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家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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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致诸弟:交友须勤加来往

【原文】

澄俣四弟、子植九弟、李谱二弟石右:

二月十一按刭第一、第二号来信。三月初十接到第三、四、五、六号采信,系正月十二、十八、二十二及二月朔日所发而一次收到。家中诸事,琐屑莘知,不胜欢慰!租父大人之病竞以服沉香少愈,幸甚!然予终疑租大人之体本好,因服本卜药大多,致火壅于上焦,不能下降,虽服沉香而愈,尚恐舞切中昔誉之剩。要须服蒲导之品,降火强期为妙。子虽不知医理,密疑必须如此,上次家书亦曾写及,不知曾与诸医商酌否?丁酉年祖大人之病,亦误服补制,鞭泽六爷投垓凉药而效,此次何以总不诗译六爷一诊?译六爷近年待我家甚好,即不请他诊病,亦须澄弟到他处节市来往,不可太疏,大小喜事宜节逆礼。

充阶即允为我觅要地,如其觅得,即听栾买,买后或迕或否,仍由堂上大人作主,诸弟不必执见。

上次信言予思归甚切,嘱弟杯堂上大人意思何如。顷奉父亲手书,童我甚切,兄匀是诖遵父命,不敢作归计矣。郭筠仙兄弟于二月二十到京。筠仙与其叔及弘岷樵住张相公庙,去我家甚近。翊臣即住戒家,村堂亦在我家入伙,我家叉,添二人服侍李、郭二君,大约榜后退一人,只用一打杂人耳。

筠仙匀江西来,连岱云母之意,欲我将第二女许百乙栾第二予,求婚之意甚诚。前年岱云在京,亦曾才毛曾西短说及,于答垓缓几牟再仪。今火采筠仙为婢,情与势酱不可却。岱云兄弟之为人与其居官怡家之道,九弟在江西一一目击。烦九弟细告父母,并告租父,求堂上大人吩咐,或对或否,以便答江西之信,予夫妇娄无威见,对之意’有六分,不对之意亦有四分,但求直大人主张。

九弟去年在江西,予前信彳宵有微词,不过恐人看轻耳,仔细思之,亦无妨碍,且有莫之为而为者,九第不必白悔艾也。

碾儿胡同之屋,房东四月要回京,于巳看南横街圆通观东间壁房屋一处。大约三月尾可衫寓,欺房系证醇卿之宅(教习门生汪廷儒),比碾儿胡同秩一小牛,取其不费力易搬,故暂移仗。若有好房,当再迁影。黄秋农之银巳付还,加利十两,子仍退之。周予佩于三月三日毒事。正斋之予竟尚未归。黄苇卿、周韩臣闻酱将告假回籍,苇卿巳定十七日起行。刘盛唐得疯疾,不能入闹,可悯之至。衰濑六刭京欺日,即下园予用叻。其夫人生女仪三目即下船进京,可谓胆大。周荇农散馆,至今未判,其胆尤大。曾仪斋(宗遘)正月廿六在省起行,二月甘九日到京,凌笛哥正月廿八起行,亦廿九到京,可谓,届极,而澄弟出京,偏延至七十余天始刭,人事之无定如欺。

新举人夏试题“人而无怛,不知其可”二句,赋得“仓庚鸣”得“鸣”宇,四等十一人,各罚停会试二科,湖南无之。我身癣疾,青间略发而不甚为害;有人说方,将石灰澄蒲水用水调桐油擦之,则白皮立去,如新年擦铜绿膏。予现二三日一擦,俊之不起白皮,剃头后不过微露红影(不甚红),虽召见亦无碍,除头顶外,他处替不擦,以其伍芎芝济一时,不雏除根也。内人及予女替平妥。

今牟分房,同乡伍恕替,同牟仅私泉与寄云大肇,未免太少。余虽不得差,一切匀有张罗,家中不必挂心。今日余写信颇多,叉系冯、李诸君出场之日,实无片刻岷,故子拳作枯信禀堂上,乞弟代为我说明,澄弟理家事之间,须时时看“五种遗规”,植弟、谌弟须发愤读书,不必管家事。兄国藩革。

道光二十六年三月初十日

【译文】

澄侯四弟、子植九弟、季洪二弟左右:

我于二月十一日接到第一、第二号来信。三月初接到第三、四、五、六号来信,分别是正月十二、十八、二十二及二月朔日发出的,我这里一次就全部接到了。我已经知道了家里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心里非常高兴!听说祖父大人吃了沉香之后,病竟然好了些,真是幸运。不过我总觉得祖父大人是因为补药服用的太多,以致火壅在上焦,不能下降,其实他的身体本来并无大碍。虽说吃了沉香身体有所好转,但恐怕这种方法并不能切中要害,而要吃清理疏导的药,降火滋阴,才是清除病根的上策。虽然我不懂医理,但心里觉得肯定是这样,上次信中,也曾经提到过,不知曾经和弟弟们商量过没有?丁酉年祖父大人的病也是误吃补药,依靠泽六爷下了凉药才好,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不请泽六爷为他治疗呢?泽六爷近年对待我家非常好,就是不请他诊病,也一定要澄弟与他家常常往来,不要就此疏远了,每逢大小喜事,更不可怠慢,要常送礼。

另外,我的坟地既然尧阶已经答应为我找好,就由他作主,若找到了,就买下来。至于买来后迁不迁,弟弟不可武断决定,固执己见,应该仍然由堂上大人作主决定。上次信中说,我思家心切,总想回家看看,特地嘱咐弟弟们征询一下堂上大人的意见,问问他们的意思如何。不久前刚刚收到了父亲的亲笔手书,信中狠狠地批评了我,兄长当然谨遵父命,不敢再存有回家的想法了。二月二十日,郭筠仙兄弟到京,筠仙与他叔父以及江岷樵都住张相公庙,与我家相邻。翌臣和树堂都住到了我家,所以我又找了两个人服侍李、郭二君,发榜后估计可以退掉一个,只留下一个打杂的即可。

另外筠仙从江西过来,转达了岱云母子的想法,准备将两个女儿许配给他家二少爷,而且求婚的态度非常诚恳。前年岱云在京城的时候,就曾经托曹西垣谈过此事,当时我主张等几年再商议。如今他家又托筠仙做媒,这一次不论从感情上和道理上来看都无法再找借口推脱。再说,岱云兄弟的为人以及为官治家的态度,九弟在江西都是亲眼所见,麻烦九弟详细告诉父母、祖父,求堂上大人吩咐,答应与否,给个准信,以便早日给他答复。对于这件事,我们夫妇倒不是很反对,六分赞成,四分不赞成有,只求堂上大人作主。九弟去年在江西时,我在上次信中稍许有点责备的意思,不过是恐怕别人看轻罢了,现在仔细想起来,也没有妨碍,而且兄长也并不是故意那样做,所以九弟也就不必自责了。

我已看了南横街圆通观东间壁的一处房子,碾儿胡同的房东四月要回京城,估计三月底就要搬家了,这房子是汪醇卿教习门生汪廷儒的住宅,比碾儿胡同的房子狭小一半,便利之处是不费力容易搬,所以暂时移居。如果有好房子,可以再作打算。黄秋农的银子已还了,加利息十两,都已经尽数归还。三月三日周子佩办了喜事,但是正斋的儿子却还没有回来。听说黄荛卿、周韩臣都要告假还乡了,而且荛卿已经定于十七日起行。刘盛唐不幸患上了疯病,所以无法参加这次的科举考试,真是让人生怜悯之心。袁漱六到京没多久,就开始下园子用功。他夫人生下女儿仅三天就坐船进京,胆子可真够大的。周荇农在翰林院学习期满,他的胆子更是大,到现在还没有到。曾仪斋正月二十六日自省城起程,二月二十九日就到达京城了,凌笛舟正月二十八日起程,二月二十日到京城,他们都很快。不过澄弟离京之后,偏偏推迟到七十多天才到达目的地,世上的事都是没有什么定数的,看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次新举人复试题目是“人而无恒,不知其可”两句,赋得“仓庚鸣”得“鸣”宇,四等十一人,分别罚停会试两科,湖南的没有。另外我的癣疾,春天略微轻了一点,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听人说用石灰澄清水,用水调桐油擦,就像前年擦绿豆膏的情况一样,白皮就能立即去除。现在两三天擦一次,使它不起白皮,剃头后不过露点红斑,因为这方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虽然说皇上召见也没有什么大的妨碍,除头顶外,其他地方都不擦。内人和子女都很平安。

今年分到房子的,同乡的只有恕皆,同年的只有松泉和寄云弟分到,有点太少,我虽然没有得到差事,不过一切自有张罗,家中不必挂念。今天我写信很多,又是冯、李诸君出场的日子,实在没有一点闲暇,所以没有写楷书信禀告堂上,求弟弟代我告知堂上大人。澄弟在料理家事的空闲时间,要时刻看看《五种遗规》。植弟、洪弟只管一心一意勤奋读书,不必要理会其他的家事,兄国藩草。

道光二十六年三月初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