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川把杯子放在她嘴边,叶沅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把脸转向别处。
“你脖子上有伤不要动来动去。”苏承川轻声的提醒。
叶沅这才意识到脖子上缠着纱布,可能上了药,已经不疼了,不说伤还好,说起这个伤口,马上就想到他的冷酷无情,一拉被子躺了下去,背对着他。
“我死了你才开心呢!不会挡住你娶别的女人了。”
苏承川听她负气的话,无奈把杯子放在桌上,到了床上,盘腿坐在她面前,轻声笑道。
“我们又没结婚,我想娶别的女人,也没必要让你死,你说是不是?”
叶沅用被子蒙住头,不想听他任何解释。
苏承川伸手把被子拉开,正对上她那双泛红的带着薄怒的眸子,像是不想看到自己,她立马把眼睛闭上。
他把她额前的秀发,别到耳后,放缓声音说,“你知道那种情况下,我越紧张你,苏老大就越会用你来要挟我,最后,不但会胁迫我做许多事,还救不了你,现在你虽然受了一点轻伤,但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华旭也得以保全,苏老大也被我制服,这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他停顿了一下,“其实,当时,我是表面伪装的很镇定,内心慌成什么样,你都无法想象,唉,当然,你受一点伤,对我来说都是不可忍受的,说到底,都是我的疏忽,让你受委屈,我真是罪该万死,如今我老老实实的,跪在这儿向你赔罪,任有你打骂,或者你有什么新的惩罚方式,我也都接受,好不好?”
苏承川说完,还真的在她面前跪下,对着叶沅喊了一声,“老婆,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不是俯首帖耳的。”
叶沅被他吵的,只得眼睛掀开一条缝,看他果然跪的直直的,努了一下嘴,床上那么软,跪着和坐着有什么区别?浮夸!
她当然明白,苏承川说的有道理,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可她就是觉得十分委屈,胸口泛堵,不发泄出来就是难受,特别是他那么不屑的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她胸口更闷了,一时半会好不了,冷哼一声,又把眼睛闭上。
苏承川双手抄入她的腋下,把她提起来,和自己相对,她能这样反应,他其实是很激动的,这就说明,沅沅把他放在心上了,只有真心对一个人,眼睛里才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才会那么在意自己的所做所为,甚至一句话。
他望了一眼她凝重的小脸,唇角扬起,“气坏了,我该多心疼,你打我出出气,我保证眉头都不皱一下。”
叶沅躲过他灼灼得眸子,你心疼什么呀?你那一身肌肉,结实的像石头一样,你以为打你能占到便宜啊,到最后还不是自己手疼,拿刀都不一定伤得了你,嘴里嘀咕了一句,“别假惺惺!”
苏承川下意识的笑了,“别生气了,小心肚里的孩子。”
人家都气的快爆炸了,你还笑,叶沅悻悻的说,“说什么孩子,你又不在乎他。”
“我是不在乎他……”
“你!”叶沅甩了一个冷眼给他,刚缓下来的心情,不由得又恼了。
“我更在乎他妈。”苏承川掌心放在她背上,把她按到自己胸前,语气深沉的说,“对我来说,这个世上没有谁,比我老婆更重要了,孩子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别说一个孩子,就是十个八个的,也比不上我老婆的分量。”
叶沅耳朵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虽然心里不那么气了,但面子上一时还转变不过来,苏老二就会花言巧语的哄人,可是她承认很有效,每次都被他哄的再大的气都没有了,可依然冷着声说,“十个八个,你当是猪啊。”
苏承川多会察言观色,已经听出她情绪的变化,心里放松了下来,弯下身子,手抬起她的下巴,直逼她水灵灵的眼睛,笑意融融。
“老婆,我觉得你就属于那种,贫瘠的沙漠地,我这么辛苦耕耘了大半年,才成活了一粒种子,生十个八个,确实挺有难度。”他呵呵笑出了声,“不过我不怕辛苦,会更努力的实现这个目标。”
叶沅苍白的脸,瞬间就焉红一片,苏老二你才贫瘠呢,你才有毛病,抬手,推在他的胸口上,被他一把按住,且身体向前一倾,把她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看她脸红的如三月的桃花,苏承川心底忍不住悸动,低头,吻在她的眉心,声音似梦似幻,又虚无缥缈,“沅沅,不要怀疑我对你感情,乍见觉欢,久处怦然,只想一直和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叶沅看他漆黑的眸中,温情流转,太容易让异性沉迷,心尖猛然疯跳起来,像是要从胸腔中,自己蹦出来一样,随着他的吻上鼻梁,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唇却无意识的,触碰到他性感的喉结,似乎还感觉到它动了一下。
苏承川的呼吸更重了,他身体离开了一些,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又慢慢的靠近。
身体贴合在一起时,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皮肤细腻的,没有经过任何化妆品的掩饰,却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不得不说,他老婆是少见的美人,不光五官精美,还有那通身的气质,让他怎么看都不够。
做梦都想着能和她心意相通,那么余生该是多有福气,突然有一天得到了,他情绪激荡的同时,反而更不安心了。
费尽心机的想得到,得到了又怕留不住,就是他此刻的心情写着,总让让她时刻给你自己吃定心丸。
“沅沅,说你爱不爱我?”
叶沅脸更烫了,不敢和他对视,但是目光却盈盈似水。
可眼前的男人,很急切的想立马得到一个答案,“告诉我!”
听他在耳边督促,叶沅只觉得浑身虚飘,可能中国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较含蓄,她又是一个比较矜持的人,不会经常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但实际行动还不够明显吗?可死流氓,显然不想放过她,轻咬她的耳垂儿,在她耳蜗处低语。
“沅宝,爱我吗?”
气息热热的,给她带来麻麻颤颤的感觉,动了一下唇,还是沉默不语。
苏承川也知道了,他的老婆就是一个害羞的小东西,很会打击他的男人自尊,算了,何必被逼她说出,自己知道就行了,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满地说了一句,“坏东西!”
深深埋在她的秀发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起了变化,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闭上眼睛,缠上她的舌尖,似清风荡漾在心头。
许久之后,却十分的苦恼,亲来亲去,简直就是把自己往死里折磨,某处昂首挺立,却不得不停留在门外。
苏承川抚摸着她平平的小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里面的小东西,什么时候能够长大,什么时候能够出来,据说怀孕要十个月,这还不要了他老爹的命,这口气儿憋的实在难受,等出来的时候,看我不收拾好你。
叶沅看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还眯着眼睛在克制,也不忍心,“你去洗个澡。”
他叹息了一声,舔了一下发干的唇,静静地沉淀片刻,才压制住心底翻滚的情感,稍微平静了一些。
“好,老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今天为你服务,我也帮你洗个澡,吃完早餐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回去。”
“西南那边儿你不去了吗?”叶沅随口问道。
“我已经申请提前回去了,救援已经接近尾声,我安排小郑过去监督。”
他从床上下来,当着她的面,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毫不避讳的面对着她,并把手伸向她,“来,我们一起洗。”
虽然也不是没见过他赤裸的身体,但是谁能像他脸皮那么厚,叶沅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收回视线,“不用你,我,我想先睡一会儿,你去吧。”
她伸手抓紧自己胸前的衣服,知道身上,有段云初昨晚留下的吻痕,如果被他看到,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她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苏承川也没有再坚持,只当她是累了,是啊,在那种环境下,怎么敢休息,弯下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那你先睡一会儿。”
叶沅点头,看他走进了盥洗室,她重新躺了下来,看看墙上的闹钟,都已经快八点了。
她都已经有好多天没跟老妈联系过了,老妈肯定很担心自己。
思及此,叶沅忙坐起,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拨打了母亲的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人接听,她还没开口,就听到老妈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
“妈,是我,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叶沅有些担心的问。
“哦,沅儿啊!”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语气立马精神了起来,“没,好着呢,没什么事儿,刚睡醒,你还好吗?突然离开,这么多天都没消息,妈每日提心吊胆的。”
周念说着说着就染上了哭腔,最后哽咽,“后来问你的同事才知道,你去西南当志愿者去了,你个死丫头,那里多危险,你怎么敢去,承川和你在一起吗?你有没有遇到他?”
周念刚开始不知道叶沅是来找苏承川的,也不知道她这个二女婿的身份,仅仅以为叶沅是去当志愿者去了,后来听赵老爷子说,苏承川也在哪儿,心里才安了一些,后来又担心两个人,这一段时间都茶饭不思的。
“妈,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我一点事儿都没有,我又不到前线救援,安全的很。”叶沅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如今才意识到老妈的感受,唉,自己真不孝,都这么大了,还让母亲为自己担心。
又安慰说,“妈,明天就回去了,别难过了。”
周念这才止住哭,长长地叹了口气,“没事就好,快点回来吧。”
这个时候,苏承川从浴室里出来,没注意她在接电话,还说了一句,“老婆,你没睡呀?那赶紧去洗个澡,要不要我帮你洗?你看我脖子被你咬的。”
叶沅冲他瞪眼睛,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跟他老婆说话怎么啦?走了过去问,“谁的电话?”
周念已经听到了苏承川的声音,让他来听电话。
叶沅只得把电话给他,他接过来之后,知道是岳母大人的,亲切的喊了一声,“妈,哦,沅沅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你别挂念,嗯,我们明天就回去。”
“对了妈,回去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不知道到电话里说什么,苏承川笑了笑,“妈,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挂了电话之后,叶沅白了他一眼,“谁让你乱出声的,谁咬你了,还没结婚呢,好像迫不及待的天天在一起,妈心里怎么想?”
苏承川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还没咬啊,不咬孩子哪里来的,脑海里又浮现每次她承欢身下的情景。
不行,不能再想了,难受,忙笑容可掬,“妈什么不知道啊,妈肯定在想,我女儿这么傻,找到这么好的女婿,一定得跟紧点,这丫头做的对。”
“你说谁傻啊?”叶沅板起了脸,“苏承川,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完呢。”
“我们还有什么账?”苏承川故作一脸茫然的问。
“哼,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我一辈子都记得!”叶沅推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
“是想要就有啊,但我不想要啊!”苏承川脸凑过去,浅笑着诱哄说,“老婆,记一辈子太长了吧,你这气性有点大,能不能别记那么久?”
“不能!”叶沅回答的十分果断。
“那怎么办?我跪键盘!”说着还真把电脑旁的键盘给扯了下来,扔在地上,“我真跪了?”
叶沅不理,他又说,“真跪了!”
“跪啊!”叶沅看也不看他。
“啪”一声,他还真跪在床边的键盘上,“老婆,这下该能忘记了吧!”
门却不合时宜的吱呀一声被一群人挤开,叶沅看着门口一颗颗的脑袋,又看看在地上跪的笔直的苏老二,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