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汖帝国的贵妃娘娘这几日有些心烦不宁。那个原本与自己不顺眼的充暖,出宫几个月后竟然回来了。不仅回了宫中,还带回来了一个刚出生的长公主。
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整个宫中都应该因为这件事情而沸腾,但这都过去几天了。整个宫内为何会这样安静?
这种安静如同黎明前的黑暗一般。世间事物,不是应该风雨欲来风满楼吗?可为何如今满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这暴风雨究竟要将谁卷入其中,将谁淹没呢?
贵妃娘娘正想着这些,自己的宫内却突然来了一位客人。说是客人,但其实也不过是一名宫女罢了。
“参见贵妃娘娘。”那名宫女屈膝做礼,眼中高傲的姿态似乎永远无法散去。也怪不得她如此高傲,因为她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凤弈宫的管事姑姑。
如此身份,若不是在后宫之内,帝京之外一些贫弱县令见了她都得尽礼。
“凤弈宫的姑姑怎么有闲心来本宫这偏僻的地方啊?”贵妃娘娘,面色冷冽,不咸不淡的问道。
“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有话传给您。”凤弈宫姑姑说道。
“什么话呀,说来听听。”贵妃问道,戴着金玉饰指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皇后娘娘托奴婢传给贵妃娘娘一句话。”凤弈宫的管事姑姑道,“但娘娘后来又担忧话里内容传达不至,便命下人手书了一封。”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叠着的纸。
“请贵妃娘娘过目。”凤弈宫的管事姑姑递上手中的纸。“皇后娘娘说了,此事是贵妃娘娘之事,皇后娘娘绝不过问。信纸上的不过是给贵妃娘娘的一些提示罢了。”
拿着手里面的纸,贵妃娘娘看着面前躬身欲走的管事姑姑,“替本宫给皇后娘娘回个话。锦珍宫的事,不劳皇后娘娘费心。本宫本为贵妃之职,自然担得起这贵妃之责。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想多了。”
“遵贵妃娘娘教诲。”凤弈宫的管事姑姑屈膝行礼,“奴婢告退。”
等着凤弈宫管事姑姑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宫内,贵妃娘娘这才打开了手中的信纸。读起了其中的。
“想必,贵妃妹妹是听不得我这个姐姐说的话的。但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自然要替皇上分忧,后宫之责,是为延续皇家血脉。家国一途,先有家,再为国。此家便是皇室之家。
因此,护皇家血脉者有功,伤皇家血脉者落罪。今日,皇上已有两位皇子,如今再添一位公主。此乃皇家之幸,我等后宫之人,必要守护皇家血脉延绵,保皇家血脉纯净。
本宫感伤妹妹,贵为贵妃,却如漂泊之浮萍。贵妃之位,非淑妃之位。淑妃之位是为国国之社稷,是为天下之长盛。而贵妃与之不同,与本宫等却同。贵妃妹妹应好自为之,识自身贵妃之责,识大势。为皇上分忧,替皇家延绵。”
啪嗒一声,一截断裂的玉指跌落在地上。顺着断裂的玉指向上看去,竟然是手握着信纸的贵妃手掌用力间,将手里的玉指折断。
“可恶!”贵妃娘娘不顾颜面的大骂道。
锦珍宫宫内的几位近身宫女听到贵妃娘娘的声音,立刻跪下。众声道:“娘娘息怒。”
“全部退下!”贵妃娘娘喝道,“让婉仪过来。”
“是,娘娘。”几个屋内的小宫女急忙站起身,小跑着去屋外找婉仪去了。这婉仪,正是锦珍宫的管事姑姑,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
两个呼吸之后,名为婉仪的姑姑就赶着进了贵妃娘娘的屋内:“娘娘有何吩咐?”
“婉仪,你看看皇后娘娘给本宫的信。”贵妃娘娘已经有些平静下来,但是依旧怒气冲冲。
“是,娘娘。”说着,婉仪姑姑就接过了皇后送过来的信,开始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婉仪姑姑抬头看向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这是在嘲讽您没有子嗣啊。”
“哼!婉仪,你也依旧是这么不客气。没错,皇后娘娘是在刺我,但是信中绝不仅仅是我没有子嗣的事。”贵妃娘娘冷哼一声,说着。
“还有别的?请娘娘解惑”这位名为婉仪的管事姑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理解自己主子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在暗示本宫,暗示林舟珺的那个女儿有问题,你看看这句保皇家血脉纯净,她就是在催促本宫,让本宫去找林舟珺的麻烦。那个小小充暖,居然需要我这贵妃亲自出手吗?”贵妃娘娘恨恨地说道。
“所以娘娘的意思是?”婉仪问道。
“皇后这是驱虎吞狼之术,本宫绝不能上当,当日充暖孕中离宫,本宫就已经被皇上怀疑,如今充暖回宫,别人不知道,难道本宫还不知道吗?那长公主必然是皇上血脉。我若是出手,那必然被人抓了把柄。不管充暖会不会死,本宫便是死定了。”贵妃分析着,其中却透露出了更多细节。
“那娘娘作何打算?”婉仪继续问道。
看着眼前的婉仪,此人是贵妃娘娘最信任的人,所以有时候说话直接了些,贵妃娘娘不太在意。如今正是危机存亡之时,必然是要做好打算:“本宫几月前已经出过一棋,相当于先行一步,此时不宜冒进,应该退守为好。命令下去,锦珍宫宫内之人绝不能参合进充暖之事中,婉仪你需管好下人,绝不可惹事生非。”
“是,娘娘。”婉仪回应道。
“行了,你下去吧。”贵妃娘娘嘱咐道。说着,将皇后娘娘送过来的信放在灯烛上点燃,然后偶丢进炭盆里烧掉。眼看着炭盆里那张信纸从边缘逐渐被火焰燃至黝黑,然后那黑色逐渐吞噬整个信件的所有字,最后化为一片白灰,再无原本的痕迹。
“如此才能放心。”贵妃看着眼前的灰烬,自言自语的道。贵妃如此将信件毁掉,也是考虑到,若是有人取走这个信件,被有心人看见,自己绝不能脱掉干系。这封信,就是别人怀疑自己的一个理由,所以绝对要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