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港口,作为临时指挥中心的军舰仍然停泊在那里。
那碾压一切同类的巨大船身,让它在大都市寂静的环境中,凸显出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沉重感。
在它的旁边,却停着一艘体型更小的游艇,作为此次的行动工具。
这艘游艇是纽约某位得到消息,提前仓皇逃走的富豪遗留下来的。
军舰操作不易,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只能作为一个巨大的基地,至于连发动都实现不了。现在,即将出海的士兵只能征用了这艘更好操作的游艇到达对岸。
“咣,咣........”
脚步踢踏作响。
一条铁皮梯子斜斜地打在两艘船之间,在某个魁梧的身影带领下,一列士兵通过梯子缓缓的走向对面。
军舰上,罗伯彻一言未出,默默地看着少校将愿意跟随他的士兵带走。
甲板上的身影越来越少。
张远就站在罗伯彻的身后,看着他目送的士兵离开,却毫无作为。
作为一个体制外的“外人”,张远对于这种内部分歧没有什么发言的立场。
索性往后退上两步,留罗伯彻一人站在船舷边缓解情绪,张远来到曼斯身边,轻轻碰碰他的肩膀。
“.......嗯?”
正担心自己长官的曼斯扭头,看着张远无辜的眨眨眼睛,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守着主人的无辜警犬。
“你不打算跟着他们离开吗?”张远低声问道。
曼斯闻言,立刻摇摇头,态度很坚决。
上下打量一眼曼斯,张远略感有趣的问道:“为什么?”
“唔....我认为还是应该听罗伯彻长官的话,他的命令还没有出过错。
当初就是他力排众议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你知道,就是从那个什么医学实验中心。”
一提到了罗伯彻,曼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了起来,声音里都带着感激,可以看出他对罗伯彻的尊敬绝不作假。
说到这里,曼斯不无惋惜的看了一眼游艇上的那位少校,叹息的道:
“少校还是太心急了,他的家人还在本土,从和指挥部断过联系以后他就一直在闹。”
曼斯逐渐地回忆着,道:“一开始少校他只是自己要走,后来被阻止以后就开始鼓动别人。长官也劝过他,可是都没有奏效。”
“这种结果反而好一点,留下来的估计都不会再走了。”
曼斯的脸上透露出些许的轻松来,张远了然,看来自己不知道的这段日子里,船上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波光诡异。
“这样啊。”张远点点头,明白道。
感受到罗伯彻身上的担子,张远不禁又同情几分。
正应了那句话: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呀。
...........
军人的作风一向雷厉风行,从张远到这里不过半个多小时,人员就转移完毕。
而当游艇开动以后,张远并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而是在那里看着它一直到达对岸,那些士兵纷纷下船,消失在视野中,他才向罗伯彻道别。
“现在就要走?”
这一队的情况比上次好了很多,并没有一上岸,就立刻出现那种诡异的情况。
看到了情况的好转,留在甲板上的人都欣喜起来,甚至有人鼓起了掌,吹起口哨。
但是,心中仍然担心着那些士兵,听到张远的告辞,罗伯彻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对着张远勉强笑道:
“我还想让你尝尝美军四等人的菜单呢。”
这个久负盛名的军队梗算是缓解了一下压抑的气氛。
又聊了一会儿,张远道了声歉也就离开。
船上罗伯彻看着张远走远,转身要跟身后一直等着他的曼斯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船舱里传来一阵枪响。
“砰,砰....”
枪声杂乱而无序,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些模糊嘈杂的人声,满是惊恐。
“糟糕,是手枪声,医疗室那边出了状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脑中想起来医疗室里安放着的几个重病员,罗伯彻暗道一声不好,顺手摸出一把步枪冲进船舱里。
“GOD!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千万不要。”
向深处奔跑着,罗伯彻一边在心中祈祷,却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已经是满脸紧张的汗水。
这一整天,他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如果再出点什么岔子,他真的很难想象自己还能不能在下属面前保持镇定。
随着罗伯彻的动作,甲板上剩余的士兵也顿时紧张起来,掏出武器纷纷跟了进去。
不多时,又是一阵更加响亮而纷乱的枪响,船舱里再度归于寂静。
医务室里,一片狼藉。
两具体型明显异常于人的“尸体”倒在地上,构造改变的肢体摆出奇怪的姿势,白炽灯的光线照耀下,铁青的脸庞表情痛苦而诡异。
“嗬嗤....嗬...嗬....”
身上子弹射出的血洞不时“咕噜咕噜”地冒出一股股颜色暗淡的血液。
罗伯彻知道,这是由于感染者氧气含量低,血红蛋白不足造成的。
而随着血液大量丧失,对氧气的极度渴求,使得这些感染者的胸腔还在如同风箱一般疯狂的扩张,沉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舱室中回荡。
罗伯彻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来到感染者身边,罗伯彻将枪口抵到他们额头上。
“抱歉!”
不知是对谁说的,罗伯彻看着它们的眼睛,扣动扳机。
“砰!砰!”
感染者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缓缓闭合,身子软踏踏的贴在地板上。
额头多了一个血洞,感染者的呼吸停了下来,但是整个身子由于生前增强的活性,残存的生命力让它们如同斩掉头颅的青蛙,光滑的皮肤下面,肌肉不时轻轻的抽搐着。
罗伯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脑袋里开始模拟骚乱时的景象。
情况一目了然。
KV病毒转化率极低,但就是在生命形态转变完毕的那一刻,在光线刺激一下,感染者就瞬间迅速爆发出最大的活力,挣脱了身上的拘束带。
看守他们的是两个轻症患者,只是开了几枪挣扎了一下,他们便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在了曾经的队友手里。
随即,赶来的罗伯彻等人就将它们击毙。
现场恢复了安静,士兵一片默然,对着同伴们的尸体,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直到这两具尸体彻底失去了动静,罗伯彻抬起手摆了摆,士兵们才一个个如同木偶般行动起来。
片刻后,一些士兵佝偻着身子,抬着担架来到甲板上,将担架上的尸体挨个抛进海里。
海面溅起几朵浪花,将尸体吞噬,士兵们转身走开,看也不看一眼。
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
“嗡.........”
军舰上发生的后续,张远一无所知。
驾驶着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奔向住所,路上,
张远突兀开口:
“没什么要解释的吗?剪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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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弱弱的喊一句(低声),我,我,算了,我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