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亮了起来,红日冉冉升起。李杰站立在药王山上静静的看着日出,白龙驹站立在一旁。
他自腰间去拿玉笛,想要吹首曲子寄托心情。结果一摸腰间,玉笛竟然不在。
一片树叶飘落下来,他伸手抓在手里,利用树叶吹起了那首催人泪下,悲伤凄凉的曲子《浪迹天涯》。
此时此刻,脑中却浮现出了花子玉,她刺了他一剑,然后吻了他,用她的嘴送了三颗“九转灵丹”在他嘴里。
她当然清楚他的心脏在右边,可却故意刺左边。他想不明白花子玉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救他,还是自保?
或者即是救他,也是自保。
以当时的情况,花子玉是完全可以杀死他的。黑风、白雾、阴虚子、阳真子以及他自己都无法动弹,倘若花子玉要救他,只要杀死他们四个便可,而她却以杀他来救他。
李杰在脑子里,不断的思考着关键的一个可能性。除非,那客栈里面还有神宗的人在。倘若真是如此,藏在里面的人又会是谁呢?
莫非……是神?
又或者是宗主,杨飞白?
可在神宗,自铁如风离开以后,花子玉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宗主都得听命于她。
而杨飞白却要致花子玉于死地,显然杨飞白已经不听从她的命令了。再一个,花子玉在神的面前,又言明要杀杨飞白,是神不准她杀他,杨飞白还有利用价值。
经过深思熟虑,李杰猜测,客栈里面是杨飞白的可能性更大。他们两个人现在是死敌,谁都希望对方死。
更何况,当时花子玉就说:“杰哥哥,如今你们两败俱伤,只需片刻你们都会恢复真气,我们人多势众,我不希望你死在别人的手里,你的命是我给的,也得由我来杀你。”
李杰相信,这句话是花子玉在告诉他,即使她不出手,同样会有人杀他。而杀他的人就藏在客栈里面,他必死无疑。
倘若花子玉不出手,而客栈里面的人又是杨飞白,那他一定会在神的面前告发花子玉,她一定会被神处死。
李杰确信,这是最合理的推测。花子玉只有刺他心脏一剑,才能瞒天过海。任谁也无法去怀疑她。花子玉是在救他,也是为了自保。
他也明白了花子玉说的那句:“我知道你命硬,可一个人要是刺穿了心脏,他是活不了的!”
李杰知道,这句话花子玉不是对他说的,而是说给客栈里面的人听。
而那个人,就是杨飞白。
可一想到花子玉杀了无云,逼得无阳、无山、无平以及管家五人自尽,李杰痛不欲生。
他们五个是他最忠诚的仆人,可他们却全都死于非命,他恨……恨自己。
一曲结束,一滴滚烫的泪水自李杰的眼角滑落,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离开神宗?只要我们在一起,又有什么不能面对?就是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站立在一旁的白龙驹,此刻也留下了两滴马眼泪,发出一声嘶鸣。
李杰扭头瞧了下白龙驹,看见它流下的泪水,心里一阵阵悲痛。此刻,他想起了白虎(白老虎),年少时,那只陪伴他浪迹天涯三年的白虎。
他对马诉说衷肠:“昔日我浪迹天涯,有白虎陪伴,如今有你陪伴,我李杰此生足矣。”
白龙驹恍惚听懂了李杰的话,发出两声低鸣,似乎是在回应。
李杰又说:“子玉用心良苦都是为了救我,倘若我再出现在江湖上,神知道我没死,子玉一定会被杨飞白害死。从今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李杰,只有李玄机!”
要想不被人认出来,李杰就得改变自己的容貌、声音。要改变这一切,要么毁容破坏嗓子。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前往逍遥宫,盗取禁书《不老神功》。
当年丁荡山就是因为修炼了“不老神功”,改变了容貌声音,任谁也认不出他来。
李杰决定,去逍遥宫盗书。即使这么做违反了逍遥宫第八代祖师爷立的遗训,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祖师爷将“不老神功”列为禁止修炼的武功,那是因为当年逍遥宫众多弟子修炼此神功导致走火入魔,神智错乱,相互残杀。
而事实上,是他们内功根基不足,无法驾驭“不老神功”,这才导致走火入魔。
错的不是“不老神功”,而是当年的祖师娘犯了大错,忽略了弟子根基。
李杰翻身上了白龙驹,立即往逍遥宫赶去。正当白龙驹奔跑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又拉紧缰绳,让白龙驹停了下来。
他喃喃自语:“我曾说过,不再踏进逍遥宫,我又怎能食言?至少在南宋,我不能去逍遥宫。”
李杰深吸了一口气,又说:“更何况,当年丁荡山就是因为私自潜入藏经阁,盗取‘不老神功’被太师公发现,而废除武功逐出逍遥宫,我倘若也去盗取‘不老神功’,那与丁荡山又有什么分别?”
最终,李杰还是放弃了去逍遥宫。他选择了毁容、破坏自己的嗓子。
药王山,最不缺的就是草药。李杰寻了些草药,配置成毒药,将它放进嘴里噘。
没多久,他的舌头就出现了麻痹感,接着嗓子奇痒难忍,生不如死。
持续了一个时辰,症状才消失。李杰说了句话试音,嗓子完全被破坏了,声音变的很粗,就连他自己都听不出来。
说话就跟鸭叫似的,犹如青少年变声时的声音。但这只是暂时的,是发音期的一个过程。李杰用的毒药,虽然破坏了嗓子,声音不再有磁性,却会让嗓子开阔,变得洪亮起来。
毒坏了自己的嗓子,李杰又寻了些草药来毁容。他将十几种有毒的草药捣碎,然后敷在脸上,在烈日下暴晒。
草药原本就有毒,再加上阳光的暴晒,使得毒性更加强烈。脸上火辣辣的疼,犹如火烧一般。
那种痛苦,你用火烫下自己就知道是什么滋味。
李杰疼的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他摸掉脸上的草药,来到河边洗干净脸,对着水里的倒影看着那张新的脸庞。
他原本白皙的脸庞,经过毒草药的炙热烧烤已经不在,雕琢出来的是一张古铜色的脸。昔日英俊帅气的脸完全看不出痕迹,现在是一张充满阳刚之气,散发着成熟稳重气息的脸庞。
眼睛依然是那样的闪亮,配上古铜色的脸庞,使得那双眼睛更加闪亮,无时无刻都在透着智慧与睿智的光芒。
李杰咧嘴一笑:“不会再有人认得出,李玄机就是李杰!”随即,他又寻找草药配置了解药,以待日后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