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
张远试探着说道,得到的却是迪克逊无声的承认。
卧槽!
张远被这个消息雷的外焦里嫩。
他前些时候还想着没了那些脑残编剧,在行尸走肉的日子总算能过的顺当点。
结果一不留神就搞出来个这种情况。
等他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起来茫茫然转了好几圈。
“呼——”
深呼吸,让大脑冷静下来,张远慢慢捋着思路。
“你.....呼,在采石场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说过,杰斯他......”
迪克逊最好给他个好理由。
不然张远真的要怀疑一下是不是谁在跟他使绊子。
比如黑锅专业户剪辑者??
张远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是一阵来气。
明明在曼哈顿的他们时候做了协议的,剪辑者答应过,绝对会约束自己的干预行为的。
“这个,怎么说呢,我......我只是说杰斯走了,并不一定说他死了。”
迪克逊的目光躲躲闪闪,显然这是他刚找的借口。
“你确定要用这种理由来搪塞我?”
迪克逊有多难堪,张远没有心情搭理。
“那你这段时间偷偷摸摸,就是去见他了?”
迪克逊还是不吭声,但这态度已经给出答案了。
沉吟几秒,张远语气不耐:“告诉我实情,迪克逊。
如果你只是找到了杰斯,你早就把他带回来了。绝对不是瞒着其他人。”
迪克逊永远绷着脸不说话,这让张远顿时气恼起来。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置气?
情况绝对比这更复杂。
“让我猜猜,你发现了他,却不敢把杰斯带回来,甚至不敢告诉达里尔和莫尔,那么肯定是有原因。
那么为什么呢?”
张远语气变冷:“你一定是在顾忌什么情况,这种情况能够直接干预到我们能否接纳他。
可他是你们的亲人,我们又为什么不接纳他呢?以至于你只能在这段时间偷偷去找他。”
“嗯??”
一个疯狂的念头出现,张远嘴角抽搐。
“你TM别告诉我杰斯和机修厂那伙人在一起?!”
迪克逊苦笑。
“草!”
张远爆句粗口,怒火攻心之下,一脚踹在墙面。
几块砖头顿时飞出老远,溅出去的石子和沙土嘣到迪克逊的脸上。
但这位老人一动也不敢动,默默的承受着,直到张远憋着气做下才闷闷的开口。
“张远,你帮帮我。”
“我帮个P!”
张远当即骂过去,但迪克逊就是那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受着,只要帮我就好的样子。让张远生出无力之感。
事已至此,只能先把情况搞清楚。
忍住想要扔下烂摊子不管的烦躁,张远一字一顿的道:“现在,把你知道的关于杰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全部!”
..........
半个小时后,在迪克逊的吐露下,张远总算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杰斯的死亡只是托词,实际上当时他是主动离开的,但他并没有选择默默离开,而是告诉了自己的兄长。
在某些心照不宣的因素下,迪克逊默认了自己兄弟的行动起来隐瞒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为他圆上谎。
“这都怪我。”
迪克逊提起当时便是叹气。
“从丢掉手臂开始,我就觉得杰斯失去了什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一路上太惊险,我根本没有功夫去和他聊聊天,以为他能像以前那样很快振作起来。
等我再感觉到杰斯的异常时,已经是在军方避难所待。
那时候他整天浑浑噩噩,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和睡觉,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和我提起铁桶,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铁桶?”张远问。
“我养过的一条猎犬,很勇猛,是我最喜欢的一只。”
迪克逊回忆道,语气艰涩:“可惜,在一次狩猎时,我们遇到了一只棕熊,它......”
“它死了?”张远。
迪克逊摇头,更加惋惜。
“并没有,我给了那畜生一枪,正中它的眼睛,这才逃过一劫。但铁桶那么幸运,它挨了那只棕熊一巴掌,我和杰斯花了整整一个冬季去照顾它,但它还是残疾了”
“后来呢?”
张远追问下去,暗觉之后的结局可能不那么让人满意。
果然,迪克逊给出了一个悲伤的结尾。
“它死了。
那天早上我去给它送食物,却只找到了一个空空荡荡的狗窝。等我在找到它,已经是在荒野上。铁桶倒在地上,身旁是几只被咬得遍体鳞伤的鬣狗。”
“所以呢?杰斯当时做出了和铁桶一样的选择。”
张远唏嘘不已。
迪克逊默然点头。
“在避难所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劝他,让他勉强生活了下去。可当避难所被行尸攻破的时候之后,我们不得已又逃进了丛林,
杰斯受着伤,我们没忍心让他去做危险的工作。就让他守着物资,我们出去打猎。
但这惹恼了他。
他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还可以工作,我们只是当时只顾着想着怎样活下去,以为他只是作为病人单纯的发脾气。
劝了几句,他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直到我们回来,他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营地。”
迪克逊说到这里,长叹一声。
“本来以为事情到了这里可以告一段落,杰斯已经认命。但就在我守夜的时候,他突然找到了我。”
“他要离开!不论我同意与否。”
“你为什么答应他?”
张远说完,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
“我没有理由再拦着他了,所有的理由,都在之前的日子里用尽了,”
迪克逊现在还能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兄弟疯狂的眼神。
“我看到他的眼睛时就意识到,要么我配合他让他离开,要么他就会在那天晚上独自结束自己。”
“我没办法,张远。”
“………”
周遭安静下来,只有昆虫的低鸣。
迪克逊闭上嘴巴,眼神不时的向张远那边瞟过去。
天际光线昏暗了几分,两人的脸上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在诡异的气氛中流逝,迪克逊心中怀揣不安。
终于,张远发声。
“让我见见他吧。”
.………
充当会议室的帐篷里。
“如果没有别的意见,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昏暗的烛光中,张远将手中拟定好的作战计划放下。
眼神在桌子周边的众人身上环视,有人面露慎重,有人揣揣不安,也有人一直摇头轻叹。
但统一的,无人出声反对。
丛林中新出现的那两位毫不相关的幸存者,给了他们警醒。
就在刚刚,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针对机修厂的作战方案终于定下来。
不同于之前的初步方案,这一次的计划详尽无比,从消灭对方的外出人员再到最后发起总攻,每一步、每一个人的工作。都安排的清清楚楚。
务必保证一举成功。
至于对方队伍里那几位充作仆人的女性,大家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张远也只字未提。
真是奇妙的默契。
讨论了这么久,时间已经来到深夜。不知是谁带头打着呵欠,顿时困意涌上心头。
“散会吧。”张远道。
大家纷纷站起,打着招呼逐渐离去。
张远难得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朝回来以后就自觉的跟在自己身后,未曾离开一步的迪克逊招手。
两人朝着迪克逊的车厢走去。
张远的突然到访,达里尔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多做表示,很快就一起会给张远收拾出来一个床铺。
紧挨着迪克逊。
针对张远不同寻常的对待,迪克逊心中了然。没有什么抗拒的表现,反而大大方方地躺下,不一会儿便呼噜连天。
看着面前故意表现的心大的老人。张远也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既心疼自己的兄弟,又毫不在意信任的人防备着自己泄露计划给兄弟。
“这可真是?!”
张远在嘴里咂摸几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也一并躺下,很快陷入睡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