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成功就是我的成功博士生竟然不能毕业!这件事对苏小茶震动很大。
韩浩洋收拾行李离开了J大的博士公寓,启程去江南,临行前王子航和苏小茶陪着韩浩洋吃大排档。
韩浩洋喝多了,一直在说话。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韩浩洋手里端着一扎啤酒,大声说着,“我早早就联系好了京州Y大学的博士后,博士后流动站入站的信都发给我了。我带着李萍萍去京州看了博士后公寓,两室一厅的精装修公寓房,李萍萍当时那个高兴啊,她说到了大京州,还住上了这样的好房子,让我以后就在京州Y大学这所985大学里工作,待遇好!不要再找工作了。”
大半杯扎啤落了肚,韩浩洋说得越发流畅:“没有想到我的博士毕业论文不能过关,不能博士毕业,博士后入站信成了废纸,我白上了三年博士,如今还是一个硕士!”
王子航沉默地听着。
“我不是富二代,我没有房子,没有钱,我只有学历。李萍萍图的是我的学历,她说我可以带她去京州。如今我博士论文不过关,毕业不了,她离开了我。”
王子航一直沉默。苏小茶没心没肺地吃烤串儿,吃着烤土豆片儿和烤豆腐皮儿,她只觉得王子航在自己身边,心里就安定了。
王子航递给韩浩洋一串烤馒头片儿,对他说:“别总喝酒,吃点儿东西,否则对胃不好。”
韩浩洋不接那串烤馒头片,闷头喝酒。
韩浩洋心里有事,喝了两杯扎啤就喝醉了,王子航和苏小茶把醉酒的韩浩洋送回了寝室。
为此苏小茶很唏嘘,不懂两颗相爱的心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就在几天前,李萍萍还把韩浩洋当作自己生活的中心,一切以他为主,如今就如流星一般脱离了运行的轨道。
是陨落?还是解脱?
那一天晚上,王子航照例去J大上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苏教授和苏妈妈一直十点前睡觉,保持着良好的作息习惯。王子航敲了敲窗户,苏小茶为他开了门。
一开门,他闻到一股酒气,知道她喝酒了。
“林可意过生日,我喝的是菠萝酒。”苏小茶先坦白了。
王子航皱眉:“以后别再喝酒了,去洗漱,然后睡觉。”
王子航让她先去洗漱,然后他再去洗漱。等他回到苏小茶那个八平米的小房间的时候,他发现她的脸绯红。
那一晚,他们缠绵在一起,而且没有安全措施,所以喝酒真的非常误事。
她爱他,这个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男人。自己目前是这种轻松的生活状态,平州的生活节奏慢。那么,去京州,换一种生活方式呢?是什么样的生活节奏?她还没有想过。她只是喜欢京州,单纯地喜欢而已。就如同她内心崇拜英雄的情结,崇拜高学历的人,一如崇拜英雄。
她爱一个人,这个人也爱他,这才是完美。那个时候,他是她的整个世界。
王子航积极准备着毕业的各种事宜,还有一个半月他就要离开J大,去京州C科学院的博士后流动站报道了。
他是一个成功者,而她认为,他的成功,就是她的成功。她要享受生活,好好享受如今的生命,享受眼前自己的爱情。苏小茶心里的幸福感,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爱情是一种感觉,而婚姻是需要修炼的。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发现如果你想要爱,你必须有能力去爱。如果你没有能力,也至少有灵魂。如果没有饱满、充沛的生命力和对生活的渴望,那就是虚耗生命。
他是她的希望!他是她的前途!
他能够带她去诗意的远方。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又怀孕了。这次她学乖了,例假没有按时来,她去买了孕测试纸,看着上面那两道杠,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她还是个孩子呢,怎么照顾另一个孩子?
她怀孕的时机有点不大对,王子航马上要去京州的研究所做博士后了,她去京州陪读,本来想在京州找到工作,可是如今怀孕了。
苏妈妈很精明,她给女儿策划了一条出路。因为上次的流产经历,她让女儿向单位申请停薪留职一年,在家休养待产。
苏妈妈对女儿说:“先让王子航去京州的博士后流动站,你在家休养。待到四个月胎儿稳定了,你就去京州找王子航。”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苏小茶忧心忡忡。
“你待产可以办停薪留职,等到王子航博士后出站,你就能以家属的身份把工作调进他的研究所。”苏妈妈很有经验的样子,“研究所里也不都是搞科研的人,你可以在一个后勤部门待着,只要挣钱就行了。”
“那我的专业怎么办?”苏小茶更加忧心忡忡。
“你还要什么专业啊?”苏妈妈谆谆教诲,“王子航是博士后,现在是看不出什么优势来,可等他出站之后,那待遇和本科生不一样。你就做一个陪读夫人,研究所和大学都解决博士后的家属的工作的。”
苏妈妈一向是看不起苏小茶那个所谓的专业的:“就你那个专业,你能成大明星吗?哄哄小孩子还差不多。你跟着王子航去京州,他博士后出站之后能够解决家属的工作。你跳舞能跳多久?在研究所里找一个安稳的后勤工作干着,将来王子航挣钱一定比你多。”
苏小茶对妈妈看不起自己的学历和专业这一点感到很不开心,但是她知道走演员这条道多么不容易,她在电视台做群众演员的时候看见过一部电视剧里的女一号,那脸纯粹是巴掌脸,可是上镜之后在屏幕上看,脸型和平常人差不多。女二号比女一号稍微胖一点儿,在镜头里就显得比平常人胖很多。多可怕!
以苏妈妈多年的人生智慧看来,苏小茶走艺术道路是一条艰辛之路,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早点完成人生大事,他们也放下心来。想当初自己真是有眼光,自己没有文化,看到在渔村支教的苏教授,就知道那是一个文化人儿,早晚要去大城市的!果不其然,苏教授去了平州的G大,自己作为家属也解决了工作。
苏妈妈得意地想:王子航去京州做博士后,女儿作为家属是一定可以解决工作的,一下子就去了京州,和自己当年一样呢!
王子航在博士后流动站待上三年,搞三年科研,就能成为最年轻的硕士生导师,就算不带硕士,做教授级高级工程师也没问题。
让苏妈妈犯愁的是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不会做饭菜,生活自理能力差。王子航的家庭条件不好,现在没什么钱,上次看到他的爸爸一身的山里习气,自己的女儿不会受气吧?可是苏妈妈转念一想,自己的女儿已经怀孕了,公公婆婆就算是不心疼媳妇儿,还能不心疼孙子吗?
商议已定,王子航收拾了行李,坐火车先去京州C科学院的博士后流动站报到。
王子航从小就离家在外上学,他有志气,不愿意过父辈那种困窘的生活,所以离开那里也不会在意,觉得只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