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这句话,我怎么也不敢去想她一个好好的人,我们才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她怎么会消失。
“好的阿姨,你把地址给我,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我挂断了电话,订了一张前往她城市的机票。点燃一根烟,静静等待信息的到来。
我来到卧室,把那一大捧干枯的玫瑰花小心翼翼的转装进双肩包。另外还有我和她的那张照片。
公司请了假,踏上了飞机。
飞机很快,半天的时间已经到达,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中,却不见当年熟悉的那个人。
跟随着灵儿妈妈发送过来的地址,我来到了楼下,没有半点停留,径直走向楼梯。
轻轻的敲了敲门,一位中年女人打开了门,她的相貌五官很像灵儿,只是没有灵儿那种青春的气息。
“阿姨,你好,我是灵儿的朋友,你是她的母亲吧。”
面色憔悴的脸庞,肿红的双眼,缓缓张开了苍白的嘴唇。
“嗯。你就是半夏吧,快点进来吧。”
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的心突然痛了起来。
我走进了大厅,整洁的房中很干净,一股焚香的味道进去了我的鼻子,我目光扫视房间,在柜子的上方,摆放着两张照片。
一位是中年男子,另一位就是灵儿。
我愣在了原地,泪水在眼眶中不断地闪烁。我的心,很痛。
阿姨端来了一杯茶水,看到我楞在那里,跟随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了一眼,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把茶水递给了我。
“小夏,随便坐吧,别站在那了。”
我扭过头,用手擦了下眼睛,坐在了沙发上。
“阿姨,我想。”
我还未说完阿姨打断了我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慢慢和你说吧。”
我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你也看到了,小灵旁边摆的照片,是他的爸爸的,她爸爸是在三年前走的,年轻的时候啊,我们相爱生下来小灵,可小灵出生的时候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你叔叔为了给小灵治病,没日每夜的拼命工作赚钱,”
“由于她没有太多的学问,只能够在工地,工厂里工作,而晚上他还会去摆地摊。有你叔叔在,小灵的病一直没有复发。可后来,你叔叔却出事了,他是在摆摊的时候突然昏倒的。”
阿姨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擦了眼角留下的泪水。
“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劳累过度,可当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我和小灵都楞在了原地,癌症晚期,由于没有及时发现,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我和小灵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你叔叔,我们母女俩抱头痛哭。”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短短的时候内失去了两个自己最爱的亲人,连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的。
“小灵因为悲痛过度,昏倒了过去,心脏病复发,医生说,心脏已经有了枯竭的表现,预计只有五年的时间。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办,看着病床上的两人,我真的希望,躺着的是我,没过多久,你叔叔他走了。”
阿姨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我没有做声,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安慰她。
“我和小灵每天都在悲痛中度过,小灵看到了医院的检查单,她告诉我,她要珍惜剩下的每一天,不让你叔叔担心,我很欣慰,”
“小灵每天都会出去晒一会太阳,做公车去看花海,每天陪着我做饭,我很恐慌,会害怕她那一天会突然不在,会害怕留下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
“上个星期前,小灵也走了我在打扫她房间的时候,床头柜里有一封信。我在她手机里找到了你的电话,就打给你了,”
“你进去看看吧。”
我顺着她的目光,走了过去。
轻轻推开门,一股清香进入了我的鼻子,这是灵儿的味道,是她身上特有的香味,房间不大,但是很整洁,白色的墙壁上贴着各种花的图片。
我坐在床上,打开床头柜,一封信映在了我的面前,我轻轻的打开,掉落出一张我们之间的合照,这是我们唯一的一张。
一封手写的信,我慢慢打开。
半夏,或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或许也有可能,你看不到这封信。
我很高兴,能够在我时日不多的时候遇到你,你抑郁的眼神,在我的心中不断闪烁,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刻,喜欢看你笑的每一刻,慢慢的,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我不敢让你知道,我又更希望你能够知道。
终于,你向我表白了,拿着我最爱的玫瑰花,我渴望这一天好久,可我明白,我陪伴不了你的一生,我只会给你深深的伤害。
抱歉半夏,我辜负了你对我的爱,我一开始就不应该遇见你。
希望你以后一定好照顾好自己,不能辜负了我对你的爱和思念,我一直都在,一直都会陪着你。愿你能够遇到那个更好的她。
你的朋友:孔灵
我缓缓把信放入口袋中,而那张我们的合影,我放在了床头。
打开我的双肩包,从里面抽出一朵干枯的玫瑰花,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走出卧室,轻轻的带上了门,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根烟,眼睛不争气的留下一滴滴眼泪。抽完烟。
我转过头,看到阿姨正在看着我。我努力调节下表情道“阿姨,我想去看看灵儿。”
“去吧。”
记好地址,背起背包,我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坐上了公交车,先去往花海哪里看一下,坐上灵儿常做的公车,我觉她就在我的身旁,她的头依靠在我的肩膀,我握着她的手。就这样,让时间,一直停留下去。
公车的报站声将我从记忆中拉出,我顿了顿神,走下了车。
再次来到这个我们曾经相遇的地方,花已经败了不少,只留下点点小红花,在坚挺成长着。
花残半夏无故人,奈何有缘终无分,
我再次打开背包,再次拿出一朵干枯的玫瑰花,放在了花坛中央。默默地离开。
叫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到达了墓地。怀着沉重心痛的感觉慢慢走上楼梯。
游荡在陵墓之中,找到了灵儿的墓碑。
看着墓碑上的灰色照片,她的笑,还是那么美,在我的心中一直不会散去。
我从背包中掏出剩下那干枯的玫瑰花,放在了墓碑前。
“灵儿,这是属于你的花,我一直都留着,就为了有一天能够亲手再给你。”
“你说说你,怎么那么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你一定很累吧,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我的眼泪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随着大风,在空气中挥洒,我伸出手,摸着墓碑上冰凉的照片,心中感觉特别沉痛。
“我后悔,我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够早点遇到你,这样我就可以照顾你,陪伴你。我不后悔对你的表白,我当时应该抱住你,不让你离开。”
“灵儿,我……爱你,永远都在爱你。”
我把玫瑰花拿出一根,放在了背包中,剩下的用力揉碎,洒在整片墓碑上。
“灵儿,就让这些花,替我去爱你吧,我会听你的话,好好下去。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背起包中的最后一支花,缓缓走下台阶,回过头,看着墓碑。
“灵儿,谢谢你在我低谷的时候给了我希望,谢谢你对我的救赎。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