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虞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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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幸福像花儿一样

这天晚上,张斌照例开车来接晓庆,车子载着晓庆在郝冰冰喜盈盈的目光里绝尘而去。晓庆扭过头来,带着娇羞的神色问:“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张斌笑着说:“到了就知道了。”晓庆捕捉到他眼神里的一丝得意,索性就不问了,随性的坐着听蔡琴的《张三的歌》,她的心情随着歌声一点点地欢悦起来,最后忍不住跟着哼唱。

张斌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心底涌起难言的温柔,他伸手又把音乐调大了一些,晓庆也随着音乐大声地哼唱着,她那温柔的嗓音在张斌的心间缭绕,又犹如一股温暖的溪流,从他头顶上浇下去,一直流淌到脚底,顿时冲走了几天前的奔波之苦。

随后是邓丽君的几首经典名曲,晓庆的兴致越来越高,一首接一首地伴唱,偶尔对张斌甜甜一笑,张斌很想跟她一起哼唱,但心里的沉郁却如一把绳索牢牢的拴住了他的嗓子,让他怎么也活跃不起来,只是笑着看她欢快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趁着晓庆休息的时候,张斌宠溺地说:“这么喜欢唱歌啊?明天带你去K歌吧?”

晓庆答应的也爽快说:好啊。不过她又想了一下说:“还是等周日吧,因为每周上课太多了,上完课后嗓子就难受的不行,只有经过周六休息一天后,周日才能真的嗨起来呢。”

张斌认真的说:“你的课太多了,应该和教研室的人协调一下,每个人都均点,这门课二三十个班级都让你一个人上,还不累坏了么?”

晓庆笑着回答:“已经很不错了,这学期没有让我接着当兼职辅导员,上个学期我也是带这么多课,同时还兼职了半个学期辅导员,带了六百多名学生呢,那时候才是真的累呢。现在只是备课上课,已经好太多了。”

张斌心疼地看着她,轻问:“是么?”

晓庆解释:“当然啦。本来这学期开学时我还担心会不会又让我兼职呢,开学前几天在家琢磨,想着怎么跟书记合适呢,谁知道开学没两天,书记突然通知我说不用兼职了,把我带的年级交给今年的新人,我都高兴死了。早知道这样,也不用在家发愁了。”

张斌听着,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晓庆接着说:“你知道么?前两天,我在路上碰见到我们系的邓书记了,他说话可好啦,还一直跟我说上学期辛苦了呢,真是个好领导。”张斌还是笑着不语,过了半天了才说:你开心就好。

晓庆一脸的兴奋:“当然开心啦,上课可是我的最爱,我喜欢站在讲台,平时不管我心情多么郁闷,或者身体不舒服,只要一站在讲台上,我就浑身充满了力量。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呢。”

晓庆还要说,张斌却停车了,对她笑着说:到了。晓庆抬眼一看,原来是第一次约会的音乐餐厅,她乐了:这还保密啊?说完轻快地下车了。这次,张斌跟在她后面,慢慢走过去。晓庆一口气爬过两层楼梯,转眼到了楼上,抬眼一看,瞬间被满屋的摆设惊呆了。

餐厅的灯打的很暗,整个屋子,几乎成了粉色和蓝色的海洋,一簇簇妖艳的蓝色妖姬摆满了每一个角落,粉色的小熊也从四面八方看向她,还有漂浮着的网红气球,闪烁着多彩的光芒。

整个餐厅空无一人,除了两个猫一样呼吸着的服务员站在楼梯口,在随时待命。晓庆回头看向张斌,眼里的恐慌被张斌一览无余。张斌捕捉到了她的心意,努力地安慰她:“就是一个惊喜而已,不需要太紧张。”即使如此,晓庆还是脚底发软,跟着服务员的引导,走到了餐厅最中间的位置那坐了下来。

服务员递上了菜单,张斌就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轻松随意地问晓庆:“想吃点什么,自己点吧?”晓庆默默地拿过菜单,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恐惧,点了几样:香烤秋刀鱼,椒盐虾,干煸四季豆。

张斌在她点后,又笑着对服务员说:海鲜粥一份。随后服务员轻步离去。此刻,餐厅里的音乐轻轻柔柔,晓庆的心却像被大锤敲打一般七上八下,犹如不小心落入猎人陷阱的小白兔,整个人被这种恐慌所捕获,并且这恐慌还不由自主地从心里蔓延开去,从她的眼神里,脸颊上以及举手投足间清晰可见。

张斌看着她手足无措,神色慌张,就柔声笑道:“干嘛那么紧张?就是认识一个月了,纪念一下而已。”

晓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这纪念也太隆重了吧?没有听说一个月这么铺张浪费的,这都是......”说到这,她赶紧刹住了嘴,张斌笑眯眯地看着她,说:“认识你,就是我最大的幸运,怎么纪念都不浪费。”

晓庆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后问:“这些花,都是我们的吧,待会儿吃完饭可以带走么?”

张斌笑歪了嘴:“当然,只要车子装得下,只要你喜欢,我们都带走。”晓庆甜甜一笑。

随后菜上来了,张斌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她摆放好餐具,然后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中间晓庆催了他好几次,他才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大部分时间只是在照顾她。待晓庆吃完,张斌起身去吧台结账,留下晓庆在位子上等着。

他站在柜台边,服务员悄声问张斌:“张先生,您的东西?”张斌摆了一下手,一边拿出自己的信用卡,低声说:“今天就先放这了,明天我再来取走。”

服务员心领意会地点了点头,然后刷了卡。张斌回头看了一眼晓庆,她还是坐在桌边看着他笑呢,他也笑了,随后拿起信用卡装包里,走了过去,说:走吧。

晓庆站起身来说:“我们的花。”张斌笑了说:“对,我们的花。”随后一摆手,两个服务员立马溜过来了,张斌指着花说:“麻烦你们帮我把花搬到车里吧,能放多少就放多少。”服务员说:好的,先生。

随后其中一个服务员又一摆手,从里间又走出四名猫一样的服务员,他简单交代了一下,六个服务员就一起搬花下楼。张斌带着晓庆先走,直接把车开到餐厅门口,他打开后备箱,还有后排车门,让服务员把一束束的花依次塞了进去,直到塞满了整个后备箱还有后排座位。

最后还剩下一束无处可放,晓庆从车里探出头来说:给我吧。服务员赶紧送到她怀里。晓庆就抱着这簇花关上了车窗,随后张斌发动车子。此刻,车里不仅仅歌声缭绕,而且花香四溢,就像传说中的幸福那样让人心醉神怡。

张斌看着笑意盈盈的晓庆,心里也一片温柔,随后问:“待会我帮你一起把花搬到楼上吧?”

晓庆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说:“不要,会被我们楼的人围观的。”张斌诧异:“那放哪儿啊?”

晓庆像是在做一个决定似的,眼神坚定却面色含羞,扭过头来对张斌笑着说:“你的房子里,怎样?”

张斌愣了一下,随后伸过手来,亲昵地拍了一下她的脑瓜说:“傻瓜,我们的房子。正好,房子也装修好了,垃圾昨天也清理干净了,正适合用鲜花来换换空气呢。”

晓庆把羞红的脸庞埋在花里,嗅着那清甜的气息,车里的音乐换成了邓丽君的歌《我一见你就笑》,晓庆听着听着,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心里无限的欣喜。

直到车子开到楼下两人下了车,才意识到这个提议并不容易实现。首先电梯在安全门里面,需要先打安全门,然后再有一人守着电梯,另一个快速搬花才行。

晓庆看着张斌,张斌笑着说:“你开门,我来搬花。”晓庆飞快的拉开安全门,然后又跑到电梯那按着按钮,张斌则抱着一大簇花进来,随后放下,又去搬了一簇,跑步过来放下又接着去搬另一束,晓庆看他跑的气喘吁吁的,直接拉来一束花放在电梯感应口,以防止电梯关上,随后她也跑过去,跟他一起搬花。

两个人总共跑了七八趟,才总算搬完了,整个电梯里塞满了鲜花,电梯声滴滴作响。俩人赶紧挨着边蹭了进去,电梯往上走。

到了五楼停住了,电梯门一打开,门口站着的几个年轻人都惊呆了。晓庆羞的赶紧低下了头,张斌则跟他们挥手笑着说:“对不起啊,占用几分钟。”随后电梯门关上了,但那几个人中有人吹了一声口哨,话也及时挤了进来:哇塞,有钱,会浪。

随后这样的情景在七楼也重演,七楼等电梯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看了一眼里面的花,晓庆低着头,张斌微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占用几分钟。”中年男人目光最后像一只苍蝇似的落在了晓庆细嫩的脸庞上,紧跟着的叹气声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也飘了进来。

然后是九楼,两个老太太看到后,其中一个撇撇嘴,对另一个说:“这是过日子的么?这得多少钱哪?这谁家孩子啊?还不把人气死。”晓庆听到心里一沉,张斌却摸摸她的头发说:别搭理她们,她们不懂。晓庆又笑了。

然后是十三楼,十三楼口站着一位年轻的妈妈和四岁的小女儿,那个妈妈看到后,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笑了一下,倒是那个小女孩尖叫起来:“妈妈,是花啊,好多好多花,那个叔叔阿姨是要结婚了么?”随后是她妈妈的教导声:“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最后终于到了十五楼,张斌抢先一步出去,大步过去打开了房门,晓庆把一束花放电梯口,随后就赶紧搬起来,两个人又是来回穿梭了七八趟,汗流浃背地把花全部搬进了房子里。最后两个人累的坐在地上,看着对方的满身满头的汗,忍不住笑起来。

张斌一把把晓庆拉到了怀里,自己擦了一把汗,也给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问;开心么?晓庆兴奋的点点头。张斌笑了:你开心就好。晓庆看着张斌深情的目光,羞怯的低下了头。张斌把她抱紧,却是额头上轻轻一吻。晓庆睁开眼睛,羞红了脸庞。张斌索性把她再次搂在怀里,两人在花丛中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