从蜃楼身上划过，一向敏感的蜃楼这次却像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兀自得意地搔首弄姿，见他们都不说话，她轻轻地咳了几声，又开始自卖自夸地表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