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家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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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致两弟:望沅弟来援,力保上海重地

【原文】

澄、沅第二右:

王豢六等采营,按澄第十月二十三日信并纪泽一禀,知家中五宅平安。叉得赵圣、班寄李第信,知沅弟于十月二十八匀长沙还家,竟可赶上初三祭期。至慰至慰。

欺间军事平安。三河之赋于初六日无故匀退,或与庐州贼日不和,或别有诡谋,均未可知。余令振字、开字两营移宁三河伪城,而派竹庄之千三百人按宁庐弘,均札旭多都优就近调皮,竹庄十三日匀妥庆开差,十七可至庐邑,不知振、开两营果能守三河要隘否?如宁得坚定,则庐郡、巢县亦或易于得手。

浙江匀诏兴失守后别无确信,闻守没继陷,枕城被围,可危之至!余奏请五寺堂由广信、街州撮浙,夫调鲍未霆进攻亨国。守国距杌仪三百里,亦可掣渐赋之势,坚杌人之心。第日下均尚未拭行,不知赶得及否?

弘苏、上海未欺请岳之铖调甫,即前任湘扼戗伯瑜中丞之少君也,火住不去,喜次涕泣衷求,大匀不提大兵同行即不还乡,可威可数。余前许令沅弟带八干人往敕,正月由湘至皖,二月由皖至沪,实属万不得巳之举。务望沅弟于卑内将新兵六干才刍齐,正月交成南带采,沅则偏丹先朱,共商大计。吾家一门受国厚恩,不能不力保上海重地。上海为苏、枕及外因财货所聚,委月可得屋相六十万舍,实为天下膏腴。吾今癸派员去提二十万全。当可得也。

隙舫仙丁内艰,家无兄弟,本应给假回籍诌丧,吾因运漕吃紧之地,拟令待沉弟采再行给假。兹将原才比暨信抄阅。望沉弟正月到皖,则余不甚失信。至要至要。

东皋书院请山长,让邓寅兄去,万万不能。余匀成丰八牟即与寅兄订定,请其敷科一五年。科一甫十四岁,芭可逮至书院,习为浮荡?明年决请寅兄再敷之,并请带之出考,与夏户世史同寓。科四、科六未请得有怛之旰,耽误光明,余甚不放心。

沅弟回家,余嘱其以此事重,不知现巳延请何人?或明年即今科四、科六从夏严旰读书?或癸亥卑延夏户呀于大夫第连欺年?总之,呀之有怛者极为难得。夏严呀在兄弟处,无论何家,替大有益于予侄。公之书院,刖为益反小。可不娼也。要JS呀倚金,左行酌增之处,望两弟与纪译母予商定,余必付回。

梁侄生女,贺贺。余身体平安,惟疮癣之痒迄不能愈,娶委之后亦元增减。胨氏妻入窒巳二十目,尚属安静大方,但不能有裨于吾之病耳。纪泽所呈寿叙及诗亦尚稳适,谁藻采太少,叉火风韵。试取庆予山《衰江南赋》熟读百遗,当引出情韵,有情则丈匀生矣。顺问近好。兄国藩手革。

正封缄间,按奉延寄谕旨,兹先行抄寄一阅。涤翁道理未免太多矣。即日当专折辞谢,不敢当欺重权。昔太无权,今太有权,天下事难得恰如题分也。兄又草。

咸丰十一年十一月十四日

【译文】

澄弟、沅弟左右:

王采六等人已经到达我的军营,我也收到了澄弟十月二十三日的来信和纪泽的一份禀书,得知家中一切都很平安。另外还收到了赵玉班寄给季弟的信,从信中得知沅弟将会在十月二十八日从长沙赶回家中,这样便能够赶上初三的祭日,看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很高兴。

我这里的战况目前还算平静。初六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三河的敌人自行退去,可能是因为和庐州的敌人首领出现了分歧,也可能是另有阴谋,这其中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我已经命令振字、开字两个营转移到三河去守卫曾经被敌人占领过的城池,又派吴竹庄的一千三百人据守庐江,由多都统就近调度支配这两路人马。十三日吴竹庄便从安庆出发了,估计十七日就可到达庐江。振、开两个营是否能守住三河的要塞尚且还不知道,如果我军防守得够坚固,也许比较容易占领庐郡、巢县两城。

在绍兴失守以后,浙江地区就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传来,只是听说宁波紧跟着也失陷了,不久杭州城也被围困,看来情况不容乐观!我已经奏请左宗棠从广信、衢州去支援浙江,又派鲍春霆进攻宁国。宁国与杭州只相距三百里,进攻宁国便可以分散敌人在浙江的势力,以坚定杭州抗敌的信心。只是目前我的计划还没有被批准,待他们行动之时,不知能否赶得上战机?

江苏、上海地区的钱调甫,为请求援兵已经数次到我这里,上一任湖南巡抚钱伯瑜中丞的小儿子就是他。每次前来求救,他都滞留不肯离去,而且都是哀伤带着,不停地哭泣,估计是抱着得不到大量的援兵就不回头的想法,这样的气概真是令人感动敬佩。我以前答应过让沅弟带八千兵士去援助,正月由湘到皖,二月由皖到沪,那实在是万不得已才这么决定的。现在请沅弟年内务必招齐六千新兵,正月交给盛南带领前来,沅弟要提前乘船来我军营,与我共商抗敌救援的大计。我们全家承蒙国恩厚待,一定要知恩图报,竭尽全力保住上海重地。上海是江苏、杭州和外国财货的聚集地,每个月可得厘捐六十万金,算得上是天下的肥硕之地。我已经派人去取二十万金作为军资,估计可以顺利取回。

陈舫仙的亲人病逝,家里又没有兄弟,本来应该准假让他回家料理丧事。但运漕是防守重地,目前依然处于危险境地,我下了批令,等沅弟来了就让他告假回家。现在将原来的批令和信件抄给你看,希望沅弟能够确保正月到皖,以免我说话不算话。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事。

有关东皋书院请山长的事,千万不要让邓寅兄去。从成丰八年我就和寅兄商定,请他教科一五年。科一刚刚十四岁,怎么能到书院去养成浮荡的习惯呢?明年决定请寅兄再教科一读书,而且请他带科一去考举,饮食起居都和他一起。科四、科六两人没有请到专门的老师,以致延误了学习的时机,浪费了大好的时间,我很是忧虑这个问题。

我在沅弟回家的时候,叮嘱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知道现在请了谁来教他们?也许明年就让科四、科六跟邓老师念书,或者癸亥年请邓老师在大夫第连续教几年?总的老是或,有专门的老师是很难得的。邓老师在不管在哪一家兄弟那里,对侄子们都是有很大的帮助的。若要邓老师去书院执教,反而是弊大于利,千万别这样。应该仔细考虑适量增加邓老师的酬金,希望两位弟弟和纪泽母子俩商量好,我一定会按时寄回去酬金。

听说梁侄生了个女儿,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啊。我近来身体平安,只是疥癣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治愈。娶妾之后,病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妾陈氏已经进门二十天了,举止还算得上是文静大方,只是对我的病无多少的帮助。纪泽呈寄的祝寿词和诗也还算差强人意,只是文采还略有不足,又欠风韵。我建议试着将庾子山《哀江南赋》熟读成诵,到时便自然能够体味其中的情韵,有了情感,文采就会随情而起。顺便问问近来一切可好?

正在封这封信的时候,恰巧接到朝廷寄来的谕旨,现抄下来一并寄给你看一看。涤翁的道理未免有些多了。今天本应该专门写折辞谢敬呈,不敢贸然担此重任。以前无权,现在权又过重,天下之事真是难得恰如其分啊。兄又草。

咸丰十一年十一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