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相亲?苏妈妈为女儿的将来发愁,自己的女儿工作不算好,收入也不高,苏妈妈以一个过来人的人生智慧来看,王子航无疑是一个乘龙快婿的最好人选,相貌、学历、能力、道德操守都没有可挑剔的地方。而且他年龄比苏小茶大四岁,可以包容自己那个没心没肺总也长不大的女儿。
当初苏教授在县城支教,后来又去了苏妈妈住的那个渔村支教。苏妈妈是一个梳着长辫子、长着一双大眼睛的美丽少女,最大限度地慰藉了苏教授那颗孤寂的心。
在苏妈妈眼里,苏教授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他人老实。当初苏妈妈可是申市一个很穷的渔村里最俊俏的姑娘,苏教授的支教生活很孤寂,苏妈妈为他做番茄鱼片儿、番茄鱼片儿豆腐汤、水煮鱼片儿,直到有一天苏教授对她说:“我要娶你,因为吃不到你做的菜,我一天都不舒服。”
没有哪一个女人给他如此细腻的关怀,苏教授爱上了这个没有文化却美丽善良的渔村姑娘。
苏教授和苏妈妈的结合,是典型的才子佳人的结合。苏教授有点儿怕苏妈妈,在苏教授被西南一所大学留住不放的时候,是苏妈妈跑去大学领导那里大闹,苏教授才得以调走,来到了平州待遇不错的G大。
苏教授为人清高古板,不善于拍马逢迎,在G大这所大学里混了个中等水平,在副教授这个职位上一待就是二十年。苏妈妈作为副教授的家属被照顾进了G大的后勤单位,在设备处做收发工作,工作轻松稳定,收入不菲。所以苏妈妈坚信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苏小茶想继续走艺术道路,苏妈妈坚决反对,她问女儿:“你觉得自己算得上大美人吗?再过几年你只有跑龙套的份儿。”
苏教授和苏妈妈一致认为别看王子航这个青年现在没有钱,但是他会有很好的未来,换句话说就是前途不可限量。
甚至远房小姨都对苏小茶说:“去相亲吧,找一个博士生,比你的同学要好很多。”
当苏妈妈让苏小茶去相亲的时候,苏小茶的反应很大。
“我才二十二岁,您就让我去相亲?”苏小茶大叫。还有一句话她没说,自己是一个艺术生,而且算得上貌美如花,用得着相亲吗?而且就苏妈妈那个眼光,一定会给她找工科生。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就你那个层次能认识什么好人啊?能有什么好人能让你来认识啊?”苏妈妈看向女儿的眼神满是不屑,“你爸爸可是大学里有头有脸的人,你看你穿的那衣服是裙子吗?明明是带兜的短围裙!你给我穿上一条裤子才能出门!”
苏小茶决定不理苏妈妈,“先说好了,如果是博士我可不见,上次来的那个博士的一通弦理论说得没把我晕死,这样没情趣的人,谁和他在一起谁会被闷死。”
“能有博士要你就不错了,你不就长得还有点模样儿,其他你还有什么优点啊?你是有学历还是有能力啊?你连家务活儿都干不好。实话说,我要是男的,我都不会找你这样的!”苏妈妈决定把话说得狠一些,让女儿明白自己眼前的处境。
女人嘛,如果不是高学历,又没有特殊的能力,就只有嫁人这一条道路了。
苏小茶瞪圆了眼,“妈妈,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儿啊?”
“你才知道?你在我心中一直是这个样。你说你学习不行去学跳舞,你现在吃的花的用的全是我和你爸挣的钱,你得找一个能让你吃让你花的男人,你还能再花我们的钱花多少年呢?”
苏小茶的自尊心受伤了,“我学习不行,那也是你生得我智商不行。”
“所以在大学里,你要在高学历里面寻人,不仅是在大学里,就是在社会里,你也得找高学历的人。”苏妈妈放缓了语速。
“博士生没情趣!特别是工科博士生,什么百万年、弦理论、第四纪,我哪能跟工科博士生说到一块去啊?”
“你有学弦理论的脑子吗?你还嫌人家说弦理论?”苏妈妈的分贝高了。
不管苏妈妈怎么说,苏小茶坚决不答应去相亲。
她是如此梦幻的文艺少女,会跳舞、唱歌、画画,还会制作工艺品和写言情小说,在她那粉红色的世界里,她渴望有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眼神犀利又深情,向她伸出手去,救她于水火之中。
认识她的人知道她很有才,只有苏教授和苏妈妈两个人认为她只会吃和玩,是一个废柴。因为做学问的苏教授看不上她制作出来的手工艺品,看不上她的舞蹈,看不上她写出来的言情小说。
以苏教授的话来说,她就是“非主流”。苏小茶所干的事对社会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她不是社会的主流,不会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
她问过苏教授,什么是社会的主流?苏教授回答得很直接,说只有对社会做出贡献的人才是社会的主流。
苏小茶很生气,问:“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死了?”
苏教授说:“你的存在确实对社会没有什么很大的作用和价值。”
苏小茶知道自己在她爸爸心目中就是一个对社会没什么贡献的“废柴”。
如今她被苏妈妈这么一说更郁闷了,她不高兴了就会去教学楼顶楼上坐着吃东西。于是,苏小茶带着一瓶雪碧和一袋子零食爬上了教学楼的顶楼,坐在顶楼上看风景,连吃带喝,没过一会儿她就高兴起来。
她手机的微信闪了闪,出现了一行字。苏小茶看了看,迅速回了一行字。
“我在6号楼教学楼顶楼,你也来吧!”
这就是青春的霸气,她可以不问他有没有空,不问他在干什么,直接命令式地对他说:“你也来吧!”
楼隽勇回来了,他在平州和华都两个城市之间来往穿梭,据他所说是在做生意。
发完微信,她就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里,双手抱着膝盖坐着看楼下的风景。
五六分钟之后,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知道你喜欢来这里。”
她侧过头,身旁的男子有着诗人的气质,那气质略显缥缈,目光看向人的时候有点儿游移不定。苏小茶忽然想要是苏教授看到她和楼隽勇在一起,会说你搞艺术他也搞艺术,都是社会“非主流”,能养活自己吗?
她也知道搞艺术难,做到塔尖上的人就那么几个,更多的成了基石。
楼隽勇长相俊秀、五官精致,身材比例很好,在戏曲学院他选修过芭蕾,但是被苏教授看见他和苏小茶在一起就暴跳如雷,后来发展到见一次训一次,屡见屡训。
苏教授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看不上楼隽勇穿着带破洞的牛仔裤,手指上还有一个王座戒指,搞什么?男孩子打扮成这样,这明显是小流氓。
楼隽勇很自然地在苏小茶身边坐下,他手里拎着一袋子食物,有脆皮花生和红枣夹核桃、栗子,还有两罐白啤酒。
苏小茶一看,在塑料袋里翻了翻,先拿出一袋栗子,栗子是水煮的,已经剥好了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
“刚回来!”他漫不经心地说,然后打开了一罐白啤酒,又开了一罐递给她。
两人坐在顶楼向下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苏小茶说起家属区新开了一家烧饼夹培根肉和生菜的铺子,有时候烧饼里面也夹烤好的香肠,很好吃。说这些话的时候苏小茶忽然想起了弦理论和第四纪,心想讨论烧饼夹培根肉多轻松啊,千万不要找博士!不要和博士交朋友。
楼隽勇说起了戏曲学院同学们的近况,说他们混得都不咋好。不是去做武打替身,就是做群众演员,一个月收入两千多元,养活不了自己。也有的同学去上相亲节目了,就是为了搏得一个出镜机会。
“你也不能上戏吗?”苏小茶有点奇怪,在戏曲学院,楼隽勇是花样美男,外形条件没得说。
“我上不了戏!这一行太难混,条件好有什么用?”楼隽勇有点儿郁闷,“所以我做生意。”
苏小茶实心实意地说:“你做生意?浪费美男资源!”
“为了混一口饭吃,干什么不一样?”楼隽勇理了理遮住眼睛的头发。
“我说,你把头发剪短一点,显得利落。”
楼隽勇微笑,“等我成了大总裁,我就把头发剪短。”
苏小茶哈哈一笑,“那我等着你成大总裁!”
“小茶,你做老师挺好。老师工作真不错!”楼隽勇喝了一口白啤酒,神色沉郁,“有寒暑假,双休日可以休息,按时上下班。做编导的和做演员的在山里一待就是半个月,真的吃得了苦才能做得了这一行。”
她问:“这次回来待几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华都?”
楼隽勇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信,“明天就得去华都,这次我们开了一家茶餐厅,卖港式点心,打算做成连锁店,做好了就赚了。”
“哦”,苏小茶说,“真羡慕你!”她的目光投向楼下行走的人群。她想:楼隽勇的继父是开餐馆的,妈妈也是开餐馆的,他学着经营餐馆倒是继承了父业啊!
楼隽勇忽然说:“当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这句话是尼采说的。”苏小茶侧头看他,眼睛眨啊眨,“楼隽勇,你说工作是不是特别烦?”
楼隽勇愣了一下,说:“你这么说,说明你好逸恶劳。”
苏小茶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德国白啤酒,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因为我是新来的,就成了众人使唤的对象。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懂得拒绝。”
她没有酒量,喝了几口就感觉到头晕,“你说我是一个专业教师,防火安全会是工会主席的事情嘛,也让我替他去开会。”
“最奇怪的事情是让我参加女职工孕前知识讲座会,我又没有结婚,我去听了干什么?没想到的是主任看我一眼,慢条斯理地对我说:‘你迟早要结婚的嘛,提前普及怀孕前知识。你记下笔记,回来给我们园里的女员工讲一讲。’”
楼隽勇笑了:“你做的这些事都是不用费脑子的,有什么好抱怨的?我发现你好逸恶劳。”
苏小茶说:“我感到很郁闷啊,开始怀疑自己选择幼儿园教师的决定。工作后很快感觉到了不适应。”
“其实对于工作的不适应每个人都有,这就是职场。在职场里,最不能有的就是幼稚与天真。可惜这两样你都有。”楼隽勇说。
在楼隽勇眼里苏小茶不谙世事,活在爸爸妈妈铺设的安乐窝里,在戏曲学院学了一身的笙管笛箫,连血液里都是浪漫因子,而浪漫会在现实中碰得头破血流。因为不懂得人情世故,也就不会保护自己。
苏小茶自己也知道她住在有文化的人扎堆儿的大学家属区里,她的大专学历在这个211大学里是给她那个当教授的爸爸抹黑的,尽管她漂亮,尽管她可爱,但她爸爸偶尔说起来的语气中的淡淡遗憾让她知道,自己没有父亲的学问高,父亲对她不满意。
楼隽勇问:“小茶,这次我本来是赚了钱,却出了一些事,我没有成就,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你有没有成就和我有什么关系?”苏小茶没心没肺地说。
楼隽勇叹气,却又微笑,“你知道的,明明就有关系,你偏偏说没有关系。”
他问:“赚够了钱我回来找你,你等不等我?”
“不知道!”苏小茶说。
楼隽勇微笑,眉眼间带些春色,让她心一跳,男人长成这样还让女孩儿怎么活?
“我说你这个人吧,属蜗牛的。不敢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不敢和我到华都去,那里没有人管你,你会拥有自己的自由。”
苏小茶不敢,她的心智还没有成熟,怕经历外面世界的风雨。虽然她已经二十二岁,给人的感觉还是像一个孩子一样。
“楼隽勇,你的理想是什么?”她问。
“我想当社长!”他傲然一笑。
“什么是社长?”她没有听懂。
“社长就是日本人所说的董事长,我想做CEO。”从这个角度看楼隽勇长得真帅,他有一张动漫里美少年的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原来就是大总裁!”苏小茶笑了,“我看了不少总裁文,个个都很酷,我怎么看你不像一个总裁?”
“等我做了总裁,你就觉得我像了”,他凑了过来,“大总裁喜欢傻白甜,傻白甜姑娘苏小茶,你可愿意以身相许?”
“一边去!”苏小茶脸红了。
楼隽勇继续说:“我现在手里只存了八千多块钱,养不起你。等我有钱的时候,等我成了大总裁,我再来找你。”
苏小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心里是有点喜欢楼隽勇的,可是他给人的感觉是不安定的,看不到前途,怎么敢对他有所承诺?而且自己年纪还轻。
“你就真成了大总裁我也不会喜欢你!”苏小茶有点儿恼了。
楼隽勇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起身走了。
苏小茶一个人继续坐在顶楼上,忽然手机闪了闪。她低头看手机,只见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不愿意等就不要等,本人也是美男子一枚,还怕找不到好姑娘吗?”
苏小茶迅速把这一条消息删了,心里一阵失落。楼隽勇这个人啊,对自己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给人的感觉不靠谱。
苏小茶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姑娘,按照父母的意愿每天上班下班,晚上回家做手工,看看小说,过得悠闲自在。听人们说教师的工作很多人在抢着做,有很多不是教师的人也在考教师证,人们说做教师可以正常时间上下班,还有周六日,寒暑假可以休息,是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
这天傍晚,苏小茶去家属区的小卖部买面条,现在谁家也懒得自己和面、切面条了,所以大学里卖面条和卖烧饼的店铺生意很好。
苏小茶手里拎着装面条的塑料袋,一回头看见了张阿姨。张阿姨一看到她就眉开眼笑,一把拉住她的手,一直拽她到树荫底下:“你家今晚吃面条啊?”
“是啊,我妈做了鸡蛋炸酱,让我来买面条。”苏小茶看着张阿姨。面前这位张阿姨是一个人精,她不仅消息灵通,而且在G大和J大有很广的社交关系网。她知道G大的校长喜欢用什么样的瓷砖来装修教学楼,知道家属区哪家姑娘未出嫁。
“我老远一看就知道是你,你看你这小腰儿越发细了啊,你还跳那个‘小蛮腰’吗?”张阿姨笑逐颜开。
苏小茶摇头,“我爸妈哪让我抛头露面啊?”
“小茶,我给你介绍一个博士生好不好?”张阿姨五十岁了,打扮得如同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一头齐腰的长发,不管什么时候都化着妆,用粉底液把脸抹得白皙细腻,以她的话说自己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这个热爱生活的人也非常热爱做媒拉线。
“怎么又是博士生啊?”苏小茶很烦。
张阿姨拉着她的手,笑容带点儿神秘,竟似是劝诱:“苏小茶,我知道你很有才,可是你在这个环境里不被人认可,你的个人能力得不到施展。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京州,京州有各种机会,你是学艺术的,京州艺术氛围浓厚,你想去京州吗?”
苏小茶看着她,没有说话。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张阿姨说:“张阿姨,我问我爸了,我爸说学阀不是好词儿!不能叫人家学阀。”
张阿姨笑了笑:“你看我没有文化也不懂不是!我不懂学阀是贬义词!那还是叫学霸好,你不想找一个学霸吗?”
张阿姨的话语很有煽动力,“你不是喜欢参加少女组合吗?京州有的是机会。你爸妈太古板,你去京州,他们管不着你。”
苏小茶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心里在想:是啊,父亲是搞科研的,最不喜欢艺术。自己搞艺术遭到父亲的反对,若是自己去了京州就自由了。
张阿姨说:“博士后可以带妻子进京州,能够为妻子解决京州市户口。小茶,你不是不愿意待在那个幼儿园吗?你不是想去京州吗?为什么不找一个能够做博士后的博士生?那样你的前途将会不一样。”
苏小茶看着张阿姨,点了点头。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一个艺术生,居然也走上了相亲的路。
张阿姨见她答应了,一脸神秘的笑意,叮嘱了她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苏小茶拎着一袋面条走回家,进了家门,她发现苏妈妈脸上带着笑容,把炸透了的肉丁鸡蛋放在甜面酱里面炸,房间里面飘着一股炸酱的香味。
“又吃炸酱面!我早就吃腻了。”苏小茶有心事,把面条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小茶,你有本事挣大钱,不吃炸酱面,咱们吃鲍鱼饭。”苏妈妈意味深长地说。
“我想做明星,去横店,你又不让!”苏小茶没好气地说。
“指望你做明星,还不如你嫁个好人家。姑娘家自己去闯多辛苦,老老实实嫁人比什么都强。”
苏妈妈希望思维浪漫的女儿回归人间烟火。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嘛,早嫁与晚嫁有什么不同?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相亲是最古老也是最牢靠的认识结婚人选的办法。
“我想辞职开网店,卖簪子,你又不让!”苏小茶没好气。
今天苏教授和几个同事聚会,没有在家吃饭,母女俩吃得比较简单。
“你做的那些簪子能卖几个钱?”苏妈妈问。
苏小茶瞪大眼睛:“开网店最重要的是信誉,我现在是在打开销路。”本来她的销路很好,自己做的古风簪子拍成照片卖得不好,她就插在自己的发髻上,摆拍几个Pose,这样一来倒是来了几个买家。偶然被苏教授发现,怒斥她卖脸!
苏妈妈说:“敢情你没有赚到钱啊?整天浪费时间泡在网上,我说啊,网上卖东西都有风险,找一个好对象才重要。”
苏妈妈又开始了唠叨,内容不外乎是博士生是学霸,大专生属于学渣。这些博士生今天是校园精英,明天就是社会精英,趁着你年轻貌美赶紧抓一个在手里,晚了就被别人抓走了。
在大学里居住多年的苏妈妈以她的人生经验侃侃而谈:大学生分为ABC三类,A类是理科生,最聪明、最优秀、学习最好,将来是社会精英,挣钱多,工作好;B类是文科生,学习不怎么好,脑子笨,将来做不了社会精英,工作一般,收入不怎么样;最差的就是艺术生了,属于C类学生。
苏小茶对苏妈妈怒目而视,说:“我就是C类学生。”
苏妈妈说:“你学习好吗?你有考一百分的脑子吗?”
“妈妈,你不觉得你这种论调对学艺术的人有偏见?”苏小茶生气了。
苏妈妈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叹气,她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这个学历低,就知道玩的闺女,她不知道着急,自己得替她着急。嫁给一个工科生,会有体面的工作,不菲的收入,自己的女儿可以少奋斗几年。年轻人只知道风花雪月,浪漫不能当饭吃,就如同酸辣粉不能当饭吃,只能充饥却没有什么营养。
“你可不能找那个楼隽勇!”苏妈妈以过来人的敏锐的眼光看出了端倪,要断了女儿心中的念想,“楼隽勇长得倒是不错,男人长得越好看就越不靠谱,他和你交往也没给你一个准话儿吧?而且楼隽勇的妈妈原来是校办工厂的,他爸爸是厨师,现在开饭馆,和咱们家门不当户不对!”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讲究门当户对?”苏小茶很不以为然。
“什么年代都得讲究门当户对。”苏妈妈还是以自己的人生智慧来说话,“他家和咱家知识层次不一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你让我去找一个博士生,我和人家知识层次也不一样,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苏小茶气呼呼地说。
“你这孩子!妈不是为了你将来生活得好吗?实在可靠的博士生你为什么不能去见一见?”苏妈妈气急败坏,“你爸爸是大学教授,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好好学习只能去学艺术的女儿?”
苏小茶说:“那只能说我遗传了您的智商,我随母亲。”
“好啊,你的意思是我没上大学,你随我!”苏妈妈厉声说。
“我不随我爸就随您,这道理很简单啊。”
苏小茶这句话把苏妈妈气坏了,她开始唠叨,从大学教授的女儿要找一个高学历的博士生到将来人家是白领加精英,你不找青年才俊你想找啥样的人?从女人的婚姻是第二次投胎,到一个女博士年轻时候不找对象,成了剩女,女博士到驾校学车时遇见了一个驾校教练恋爱结婚了,结婚半年就闹婚变。这就是这个女博士第二次投胎没有投好。然后讲房子和票子,苏妈妈说你现在年龄小,不懂得房子、票子的可贵,教授住的是什么楼?普通工人住的是什么楼?
在苏妈妈眼里,楼隽勇属于叛逆青年,学习不好不说,还前途不稳定,而且他的年龄和女儿差不多大,男人嘛,要比女人大上几岁才好。而且女儿是学艺术的,再找一个所谓做生意的女婿,那就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家风。改变家风还好说,女儿的一生和前途就毁了。
苏妈妈对女儿说你要找一个稳重的愿意过日子的高学历的有为青年,这样爸爸妈妈才放心。
最后苏小茶还是妥协了,答应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