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的柔情,像极了高粱酒,浓,烈,却又柔,让你陶醉,让你痴迷,浑浑噩噩,无法自拔。黄天,黄地,到处都充满了土黄色。挣扎,热血,无情,冷眼,激情,恐怖,爱情,善意都在这片土地上演。干涸的土地由此变得灰尘滚滚,空气里弥漫着黄土,黄土遮盖了太阳,遮盖了月亮,让这里的白天黑夜都是混沌一般,无法分明,疯狂的挣扎,如同沙尘暴中的马匹一般,痛苦,嘶叫,红色的双眼早已被这黄土掩盖,只留下了人类本性的喊叫,到处都混乱一片,喊叫声与狂风一起吼叫。。。。。。黄土地孕育的这一切终究又被黄土带走,就像沙尘暴总要离去一般,最后只留下这戈壁滩,荒凉,死寂,你不会想到这里曾会有热血洒过,你只会像一个徒步探险者经过最困难的沙漠一般,想尽早解脱,不会发现脚下那碎了的高粱酒坛子,更不会去抛开那埋在黄土深处的旱烟锅,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像另一个世界一样,而这个世界只存在满天飞硕的沙土中,有多少人想冲出这里,又有多少人不愿离开这里,这里太多太多人情世故,太多太多人性显露,真实与狂妄,让这里狂躁,又让这里不舍,狂风过后却又什么都不留,只有解脱!
经过一宿的寒风,灰褐色的黄土开始泛白,一夜的狂风让这里的土地显得更加的静谧,随着几声狗吠那坡头的村子再也无法沉静,村头的那口破钟照祥还是比鸡起的更早,说它是钟因为这个村一天的开始和各种要事都是它传呼大家,但它其实只是一个铃当,因为那是新村长从老地主的领头骡脖子上缴获的。
正因为他当时的勇气使他成了如今的村长,每天天没亮他便起床去村口的铃下守着,拿着他叔父从前线缴来的一块日本手表,掐着时间敲响那口碰钟,和往常一样,村民们照样稀稀疏疏的从四面凑上来,手里都拿着村里面早就分好的工具。有的低着头打盹,有的拿着石头擦着工具,村长的讲话他们早就无心去听,因为这个村子的地就只有那么几块,谁干什么都很清楚,一阵哄杂声后他们开始散开奔向各自的公分地,开始赚属于自己一天该有的几个公分。
希财照样被分到了灶后.主要工作便是赶着牲口去山沟里驮水,山路很陡,所以每回只能驮两桶.可一个生产队每天的火食就得八桶,这使得他的工作量相当大,一个村两个生产队,也就是他一天来来回回得走八趟,而这一趟快则需一个多小时,慢则得过了两个小时,正是因为如此,他每天的时间都特别的紧,别人吃饭时他只能拿着两个窝头边赶牲口边吃。只有在牲口实在累得不行了不愿意走时他才能和牲口一起坐在这草坡上休息一会。每次休息时,希财都很惆怅,自己一个堂堂男儿,却每天与这牲口一起累死累活,他是一个很有血性的少年,不,那时候的十六岁已经可以论作一个壮年了。
在他小的时候,同龄的孩子是没有敢欺负他的,他总是把邻村的二蛋打的满地找鞋、因为二蛋家穷,希财家是富农,二蛋的鞋还是他父亲从他堂哥家偷来的
因为不合脚,每次和希财打架希财总喜欢把二蛋的鞋抓起来扔得很远,因为二蛋只有这一双鞋,所以视他如命,每次希财扔了他的鞋,他便像丢了魂似的哭着喊着到处找鞋,希财也正是喜欢看他出洋相。每次听到二蛋哭着找鞋,其他孩子便知道准是希财又在打二蛋,希财总是欺负二蛋却还是和他的关系很好。每次父亲从家里带回来什么新鲜东西或是什么好吃的他总会叫上二蛋,二蛋家里很穷没有见过那些东西,所以每次都很高兴,笑得跟取了个新媳妇似的,每次看见二蛋笑得鼻涕都收不住,其他孩他准知道是希财又给二蛋什么新鲜玩意儿了,便凑上去看个究竟,有一次希财的父亲从希财的二姑父那里看到了做胶底布鞋的便给希财和旺财带了两双,希财有了新布鞋。便把旧的转手就送给了二蛋,这可把二蛋乐坏了,为了不让家里人说,二人还合演了一出戏,说是希财和二蛋打架把二蛋的鞋弄丢了,没办法只能赔给二蛋,这样希财的父亲也没法说什么,只能揍希财一顿,可希财早就把父亲的打不在话下。
前面说的旺财是希财的哥哥,他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孩子,但就是因为他老实总受别人的欺负,旺财受欺负,希财可不答应,每回得知哥哥被欺负,希财总会问个明明白然后和二蛋还有铁子他们一块去把欺负旺财的人给暴打一顿,因此,以后只要认识旺财的便没有敢和他顶嘴的,没人愿意挨希财的打,虽说希财是弟弟.但他总像哥哥一样的照顾着旺财,旺财是一个勤快细心的人。因此每次父亲交给他俩的活.旺财总会帮希财处理的很好,他哥俩总喜欢偷偷地跑到“上山”那里的土地道中烤土豆吃,希财点子多、能搞到食材而旺财能干,总能把土豆烤的外焦里嫩,兄弟两个背靠着背在“上山”地道口望着对面的山,吃着烤土豆,别说多么的高兴,每次想到这里希财便偷偷的抹着眼泪。
自从哥哥被农业社分到地区修大坝,哥俩儿有两年时间没见面了,虽说希财早已成了一个壮实小伙但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怎能不想念他的哥哥,自从土地改革以来,希财便再也没有那么自由,父亲是富农,几次被打倒,他和哥哥便也不得不服从村里的安排,赚起工分,旺财是个细心手巧的人,人们都知道.他便被分到了市里的大坝去做工,去那里赚的多,而具待遇也是非常的好,一周便可开一次荤,希财则不是,他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村里没办法,只好安排他每天与牲口在一起免得与别人在一起起冲突,话虽如此,可希财又怎能安分的住,每回他在喂骡子吃草时便陷入深深的沉思,他不服气,又是那么的想念他的哥哥,终究在一次和村长的吵闹中希财暴发了,他砸坏了村里唯一的两个大铁桶,并扬长而去,砸坏桶并不是他坏,而是他想报复,报复这一段时间来村长拿他当牲口使的这口恶气,他还只是个孩子,每天干这么多活加上他的性子,而且每天只和牲口在一起,他实在忍不住了,而更多的是他太想念他的哥哥了.他扬长而去,说是没有目标,心里却很明白。他要去找他的哥哥,市里离这里很远,而且大坝在山里,路不好走,可他不愁,离开了慕家庙底村后他才深深感到自己话的像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