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厚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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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火车

2000年,夏夜,星空,绿皮火车上的第二日,重庆到福州要三天两夜,这是XX一家第一次搭火车,婆看的紧,不得允许,不让我和姐姐离开座位旁一步,那时火车站拐小孩丢行李很常见,婆没出过远门,紧张得一夜没睡,对于八九岁的孩子来说,早已没了新奇,加之这两天都站着,前一夜又在餐桌底下鞋脚丛林里坐了后半夜,几乎没睡着觉,因为弟弟晕车,白天吃喝的晚上全顺势吐在了座位底下,婆忘了下面还睡着人,小芬睡在另一头,姐姐就那么枕在湿漉漉的呕吐物里,耳朵不舒服了才惊醒换了位。已是深夜,车厢内婴孩哭的,放屁响的,磨脚沙沙的,聒噪得很,坐垫底下,因为空间狭小,又想到自己所席之地可能也有过像昨天一样发臭的呕吐物,或是被踩过发臭的厕所的鞋踩过,小芬就很难受,睡不着,想顺势翻个身,可还没来得及,一双正对着自己脑袋的大脚往后勾了一勾,正好踩到她的头发,还前后摇,头发被拉扯得生疼,今天小芬和姐姐一起睡在别人的坐垫底下,与婆的座位离得很远,远得好像可以逃脱婆的手掌心,自己仿佛能如小鸟一样自由了,这是请求来的,难得这么拥挤的车厢里还有没放行李的空位。想想昨日,朗空,车窗外,没见过的山林,过不完的隧洞,已是7月却还在插秧的伯伯,一大片一大片开满荷花的池塘,仿佛间,能听见蛙叫,小芬和姐姐兴奋得不行,趴着窗户好奇着。

婆一直捧在怀里,却依旧哭闹的弟弟让她失了耐性,邻座的婆婆回来了,叫了她们好几声都没应,婆急了,一把抓起姐姐往过道丢,小芬被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往过道钻,姐姐很狼狈,尴尬,但仍然挤出傻笑来,望左右,都是人,过道站着的,拿包垫屁股坐着的,三人座挤五个人的,厕所排长龙的,小芬和姐姐倚了倚,就那么站着,弟弟4岁不用买票,姐姐9岁,小芬8岁都要买半票,合起来一个座位,婆一张整票一个座位,两张票都在三人座的靠走廊位置,靠窗的一个位置是这个婆婆的,她也带着个才满4岁的孙子,一直捧在手里,刚刚去上厕所了,小芬和姐姐才有机会趴窗户看看,两个四岁的孩子被横着捧着,再长的三人座也没了空间给小芬和姐姐坐了,三天两夜的行程让她们都疲惫得很,可是,要见爸妈了。

仿佛还记得那一年音乐课教了《妈妈的吻》和澳门回归曲《七子之歌》,里面都有对母亲,妈妈饱满的爱的诠释,我感动于辞藻的美丽,却空洞的不能理解什么是妈妈的吻,什么是母亲叫儿的乳名,

有些人的性格是出生就定了的,调教得再好也改不了,这是看到长大后的弟弟悟出的道理,是的当你遵守“道理”这个规则你就会被人尊敬的,即使你在乱世是黑道

一句万一你还去借呀,好像斩断了她所有的牵挂,原来自己左顾右盼思前想后想要维护的人,并不维护自己,反而是一声感叹以及尽快的逃开,大概借去的8000块就已经还掉这前半生的所有关怀了,以后有钱来玩,没钱也就那么着吧,不相往来仿佛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在此之前你所给的关怀你是我要求的,是你自愿给予的…天天姥爷,除了仰天长叹,这便是人心人性意外,自己不敢也不打算做些什么,因为心中不忍呀,因为无论何时,无论如何,我都那么那么的爱着她他们,我的亲人,家人,不再发脾气是自己的修养,以前病重无人关怀,自己放肆了,人家不愿理解你为病中也毫无办法,做到自己心中无愧便好了,他人如何你管不了,你做不到管得了,是乎不是?

是否真的不再深爱才能得到?不再爱得那么满才能从爱中得到愉悦,体会爱的真谛,这需要一点一点的试炼,也许这才是真理,为什么会爱得满?大概所有的爱的影像都来自影视文学,所以才饱满得不切实际,而这样半度的爱才是真真切切的实际。

奶奶的牵挂与欣赏但不只给你,老爸的“不可发现的为荣,不自觉听讲”只给你,姐姐的牵挂不欣赏只给你,老妈的牵挂不欣赏想欣赏却不得法只给你,弟弟的不牵挂无所谓欣赏不欣赏,小弟弟妹妹的关心是突然的奖励,没有也可过自己的小生活,你不是亲的,不敢有奢望(每当有这种想法都让人心疼,既心疼她们的不奢望,也心疼自己掏出的真心不得真心以报)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