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小小娇妻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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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各怀心思(6)

褚敬斋走出来,咋乎两嗓子:“好好退,别踩到人,又不是看灯会。”一扭脖子见貌似杀人,他吓得第一个钻到帐篷里。

帐篷里还有两个医官,三个人用手扶着摇晃的帐篷,对着苦笑:“这些人,热闹不是好看的。”

晚春近夏,夜色原本近暖热,楚藏用只觉得凄冷,他此时才想起来京中传闻,廖大帅的军中,不买任何一个人的帐,他今天才发现。必须碰上一个钉子,这才明白。

他摇摇晃晃如醉酒,眼神儿迷乱瞪着廖易直,手中“哗啦”一声抽出刀来,夏汉公眼睛闭了第二次,心里痛声,完了。

耳边传来廖易直的沉声:“来人,捆了关上三天,再行发落!”黑暗中响起来楚藏用的大骂声:“廖易直,你是什么东西……”

没骂几声,嘴里被人塞上黄土,原本是上阶将军,被人拖着而去。娄孝杰愤怒了,夏汉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竟然一句话不敢说。这种文人,亏宁王殿下夸他有智谋,看起来,还不如虞临栖。

眼神儿扫过肃然的定远将军郭朴,虞临栖在军中和郭朴出去打猎受伤后回京,再也不来京中。宁王问不出来,只把疑心在郭朴身上。娄孝杰和虞临栖熟悉,要是临栖今天在,肯定有主意拦下廖大帅。

廖大帅神清气爽站在那里,余下的事儿是汤琛在做。汤琛将军喝命:“斩!”刀光几闪,因为不是一颗人头,血光闪过又闪,夏汉公早就不敢再看。

夏副帅腿肚子颤抖,他也愤怒了,他来这里是玩心计,不是来玩命!这一群混丘八,哪天不小心玩到自己头上,这就不好玩。

尸首被人拖下去,脑袋被人捡走。廖易直慢条斯理:“取酒来,放桌案,我和副帅这里饮酒等狐仙。狐仙想来是好生之德,我擅杀几个人,别的人我放他们回乡,这件事儿,副帅这里陪我,我们一起好好对狐仙说说。”

夏汉公想不哆嗦,可是止不住颤抖:“不不不……”自己都觉得难为情,停上一停,地上一摊子鲜血,人又哆嗦起来,反而嗓音不抖,活似吵架般大声:“不,我们睡觉去!”

娄孝杰打心底里为他难为情,他眼睛再瞟郭朴。宁王殿下说虞临栖和定远将军肯定有些什么,让自己一定弄清楚。

廖易直没有继续为难夏汉公,他面有微笑:“那我明儿来告狐仙,只是有一样,怕她夜里一生气,明天不出来,接下去军中肆虐,这可怎么好?”

夏汉公咬咬牙:“不会!”廖易直哈哈大笑,命人:“取我令箭来。”亲兵小跑着送上令箭一枝,廖易直站在香案前,回身顺手一插,令箭正插在香炉灰中,端端正正,正正端端,他笑着道:“如此甚好,本帅来过!”

香案上是碗口大小的铜香炉,铜香炉内,如今插的是廖大帅的令箭,好似大帅将令无处不在!在月光下,铜香炉幽幽发着光,令箭一样灿然。

上面不镶宝石不镶珠宝,却代表这一军之威。

把披风一抖,威风尽显的廖大帅,人是漫不经心:“走。”啪啪衣甲声格外响亮,将军们齐齐拜倒:“恭送大帅!”

廖大帅悠悠闲闲,闲闲自在,和汤琛边走边赏月:“表弟,你表嫂在家,带着儿子们一定在看月亮。”

汤琛笑起来:“表哥,你说得很是。”廖大帅叹气声传来:“唉,我也想老婆,公主能来看看我吗?”

这声音慢慢去了,直到身影全看不到,将军们才面面相觑,互相拱拱手,一本正经地道:“睡觉去。”

夏副帅人怔在当地还不敢走,娄孝杰等人走光,来到他身边淡淡只说一句:“副帅可致信京中,我若升一职,今天就可以说话。”

夏汉公愣在当地,半天才懵懂地道:“哦。”他懵懂着回去,何收来陪他,娄孝杰送到帐篷外离去,见明月高挂,他微微一笑,回去拟信给殿下,刚才不过是支会夏副帅一声,免得自己升职他不知道。

懵懂的夏汉公在帐篷里和何收在说话,何收吐着舌头:“我的娘呀,幸好我行事收敛,差一点儿我就成了刀下之鬼。”

“噤声,罗嗦!这里不用你侍候,回去吧!”夏汉公把他赶走,眼中闪过的全是精明,迅速打开砚台执笔给宁王信,信中写道:“大帅雷厉风行,阻拦不及……”写好这一封信,下面一封信写给他的夫人:“宁王秦王之争,尚不可定论。”

写完几封信,夜深在三更后。夏汉公抚须微微一笑,为人臣子者第一件事,当为明哲保身。

百年之后登大宝者,众人皆从。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止廖易直一个人。

郭朴还没有睡,他心里格外难过在大帅大帐外候着,汤琛出来劝他回去:“明天再见不是一样。”郭朴转来求他:“我不去送送我的兵,我睡不着。”

“你老婆在,有什么睡不着的。”汤琛和他开个玩笑,见郭朴不笑,只能再为他传一次话,这一次出来招手:“大帅肯见你。”

里面有酒菜香,廖易直手执酒杯,面前摆着四、五个菜,瞪着眼睛:“你来又有什么说的?”郭朴求他:“容我见见我的兵。”廖易直一脸忍气吞声:“去吧,我在想公主喝几杯闷酒,你不要再来打扰。”

郭朴施礼离去,走到帐篷门处手扶帘子,不回身开口道:“不是我不来说,而是心疼他们,我不愿意说!”

“你心疼他们掉脑袋,你小子也别干了,滚吧!”廖易直骂过,郭朴没回话出去。廖大帅深深叹气,酒还没有喝上一杯,又来了何文忠:“哈,大帅,我也睡不着,我也走两个人,我事先全对大帅说过,我去见见,明天一早我出操,不管他们几时走。”

一只鸡爪子碎骨头掷过来,何文忠知趣退出。五连枝儿灯上烛火,在这几进几出中闪了又闪,廖易直长长叹一口气,汤琛酒盖住脸问他:“明天来多少人?”

“你怎么知道?”廖易直忍不住一笑,汤琛道:“我是你表弟,我跟你有二十年。”廖易直微微一笑,回想起往事:“你是唯一跟得住我的一个表弟,老三老四,全都不在了。”